被全紅嬋狂帶貨,“痛包”到底啥來頭 | 消費巴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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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各家品牌在奧運會上求天求地求被奧運會選手帶貨的時候,運動員們總有那麼幾次不按常理出牌。

巴黎奧運會雙人10米臺的賽後採訪中,17歲的跳水新星全紅嬋在鏡頭前展示一個扎滿徽章的手提包。“這是我。”在攝像機面前,她模仿包上印着她大頭照的卡通形象,做了一個嘟嘴的表情。

全紅嬋已經不是第一次帶着滿是小玩意兒的包包出場。有視頻拍到過她身背黑色雙肩包前往巴黎奧運會的場館,揹包上掛滿了各種玩偶。

數次被全紅嬋帶貨的,是在這一屆年輕人中非常流行的“痛包(itabag)”。它源於二次元羣體,指的是指用大量的角色徽章、玩偶等動漫/遊戲/小說周邊來裝飾包包,就像有人喜歡用全球各地的冰箱貼來裝飾冰箱一樣。

痛包有多常見?你可以在迪士尼樂園、漫展或者商場某個角落裡,輕易發現帶着痛包的年輕人。無需開口、無需刻意打扮,也不需要做任何動作,只用把包往那兒一擱,你就能琢磨出這些包的主人可能喜歡什麼。

截圖來源:小紅書@啊噗@卡撕sssss卡@別煩

毫無疑問,當80後手持青春疼痛文學小說時,90後00後也有自己的“青春疼痛美學”。

01二次元的自定義方式

通常情況下,用於“扎痛包”的包包,會有一個由pvc材料製作的透明層,讓人用各種方式裝飾包包,來表達自己的愛好。漸漸地,它被泛化成了用某一類裝飾品排列組合,用來裝飾任何一種包。

由於造型誇張獨特,日本將這種包稱爲“讓人看着很痛的包包”,我們倒更願意理解爲,它是“讓錢包很痛的包包”。

年輕人爲什麼熱衷痛包?那得從他們希望如何表達或者定義自己說起。

自從允許投放個人廣告後,廣州地鐵上甚至出現了個人簡歷。對年輕人來說,在痛包上掛滿自己喜歡的角色和作品,用來表達個人喜好,又何嘗不算一塊行走的廣告牌?

想用痛包表達“自己是誰”,最簡單直白的表達方式是“複數平鋪”,這也是日本最流行的痛包風格。它的意思是大量收集同一個製品,比如二次元周邊裡最常見的徽章(又叫做“吧唧”),再把它們密密麻麻擺放在包裡,無需多餘的裝飾,既展示熱愛,又體現痛包主人的“鈔能力”。

圖片來源:Zakkamart官網

在中國,痛包逐漸呈現出一種比拼創意和審美的新畫風,比如用絲帶、珠鏈、金屬配件等材料DIY自己的痛包,讓周邊製品的排版方式更加靈活。我們的一位受訪對象遙岑,就爲了裝飾18元的角色徽章,花90元找人專門製作了一個最近很火的“餐盤風”透明層裝飾板。

遙岑的“餐盤痛包”。

漸漸地,痛包也走出了二次元的圈子,向“萬物皆可痛包”的方向發展。就算不太愛看動漫愛玩遊戲,年輕人依然能找到800萬種裝飾包包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內心某個角落的感受。

有人在備考初級會計資格考試期間,把自己的老師做成紙片背在包裡。有人打印了一張文字梗圖, “天氣好極了,錢,幾乎沒有。”這讓往常幾乎只有二次元同好盯着看的痛包,在地鐵上收穫了中老年人的目光。

圖片來源:受訪者@麥麥

00後Ziri去年在醫院實習的時候,自制了一個“上班痛包”。黑包上展示着一張紅紙,上面寫着四個大大的“我愛上班”,一個哭臉的表情被畫上叉叉,旁邊畫了個笑臉。

Ziri解釋自己是爲了讓老闆看到她全心全意愛上班。同事們比她大了一輪,看到她的包,誇痛包展示的方式好。她還留意到,患者沒有嫌棄她的包,反而有種“會心一笑”的感覺。

圖片來源:受訪者@Ziri

看上去,用品牌來定義身份的消費世界,終究被這一屆年輕人解構了。當被房貸車貸和後代折磨得死去活來的70後/80後,還想着怎麼用各種品牌往自己身上貼標籤的時候,年輕人用腳投票,選擇了脫離品牌、脫離logo,轉而以一種偏DIY的方式,告訴別人他們是誰。

02極繁主義,帶火大衆潮牌

儘管不太看重品牌和Logo,痛包界也有自己的頂流。

文章開頭提到、被全紅嬋拿着的,是日本時尚品牌WEGO的“絲帶痛”緞銀款(兩側有絲帶裝飾物)。在衆多擁躉的描述裡,它外觀百搭,內裡容量大,在痛包界非常普及,幾乎人手一隻。

藉着冠軍同款的名頭,某採購商的小程序上,WEGO“絲帶痛”緞銀款已顯示“暫無現貨”,並給出了288元的預售限時折扣價。其頁面顯示的發貨時間,已經從今年10月底排到了2025年2月28日。

某採購商頁面,咱“冠軍同款”最遲得明年2月28日發貨。

WEGO之外,成立不到十年的日本品牌Zakkamart,也是痛包界“閉眼入”的選項。在衆人的評價裡,它容量大,兩三百元的價格性價比高,更重要的則是——整整一個正面的透明層外觀,讓人們可以隨心所欲地痛包。

另一個品牌&chouette被稱作“痛包界的愛馬仕”,其母公司Samantha Thavasa成立於1994年,公司產品多爲設計簡單、留白麪積偏大的皮革製品,彷彿就是爲二次元和痛包而生。更關鍵是,這個品牌的產品基本不超過一萬日元,價格親民,似乎很能明白在“痛包”世界裡,裝飾在包上的東西,纔是真正的花銷大頭和主角。

用&chouette扎的痛包。

今年4月,名創優品讓chiikawa在國內火到大街小巷,聯名單店3天賣了800萬,痛包界同樣接住了這波潑天的富貴。喜歡逛街曬娃的年輕人開始把chiikawa玩偶放進包裡,或是把娃娃單獨放進pvc溜娃包裡,成功變身爲包掛。

電商平臺上的chiikawa遛娃包。

甚至,同行集體過冬時逆流而上的Miu Miu,也能和痛包扯上關係。早在今年年初,Miu Miu就帶頭捲起了今年時尚界超火的 “包掛潮流”。在包包上掛鑰匙、編織繩、mini包包、玩偶等亂七八糟的東西,“Miu系風格”讓個性隨心外露,同樣是極繁主義,它又怎麼不能被看作是時尚圈的“痛包”呢?

Miu Miu ——時尚圈的痛包先鋒。

確實已經有人開始盤點時尚圈裡的痛包苗子,帶透明設計、可以被用戶隨心所欲DIY的款式率先被揪了出來,比如香奈兒的sand by the sea、LV的beach bag、MiuMiu的透明水桶包......它們的設計思路無不帶點夏天海邊的味道,卻剛好被年輕人用來外露自己的愛好。

但對一個完成形態的痛包來說,包包本體只是開局配置,掛在包上的裝飾物纔是說明“自己是誰”的重頭戲,這讓壓力最終給到了江浙滬和大廣東。

畢竟不管是徽章、玩偶、卡片還是“捏捏”,它們被裝點在包包上的規模怎麼也是以“億元”來計算,而我大廣東和江浙滬,纔是掌控這套供應鏈的關鍵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