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懈追兇35年浙江搶劫殺6人沉屍案 血跡噴濺痕立功

不懈追兇35年浙江搶劫殺6人沉屍案判刑血跡噴濺痕立功。圖爲當年舟山警方在浙岱漁6141船上勘查。（人民網／舟山公安提供）

不懈追兇35年浙江搶劫殺6人沉屍案判刑血跡噴濺痕立功。圖爲舟山警方在麗水抓獲蔣姓犯罪嫌疑人。（人民網／舟山公安提供）

不懈追兇35年浙江搶劫殺6人沉屍案判刑血跡噴濺痕立功。圖爲舟山警方在寧波抓獲薛姓犯罪嫌疑人。（人民網／舟山公安提供）

不懈追兇35年浙江搶劫殺6人沉屍案判刑血跡噴濺痕立功。圖爲浙江省公安廳前副廳長徐定安爲案件偵辦突破提供意見。（人民網）

人民網－浙江頻道報導，1987年3月18日，浙江舟山漁船浙岱漁6141號，擱淺在摘箬山島兩天，才知道竟是重大凶案現場：船艙內多處血跡和鈍器敲打痕跡，6名船員失蹤、攜帶貨款下落不明，警方勘查分析，採集到死者以外疑似兇手血跡噴濺痕，判定是一起特大搶劫殺人案，鍥而不捨35年，終於在去年9月7日抓獲2兇嫌，偵查年餘起訴、審判，兩被告一審判處極刑。

人民網報導稱，從發生到破案35年時間，大陸公安部、省、市、區四級警察機關和幾代刑警從沒放棄這案。回溯1987年3月18日，浙岱漁6141號漁船擱淺在摘箬山島離岸20米淺灘上，3月20日舟山市區兩級公安機關坐船到現場勘查，這艘漁船長約10米、寬約2.5米，鱉殼（即供船員休息的臥艙）內部狹小，進出都要彎腰，警方在鱉殼四壁發現若干噴濺狀血跡，在船上其他位置發現多處血跡，鱉殼內有鈍器敲打的痕跡。經反覆現場勘查和提取試驗，刑事技術人員從進入鱉殼的門檔上提取到了1枚血痕跡。

當時，魚貨生意都是現金交易，而船上的人員、貨款下落不明，警方遂以特大搶劫殺人案件方向偵辦。案情重大，浙江省公安廳成立專案組，組織指導舟山、寧波警方開展專案偵查。專案組地毯式走訪調查，瞭解到船隻來自舟山市岱山縣某鎮某村，6名船員是一家人，船老大一直從事販魚生意，船員是他的兩個弟弟、兒子、未婚女婿和大外甥。

3月12日，他們從岱山出發，到舟山市嵊泗縣嵊山鎮收購魚貨後，駛往寧波販賣。3月17日，船老大在寧波水產碼頭曾與該案嫌疑人交談，對方僱傭他們運輸一批魚。3月18日早晨，他們的船出現在摘箬山，直到被島上羣衆察覺異樣後報警。

當時的摘箬山島上住着134戶人家，警方走訪詢問了羣衆以及往返島渡的船老大，得知3月18日早晨，有兩名來歷不明的男子曾在案發地點附近出現，後乘坐渡船離開，有重大作案嫌疑。

警方對兩個嫌疑人進行了準確刻畫。限於當時偵查條件和科技手段，雖然警方爭分奪秒、晝夜不息地調查，但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這兩人，難度無異於大海撈針，偵查工作陷入僵局。

但是，當年舟山公安第一代刑警深入現場調查、細緻的現場勘查、全面的現場分析、部省市公安機關各級專家的會診以及犯罪嫌疑人的特徵刻畫，特別是關鍵物證的提取，爲最終破獲此案打下了堅實基礎。

2022年8月31日晚10時，一條消息讓舟山刑警振奮到夜不能寐：經公安部、省、市、區四級公安機關聯合技術攻堅，認定現場提取的血痕跡與寧波寧海籍男子蔣四興的痕跡相符，蔣某有重大作案嫌疑，案件取得重大突破。

接到報告後，該案件專案組制定了嚴密調查、抓捕、審訊方案。去年9月7日抓捕時機成熟，在麗水、寧波兩地公安機關的大力支持下，專案組先後在麗水和寧波將犯罪嫌疑人蔣某和薛三元抓獲。經審訊，兩人對搶劫殺害6名船員並拋屍大海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

犯罪嫌疑人蔣某開過個人診所，被抓獲時仍裝聾作啞、百般狡辯，但在確鑿的證據和環環相扣的審訊攻勢面前，蔣某心防被突破，「想到這個事情，後悔過，但沒辦法了，對不起小孩、老婆，對不起他們（被害人）的家裡人。」

另一名犯罪嫌疑人薛三元當過船老大，作案時在寧波某漁業公司上班。被警方抓獲時，他似乎已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與老婆講「我不會回來了」，並向警方承認了罪行。

蔣薛兩家只隔了一條街，兩人讀小學時就認識，並都喜歡賭博，當年他倆爲了還賭債，商量要搞點錢，看中了海鮮交易大量現金，在碼頭蹲點物色作案對象。期間，以販運漁獲爲名，找上被害船老大，準備了作案工具上船。船駛出後，待到後半夜，他倆擇機將船上6人殘忍殺害。事後，他們拋屍大海，本想趕緊駕船逃跑，不料船擱淺在了摘箬山島。

從8月31日晚10時技術攻堅發現線索，到9月7日將這兩個潛逃35年的犯罪嫌疑人抓獲，8天裡，舟山市公安局指揮部及專案組成員們合成作戰，制定任務清單、細化責任分工，終於成功抓獲了兩名犯罪嫌疑人。

今年88歲、頭髮已花白的老刑警周兆康在當年案發時是舟山地區公安處第一任刑偵科科長，欣聞案件破獲，他右手伸出兩根手指問道：「兇是不是兩個人？」在得到肯定答案後，他舒了一口氣，神情有些激動，因爲他們當時對犯嫌的刻畫和犯罪過程重建，與現在偵破後獲悉實際情況幾無二致。周兆康對35年前的情況還記得一清二楚，「找了很久，沒能找到這兩個人，大家都很着急，心裡很難過。退休後我還常常夢到在破這個案子，現在可以睡個安心覺了。」

浙江省公安廳前副廳長徐定安在當年是舟山地區公安處刑偵科副科長，也是案件的現場勘查人員。當他得知物證比中後，當即帶着35年前爲偵辦此案記下近一整本內容的工作筆記本，馬不停蹄地趕到舟山，如放錄影帶般地回顧了當年案件細節，爲偵辦突破提供意見。當年徐定安和同事對船隻反覆勘查，「沒拿出結果來，就絕不能放棄！」「就像做因式分解，每一項都要分解成最簡分子。」在當時的偵查條件下，老一代偵查員勘查現場細、提取物證準、走訪調查深、案卷製作全，千方百計固定了關鍵證據。案子偵破後，他如釋重負，「心中的隱痛，現在可以放下了。」

2021年8月退休的老刑警柴海濱是當年案發時勘查現場的照相員，在退休前，他把自己偵辦過的案件膠片照片全部轉化整理成數位照片，以便接下來員警辦案查閱。當年他在案發現場拍攝的140餘張照片、一段26分鐘的錄影是現在案件偵辦的重要證據。

「父親的遇害，使我們家頓時陷入了困境。感謝各級公安部門，這麼多年一直在努力偵破，這2個惡人抓到了，總算可以告慰遇害的父親了。」一名受害人的女兒得知案件偵破後對偵查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