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哪種疫苗安全？比起「接種後死亡率」 找出危險因子更重要
打哪種疫苗安全？比起「接種後死亡率」 找出危險因子更重要。(示意圖/Shutterstock)
疫苗開打至今，臺灣已有240多人在打完疫苗後離世，令不少民衆心生恐懼，接種出現緩打潮。疫苗真的會致死嗎？背後原因又是什麼？
截至目前，臺灣疫苗接種後發生的不良死亡事件，已累計約240例，比率約爲百萬分之133。指揮中心解剖61案發現，僅少數個案死因仍待釐清，其餘有多達45例，死因與慢性病有關，其他死因還包含頸椎骨折、顱內出血、嗆噎、上呼吸道感染、消化道出血等。
國人對AZ疫苗一直存在的排斥心理。除了試驗的保護力數據不如mRNA疫苗，也可能是基於AZ施打後血栓事件頻傳，讓歐洲多國停打、日本不優先列入接種考慮等，種種因素，都提高對AZ品質的疑慮。但事實真是如此嗎？
盤點AZ、莫德納、輝瑞等3種疫苗的副作用，可以發現在不良反應事件上，AZ確實在第1劑時就會出現強烈反應，也較容易導致不適，然而，整體來說，不同疫苗造成的副作用，其實相去無幾。
副作用的程度也存在年齡差異。比較年輕的人，施打第1劑AZ疫苗後比較不舒服，但年長族羣打完AZ，大多沒有太明顯的不良反應。而輝瑞和莫德納疫苗，則是在施打第2劑後，不適感更明顯。
●歐洲初步施打數據 輝瑞、莫德納「死亡數」超過AZ？
在美國，根據疾病管制局（CDC）的「疫苗不良反應通報系統」（VAERS），截至5月10日，美國一共統計到4434例接種疫苗後死亡事件，當地分別已施打約1.7億劑輝瑞、1.3億劑莫德納、以及1200多萬劑嬌生疫苗。
在歐洲，截至6月19日，歐洲的藥物不良反應資料庫（EudraVigilance）紀錄到歐盟共27國的數據如下：
歐盟各國施打疫苗佔比。(資料來源／statista 製表/樑元齡 康健雜誌提供）
從數據中可以觀察到，輝瑞疫苗的死亡事件，在比例上甚至超越AZ疫苗。不過根據歐盟施打的疫苗廠牌統計，絕大多數國家打的都是輝瑞，而AZ施打數量排第2、莫德納排第3、嬌生排第4，施打數愈高，愈可能造成更多的不良反應和死亡事件。
值得注意的是，莫德納疫苗在歐盟各國的施打佔比，普遍不超過15%，甚至低於AZ疫苗，施打後的死亡不良反應，卻出現高達8.41%佔比，超過其他幾個廠牌的疫苗，但原因爲何不得而知。
●疫苗導致死亡？ 實際數字可能沒那麼高
各國開打疫苗至今，紛紛架設不良反應的通報系統，讓民衆自主登錄、回報接種後的身體狀況，如英國的「黃牌計劃」（Yellow Card Scheme）、美國的VAERS皆屬之。
但這些不良反應回報的資料庫，都有一個共通點：基於便民，也爲了要高效、廣泛蒐羅疫苗副作用，通報機制的門檻都設得很低，是被動蒐集第一線的回報，而非由官方主動調查。換句話說，只要是在接種疫苗後的狀況，都能通報爲不良反應或死亡。
然而，採集到的不良反應，確實全都「肇因於疫苗」嗎？那也未必。在美國的系統中，如果有人打完疫苗後車禍過世、溺斃、被閃電擊中，也都會通報，通報內容大都未經嚴密審覈。還有另一種情況，是病人在接種前後、疫苗尚未發揮功效時染疫，死後才確診，這種狀況在資料庫裡也還沒被排除。
我們頂多可以說，根據數據，在歐洲、美國等地區境內，採集到比例多少的不良反應事件，卻不能斬釘截鐵地認定：某種疫苗確實會造成多少比例的不良反應、或是死亡事件。
VAERS網站就在聲明中寫道，資料庫內容「可能包含不完整、不精確、巧合事件或未經審覈的內容」，且「不能用於解釋疫苗實際的不良反應發生率、嚴重程度，或據此下任何定論」。美國CDC也說，他們針對死亡案例進行深度調查，根據死亡證明、相驗報告及其他就醫紀錄，目前都還沒找到確切的因果關聯，能證明這些死亡個案是打疫苗引起的。
挪威藥品管理局（Norwegian Medicines Agency）委託專家，深度研究疫苗致死的問題。AZ疫苗由於血栓隱憂，早已停打，當地目前僅施打輝瑞、莫德納2種疫苗。截至5月18日，挪威一共統計到155起接種輝瑞疫苗後死亡的個案。他們發現，在100例中有10例，很可能確實跟施打輝瑞疫苗有關，這10名死者多爲高齡人士，或身體虛弱、住在安養中心的患者。
「虛弱的患者更容易染上新冠肺炎，並演變爲重症或死亡，所以施打疫苗是有利的，能提供保護。」挪威官方資深醫療顧問霍特莫（Sigurd Hortemo）說：「但即便如此，專家小組認爲，針對部分身體狀況欠佳的患者，一般疫苗引發的不良反應，很可能會惡化他們既有的病情。」
研究的專家小組總結說，針對年長、身體狀況差的民衆，很可能需要更精良的醫療評估，審慎計算過染疫風險跟施打疫苗的益處，再決定要不要接種。他們表示，餘命不長、既有病情嚴重的人，接種益處或許根本不大，反而會使患者承受不住不良反應，提前迎接死亡。
專家建議，可以根據下面這張「臨牀衰弱評估量表（Clinical Frailty Scale）」，來衡酌施打疫苗的風險，如果已經到達第8或9級，那就不建議接種：
臨牀衰弱評估量表。(圖/康健雜誌提供）
另一個考量因素，是在特定環境中染疫死亡的風險。挪威公共衛生研究所感染控制與環境衛生部主任布霍爾姆（Geir Bukholm）就說：「在挪威，感染新冠病毒死亡的人數很少，接種AZ疫苗死亡的風險，相較之下反而更高，尤其是年輕族羣。」這時，施打疫苗的風險反而高。
但反過來說，如果社會尚未建立羣體免疫力，那麼染疫致死的風險就較高，依然建議接種疫苗。此外，還得考量變種病毒的問題，變異株的演變速度驚人，而人類對其殺傷力大都一無所知，染疫致死風險隨時可能因變異株入侵，突然暴增。
整體來看，對於一個健康正常、年齡普通的人，嚴重副作用與死亡，在疫苗接種上仍屬於極端罕見的情況。英國愛丁堡大學公衛教授波德（Linda Bauld）說：「絕大多數的副作用都很輕微，我們確實會看到嚴重個案，但實在非常少見。」包括血栓，波德說，都不是疫苗單一因素造成，而是有許多因素參雜在一起導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