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治犯罪與保障人權並重的檢察實踐

新時代新徵程，黨的檢察事業既欣逢最好發展時期，又面臨更高履職要求。《檢察日報》今起推出“新時代新徵程檢察工作新進展新成效特別報道”，聚焦檢察機關的理念和實踐創新，展現檢察機關深入貫徹落實黨的二十大和二十屆三中全會精神，堅持圍繞中心、服務大局，不斷推動“四大檢察”全面協調充分發展，持續做實“高質效辦好每一個案件”，在持續推進習近平法治思想的檢察實踐中，充分運用法治力量支撐和服務中國式現代化的新舉措、新進展、新成效。敬請關注。

從找準有效制約監督的路徑，到構建以證據爲中心的刑事指控體系，再到將保障人權落實在各環節，刑事檢察工作在過去一年重筆書寫——

懲治犯罪與保障人權並重的

檢察實踐

刑事檢察是檢察機關的基本職能，是追訴犯罪、維護穩定、保障人權、守護公正的重要力量。

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審議通過的《中共中央關於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決定》（下稱《決定》），對“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體系”作出專章部署。“健全公正執法司法體制機制”“加強人權執法司法保障”……仔細研讀《決定》的這些部署，與刑事檢察工作緊密相關。

在過去一年，全國檢察機關刑事檢察部門如何結合具體職能貫徹落實黨中央和最高人民檢察院黨組的新要求新部署？又有哪些新探索和新成效？

找準有效制約監督的路徑

很多法律理論界和實務界人士都對《決定》的這處表述格外關注——健全監察機關、公安機關、檢 察機關、審判機關、司法行政機關各司其職，監察權、偵查權、檢察權、審判權、執行權相互配合、相互制約的體制機制，確保執法司法各環節全過程在有效制約監督下運行。

前不久召開的全國檢察機關刑事檢察工作會議對此也作出明確部署：“要會同偵查機關持續推動偵查監督與協作配合機制實質化、規範化、體系化運行，通過推進信息共享促進提升辦案質效。”“加強法檢互相配合、互相制約，共同維護司法公正。”“自覺接受公安機關、審判機關、司法行政機關履職制約。”……

那麼，在司法實踐中，如何落實“確保執法司法各環節全過程在有效制約監督下運行”？不妨從最高人民檢察院與公安部協同創建的偵查監督與協作配合機制中略窺一二。

前不久，記者來到廣西出入境邊防檢查總站崇左邊境管理支隊憑祥邊境管理大隊採訪時，一位偵監協作辦公室的民警正在認真翻閱憑祥市檢察院所作的案件季度分析報告。

“我們在對近幾年發生的刑事案件全面剖析的基礎上，圍繞這些案件進行季度分析，認真梳理執法司法方面的工作重點，從而有針對性地更好維護執法司法公正。”這位民警所在的偵監協作辦公室，被評爲廣西壯族自治區示範性偵監協作辦公室。

記者還在當地採訪到這樣一起案例：2023年4月，凌某駕車運送海洛因，在途經憑祥市夏石鎮時，被民警攔停。凌某駕車將民警撞倒並碾壓後逃逸。經鑑定，民警的傷勢爲輕傷二級。

起初，憑祥邊境管理大隊對凌某以涉嫌販賣毒品罪進行立案偵查。經偵監協作辦公室綜合研判，除了毒品犯罪外，凌某還涉嫌襲警罪、運送他人偷越國（邊）境罪，辦案人員採納了這一建議。最終，凌某因犯運輸毒品罪、襲警罪、運送他人偷越國（邊）境罪，被法院判處有期徒刑十九年。

縱觀全國多地，偵監協作辦公室建立後，在因地制宜中不斷創新——

在浙江省紹興市越城區，偵監協作辦公室以“專家門診”和“集體會診”相結合方式開展工作。據悉，“專家門診”是指由檢察長、副檢察長每月到偵監協作辦公室，針對重大疑難複雜案件的偵辦、某類突出問題的反饋、重要問題的溝通等現場辦公；“集體會診”則是由檢察院業務部門主任輪流帶領兩名以上員額檢察官，每週到偵監協作辦公室開展工作。

在江蘇省常州市，偵監協作辦公室將立案監督、撤案監督這兩項工作融入了偵監協作辦公室的審查辦理機制，實現了“偵、訴、審、執、監”高效一體辦理。

以證據爲中心

2024年9月20日，最高檢黨組在圍繞深入學習貫徹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精神進行集體學習研討時強調，要圍繞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關於公正執法司法的部署，找準強化法律監督的着力點，加強對立案、偵查、審判、執行等司法活動的法律監督。

“要嚴格把握起訴法定標準，凡是提起公訴的案件，必須做到案件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加強對關鍵證據的調查覈實，強化非法取證源頭預防，嚴格落實非法證據排除規則。”“堅持最嚴證據標準，加強上下聯動，進一步加強死刑複覈法律監督工作。”……全國檢察機關刑事檢察工作會議從不同角度對構建以證據爲中心的刑事指控體系提出明確要求。

