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這塊隸書碑刻,清勁秀逸,無一筆塵俗氣,讓人歎爲觀止

漢代隸書,簡稱漢隸,它的出現標誌着書法從篆書向隸書的轉變,這一轉變不僅僅是書寫形式的革新,更是文字發展史上的一次飛躍。可以這麼說,隸書的出現是書法史上偉大的轉折點。

漢隸的演變歷經了四百多年的時間,從戰國末年萌芽,到東漢時期達到鼎盛。這一時期的隸書,筆勢生動多變,風格各異,相較於唐隸的刻板,更顯靈動與自由。因此,學寫隸書者往往更爲推崇漢隸,將其視爲學習的典範。

直到 漢代,一分爲二形成風格各異的西漢簡帛與東漢碑刻兩大支流。西漢簡帛書風質樸粗獷、率真自然,點畫與波挑間滿是活力;東漢碑刻則步入藝術巔峰,或方正雄偉,或秀麗典雅,法度謹嚴,盡顯成熟韻味。《韓仁銘》便誕生於這漢隸的黃金時代 —— 東漢熹平四年,猶如一朵盛開在書法盛世的奇葩。

《韓仁銘》全稱《漢循吏故聞熹長韓仁銘》,其外觀上,圓首有額,篆書題額 “漢循吏故聞熹長韓仁銘” 十字,古樸厚重又不失靈動,翁方綱贊其 “十字長短隨勢爲之”“行間茂密”,與《張遷碑》額並稱漢篆最得勢者,盡顯漢代篆書的雄渾大氣與自由多變。

碑身下部雖殘缺,僅存上截,卻無損其莊重尊貴之感,恰似斷臂維納斯,殘缺中更添神秘韻味,歷經歲月滄桑仍風骨猶存,現存於鄭州滎陽市文物保管所,默默訴說往昔故事。

字體疏朗開闊,恰似朗朗晴空下的亭臺樓閣,佈局疏密得當,給人以清爽雅緻之感;行筆遒勁有力,起筆逆入藏鋒自然灑脫,仿若俠客拔劍,利落且具勁道,中節用筆沉穩蒼勁,留行轉換間盡顯曲直變化之妙,收筆圓潤嚴謹,波磔輕盈飄逸,恰似餘音繞樑,賦予筆畫靈動的生命力。

點畫處理精妙絕倫,於遒勁中透着柔和,方圓相融,恰似陰陽調和,在對立統一中達成美妙平衡,洋溢着生命律動,契合書法藝術的節奏韻律美學。

清楊守敬評其 “清勁秀逸,無一筆塵俗氣,品格在《乙瑛碑》之上”,康有爲亦贊其 “以疏秀勝”,實乃漢隸逸品,字跡較大便於臨習,備受書法大家珍視,成爲臨摹典範。

韓仁作爲東漢良吏,德才兼備卻淪爲 “黨錮之禍” 犧牲品,其事未載於《後漢書》等史籍,此碑詳述其在聞喜任職時經國以禮、刑政得中,推行整頓吏治、減輕賦稅、發展農業等舉措,改善民生、穩固地方,後獲少牢祭祀褒揚。

碑文中這些記載,不僅映照東漢地方治理實景,凸顯官員道德操守與社會責任,更讓後人得以窺探那個時代的精神風貌,爲研究東漢政治、社會、文化提供珍貴一手資料,猶如一把鑰匙,開啓通往歷史深處的大門。

這個石碑給人一種莊重、尊貴的感覺,就像珍貴的銅器和玉器一樣,讓人肅然起敬。清代學者翁方綱在他的《兩漢金石記》中,特別稱讚了這個石碑的篆書題額。

《韓仁銘》全圖

漢末至明代陷入頹勢,《熹平石經》刻板僵化成 “館閣體”,唐後楷書筆法入隸致古意盡失;直至清代碑學興起才獲復興,書家汲取漢隸精華創新發展。

《韓仁銘》與同年刊刻的《熹平石經》相比,優勢顯著,後者重實用規範、失卻自然情致,前者則在疏朗、靈動、典雅間盡顯藝術個性與魅力,是漢隸成熟階段藝術風格的典型代表,彰顯自由而不失法度、質樸且兼具文雅的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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