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的不孝, 讓父親上了吊

這個故事是我幹勞務市場的時候,晌午吃了飯歇息時一個同伴講述的他們村發生的事情,爲了行文方便,以下用第一人稱來描述。

我父親從弟弟家回來,越想越憋屈,越想越憋屈,就從敞棚裡找了一根繩子,往院子裡那棵老棗樹的枝杈上一搭,繫了一個扣,脖子往上一套,上吊自殺了!

聽村裡人說,父親把脖子套進了繩釦又後悔了,他雙手抓着繩釦想把腦袋從裡面鑽出來。無奈,繩釦勒的脖子喘不上氣來,瞬間全身沒有一點力氣,他只好徒勞地抓住繩釦,雙腿拼命地胡亂掙扎着。

前兩天父親給我打電話說是這兩天感覺渾身痠疼,嗓子發乾,咽口吐沫就像被刀子割一樣。我說你還不找弟弟要錢買點藥吃,找我有什麼用?

於是,父親來到兒子家,打算要點錢去村裡的門珍拿點藥,順便問問兒子啥時候給他買的炭送過來。

因爲,已經進入臘月了,氣溫都零下七八度了,早晨起來,窗戶玻璃上一層冰凌花,屋裡的水缸裡的水都結了冰,可兒子分家時答應每年冬天給他買的1500斤炭一直沒兌現。

我父親也知道兒子也挺難,孫子今年春剛買了樓結了婚,爲了月月還房貸,日子過的非常緊巴,本不想來找兒子要炭,可父親實在是冷的受不了了。

白天還好說,屋裡冷,他就到南牆跟的柴禾上躺,曬曬太陽。可到了晚上,特別到了下半夜,他的屋裡沒有一點菸火,和冰窖差不多。去年冬天的時候,他拾破爛攢了幾十塊錢,買了一個電褥子,被兒媳婦看到了,說是他歲數大了,用電褥子不安全!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的,她擔不起這個責任,就把電褥子拿走鋪到她的牀上了。

我父親現在住的這兩間房子是他多年省吃儉用攢下的錢買的一個老街坊的牛棚。

以前他和兒子住在一個院子裡,五間大瓦房是他當年蓋的。兒媳婦沒進門之前他住三間上房,兒子結婚前,他就把房子倒了出來,重新裝修成了兒子的新房。他就搬到了院子裡一間以前盛雜物的小房子裡。

那時候父親還能幹活掙錢,地裡農活多的時候就去地裡幹活,地裡沒活的時候去幹勞務市場,兒媳婦天天熱湯熱水的伺候他,夏天在屋樑上給他按了吊扇,冬天還給他的小南屋裡按了燒炭的火爐子。

那時候,父親和弟弟住在一起,我回孃家看他,一家人在一塊吃飯,又說又笑。那時候,父親幹活多,飯量也大,每次吃飯飯桌上沒有剩飯,因爲,誰要是碗裡的飯吃不了,兒媳婦都撥到父親碗裡。我看到雖然覺得心裡不舒服,但父親吃的滿嘴流油,又覺得自己都出嫁了,所爲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父親不說什麼,我這個嫁出去的女兒再說什麼不是沒事找事麼?

況且,父親重男輕女思想嚴重,打小有好吃的都給他兒子,年年過年弟弟都有新衣服穿。而我,弟弟吃白麪饃饃,我這個當姐姐的啃棒子麪窩窩頭,咬一口艱難的在嘴裡咀嚼來咀嚼去,難以下嚥,就是伸長脖子把窩窩頭嚥下去,拉的喉嚨眼子疼。

記得有一年大年初一,弟弟一大早就把新衣服換上了,等着父親領着他給長輩們去拜年。而我,腳上還穿着露着大腳趾的解放鞋。

還有,我上學的時候學習成績雖然不怎麼好,但我願意讀書。可弟弟到了上學的年紀,父親就不讓我上學了。他說,女子無才就是德,女孩子唸書多了沒用,上廁所能分清男女就行。

最讓我生父親氣的事就是那年我結婚,他不但沒有陪送我一件嫁妝,我老公給的彩禮都被他扣下,給弟弟找媳婦、結婚都用完了。因爲這,我老公動不動就拿這事說事,讓我在婆家一直擡不起頭來。

孃家村裡的村長給我打電話說,我父親沒了的時候,我正在村裡的飯店洗豬下貨。每年已進入臘月,村裡的飯店就打電話讓我給他們去洗下貨,一天80塊錢。

孃家村裡的村長給我打電話說我父親病了,我就感覺到父親已經離開了我。我扔下手裡的豬腸子,在圍裙上擦擦手,懵懵懂懂的來到孃家村裡。

一進入孃家的衚衕口,就看到孃家家裡村裡人進進出出,我就知道我的猜的沒錯。

果然,我進了院子,就看到父親已經躺在了靈牀上,弟弟茫然地跪在一邊,弟媳穿着孝衣,和村長指手畫腳說着什麼。

村裡人都在忙活着扎靈棚,他們看到我來了,以爲我會大哭大叫,以爲我會對弟媳又抓又撓,而我沒有。

我沒有哭,爲了掩人耳目,我只是用手捂着嘴乾嚎。因爲,從小到大父親的偏心眼,早就磨沒了我對他的一點點感情;其次就是父親已經沒了,哭的死去活來沒有什麼用,又哭不活他!最後就是父親沒了,我和弟弟的關係再怎麼不好,也還有血緣關係,以後我們姐弟倆還要走動,有什麼事還要有個商量的人,把關係鬧僵了只有害處沒有一點益處。

其實我早就知道,自從父親摔斷了腿以後,不能幹活了,弟媳就來了一個360度大轉彎。做飯做兩樣子,天天給我父親清水煮麪條,她們一家三口不是蒸米飯就是煎雞蛋。後來還把父親趕出了院子。

而且,我這個弟媳婦太會演戲,在外人面前對我父親不停的噓寒問暖,就是父親上廁所也要攙着他上廁所,嘴裡還不停地說,她是父親的親閨女,不要有什麼不好意思。要是外人走了,立馬扔下父親回到屋裡嗑瓜子。

四:

那天,父親渾身沒勁,嗓子咽口水都疼,他怵頭兒媳婦,就給我打電話,讓我給他買點藥吃。我說,你不是有兒子嘛?你怎麼不找你兒子要?

父親支支吾吾說,你弟弟爲不了你弟媳婦的主,你們都不管我,我活着幹什麼?

之前,父親向兒媳婦要錢買藥,他知道家裡的經濟大權掌握在兒媳婦手裡。

可兒媳婦沒給他好腔口:“一天天的光吃不幹活,上年紀了哪有不長病的,抗兩天就好了。三天兩頭來煩人!”

父親氣壞了說:“你們不管我,我去死了你們就安穩了,就沒人煩你們了。”

“你別光說說,有本事你去死啊?”沒想到兒媳婦竟然這麼說:“活着啥也幹不了,光浪費糧食。”

氣的父親住着樹枝子回到屋裡,坐在破牀上心思半天,越心思越難過,越心思越憋屈,就從屋裡出來,滿院子裡找繩子。

弟媳婦聽到動靜,看到父親在敞棚裡找繩子,冷笑一聲:“想上吊有繩子,想喝農藥你手底下就是,幹嘛還翻箱倒櫃的找?”

說完,弟媳婦扭着水桶腰出門打麻將去了。

父親死後,弟弟花錢給他請吹手,要了紙糊的小汽車,電視機,電冰箱。

父親臨入土,弟弟和他媳婦哭的死去活來,有好幾次弟弟哭的都昏死過去了……

(圖片來源於網絡侵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