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騰思潮》大貓熊交流應超脫政治（黃奎博）

臺北市立動物園大貓熊「圓仔」7月6日滿10歲，保育員送上鳳梨、胡蘿蔔、奇異果製成的臺北101造型生日蛋糕，遊客唱生日快樂歌並大喊「圓仔我愛你」，正值假孕期的圓仔對食物興趣不高，推倒蛋糕後享用約10分鐘便回到棲架休息。（文：蔡佩珈 圖：臺北市立動物園提供）

美國與中國大陸關係的緊張，已經影響到動物園間的保育動物交流合作，亦即美國各動物園的大貓熊（大陸稱大熊貓），將因政治因素而一一返回中國大陸了嗎？

大貓熊產地僅在中國大陸，所以對中共當局而言，大貓熊交流是一家「獨門生意」，他國無法取代。美國目前有的大貓熊（包括在美國產下的後代），都是經過合約向中國大陸有償借來的。

美國華府的國家動物園在1972年迎接全美第一對大貓熊興興和玲玲，那是時任總統尼克森破冰訪問北京後所收到的禮物，但在今（2023）年底，國家動物園將在約滿後歸還所有的3只大貓熊。在這之前的半年左右，田納西孟菲斯動物園已將大貓熊歸還中國大陸，而喬治亞亞特蘭大動物園則預計在明年把大貓熊送返中國大陸。換言之，預計到了2024年，全美國的動物園將不見大貓熊的身影。

到底這跟當前非黑即白的美陸關係緊張有多少關聯？當然不應排除這方面的因素，但整件事情或許沒那麼「單純」。除了受大環境影響的「熊貓外交」，還有好些因素也可能導致大貓熊漸次從美國被送回。

首先，可能是與大貓熊的高昂租金有關。中共當局與美國相關動物園的契約金是每年100萬美元，對於近年受到新冠疫情影響的美國動物園而言，這是一筆可觀的開銷。

其次，與前條相關，因爲動物園收入減少，而大貓熊的細緻照養（例如新鮮竹杆、竹筍、水果以及水電費）、科學化醫療專業技術等等又是一筆可觀的開銷，可能導致動物園經費受到更明顯的排擠。

第三，保育大貓熊的任務已不再無比急迫。美國動物園與中國大陸方面的大貓熊交流計劃，目的之一是協助瀕臨絕種的大貓熊覆育，經過各方几十年的努力，目前圈養的大貓熊已逾550只，野生的約1400只，瀕危風險已不若以往的高（但仍有生存威脅），亦即急迫性已略有下降。

或因如此，之前將大貓熊送返中國大陸的美國動物園曾表示，美陸關係緊張不至於影響動物園的決定。

走筆至此，不禁令人想到，臺北市立動物園的大貓熊家族中，2008年抵臺的團團（公）因腦瘤病逝，剩下一同抵臺的19歲圓圓（母），以及10歲圓仔、3歲圓寶等2個「女兒」，可謂「一門英雌」。

飼育的大貓熊均壽約20至30歲，最適合繁殖的年紀則約在6至18歲，所以圓仔到了適婚年齡，卻苦無對象。從覆育的角度觀之，圓圓一家的「三代同堂」，還少了一隻雄性大貓熊，而北市動物園已表示，目前的能量可再接納一隻。

動物交流、保育本來就不應被政治因素所切割，因爲動物不屬於特定人種或族羣，而是屬於全世界的。大貓熊不僅爲舉世關注的稀有生物，還串起兩岸貓熊迷及主張生物覆育人士的共同期盼。雖然兩岸關係持續低迷，仍希望大貓熊的交流盡可能地超脫那種非黑即白的政治羈絆，着眼於當下「三代同堂」覆育合作的生態理念，不再走回頭路。（作者爲國立政治大學國際事務學院外交政策研究中心主任、外交學系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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