陝西省西安市某派出所民警接到來自陝西渭南的王小琳（化名）報警稱，她姐姐王大琳（化名）已經離家多日，不見蹤影，經多方打聽疑似在西安。經走訪調查，民警從西安某賓館將王大琳解救送回。

原來，王大琳被人哄騙後，一路從渭南來到西安。在這家賓館，女老闆崔某爲牟利，介紹他人對王大琳進行性侵，並收取一定費用。公安機關以崔某涉嫌容留、介紹賣淫罪將案件移送至西安市閻良區檢察院審查起訴。

“通過進一步偵查，我們發現王大琳智力低下，精神發育遲滯，無性自我防衛能力。因此，無論王大琳是否表示同意發生性關係，在崔某經營的賓館與其發生性關係者，都應視爲違背婦女意志，構成強姦罪。而崔某明知這種情況，仍容留、招攬、介紹他人與王大琳發生性關係，具有直接侵害王大琳性權利的故意，同樣構成強姦罪。”閻良區檢察院普通犯罪檢察部副主任白斌說。最終，崔某等人因犯強姦罪被追究刑事責任。

“刑事案件的辦理主要圍繞證據展開，因此，構建以證據爲中心的刑事指控體系，證據審查很關鍵，直接關係刑事案件辦理質效。”與白斌有類似辦案感受的，還有河北省內丘縣檢察院檢察長尚麗娟。

內丘縣檢察院曾收到公安機關移送的一起非法吸收公衆存款案件：富某某等人在成立小麥、核桃種植等6個專業合作社後，以入股合作社爲名，向社會上不特定對象吸收資金。

尚麗娟在帶領辦案組辦理該案時，依法開展自行補充偵查，多方瞭解合作社的生產經營情況，查實該合作社吸收資金主要用於正常的生產經營活動。案發後，富某某等人將入股者申報的損失全部退賠到位，取得諒解。

“案發後不久，趕上最高法相關司法解釋出臺。我注意到，根據最新規定，非法吸收或者變相吸收公衆存款，主要用於正常的生產經營活動，能夠在提起公訴前清退所吸收資金，可以免予刑事處罰。最終，我們對富某某等人作出相對不起訴決定。”尚麗娟說。

保障人權落實在各環節

“堅持正確人權觀，加強人權執法司法保障，完善事前審查、事中監督、事後糾正等工作機制，完善涉及公民人身權利強制措施以及查封、扣押、凍結等強制措施的制度……”《決定》用一整段對加強人權執法司法保障進行了部署，這也是最高檢黨組關注的重點。

2024年大檢察官研討班進一步明確具體舉措——“緊盯不捕不訴、民事行政監督等容易出問題的重點環節，給檢察權運行‘加把鎖’。”“要制定辦理不起訴案件的指導意見，合理設置內部把關流程。”……

記者注意到，全國檢察機關刑事檢察工作會議對此進一步強調，加強人權司法保障，全力保障人民羣衆生命財產安全，不斷增強人民羣衆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

堅持正確人權觀，高質效辦好每一個案件，蘊於全國檢察機關的檢察實踐中——

2024年5月，最高檢發佈第五十二批指導性案例，包括涉嫌盜竊不批捕複議複覈案，涉嫌虛假訴訟不批捕複議案，掩飾、隱瞞犯罪所得不批捕複議複覈案，組織賣淫不起訴複議複覈案等，進一步明確辦案要點，並提出“應當開展實質審查，注重聽取公安機關的意見，充分闡明案件事實、不批捕及複議決定的理由和法律依據，促進形成共識”。

在江蘇，常熟市檢察院聯合公安機關會簽了《關於深化檢察聽證制度保障不捕不訴權依法規範行使的意見》，強化檢警在不捕不訴案件中的相互制約監督，明確了聽取意見、檢察聽證、程序規定、結果運用等12條實施細則。

在四川，四川省檢察院成立專司檢察偵查工作的部門，充分發揮專業機構組織優勢，負責對司法工作人員利用職權實施的非法拘禁、刑訊逼供、非法搜查等侵犯公民權利、損害司法公正的犯罪案件，以及按照刑事訴訟法規定需要由檢察院直接受理的其他重大犯罪案件的偵查，維護司法公正。

在黑龍江，木蘭縣檢察院以推進刑事案件律師辯護全覆蓋爲切入點，聯合該縣司法局從登記在冊律師中篩選優秀律師，組建專業化法律援助律師隊伍，通過對優秀案件給予獎勵等方式促進律師主動高效履職。“制度推行以來，審查起訴階段法律援助案件同比增長近2倍。”木蘭縣檢察院相關負責人告訴記者。

滿眼生機轉化鈞，天工人巧日爭新。站在新的歷史起點上，刑事檢察工作將在鞏固已有改革成果的基礎上，接續推動我國刑事司法工作高質量發展，讓人民羣衆切實感受到公平正義就在身邊。

（檢察日報 史兆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