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烏戰爭滿週年 戰爭形態改變了沒？

俄烏戰爭是對俄製坦克的最致命考驗，設計缺陷使它們的安全性明顯不足。(圖/ukrinform)

俄烏戰爭將在2月24日打滿一年，這是21世紀以來，最大規模的正規軍戰爭，其間的教訓與經驗必須瞭解。去年2月15日，也就是開戰之前，美國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CSIS)的研究員坎西安(Mark Cancian)曾寫了一篇開戰預測文，探討此類衝突可能的走向。一年後，他自己檢視去年的文章，查看了哪些評估成真，哪些沒有發生。

去年，坎西安發表在防衛快報(Breaking Defense)的文章，提出的是國防界反覆出現的5個問題：1坦克過時了嗎？2網路是否成爲戰爭遊戲規則的改變者？3直升機在戰場仍然有效嗎？4兩棲攻擊還有可能嗎？5火砲仍然主宰現代戰場嗎？俄烏戰爭滿一年之際，一些答案正在浮出水面。

1.坦克仍然重要嗎？在現代戰場上還能生存嗎？ 答：顯然是，但挑戰巨大。自上個世紀70 代初，遠程反坦克飛彈問世以來，「坦克過時論」就開始出現，之後也就沒有停過。2020年亞塞拜然-亞美尼亞戰爭期間，亞塞拜然的無人機痛打亞美尼亞的坦克，似乎坦克的生存率愈來愈小。美國海軍陸戰隊甚至在2021年將所有M1A2主戰坦克給全部退役，並認爲其反坦克武器，能夠應對可能面臨的任何裝甲威脅，是最極端的改革。

在烏克蘭戰爭的早期，似乎再次支持了「坦克過時論」，陸續傳出戰場影像顯示，俄羅斯的坦克部隊，持續持遭到藏於樹林內的烏克蘭步兵，以FGM-148標槍( Javelin)或 NLAW 等先進反坦克飛彈摧毀，成功遲滯俄羅斯坦克部隊的前進，也成功提振士氣。

然而，後來的評論認爲，俄國坦克部隊之所以失敗的原因，是他們放棄了步戰聯合，他們過於追求快速推進，結果就是坦克縱隊極易受到步兵攻擊。與其說是坦克過時，不如說是俄羅斯戰術的誤判。

雖然俄烏雙方都損失大量的坦克，但雙方也繼續依賴坦克。特別是烏克蘭持續強調供應北約坦克的重要性，因此從參戰人員的角度來看，坦克仍然在戰場上，扮演着核心角色。

2. 網路有改變戰爭遊戲規則嗎？ 答：沒有。雖然有一段時間，許多軍事評論家認爲，現代網路可以控制許多系統，甚至可能削弱原本實力龐大的軍隊。但是，從俄烏戰爭的走勢看來，網路對軍事行動並沒有產生決定性影響。雖然在戰爭的最初幾天，網路攻擊是削弱了一些指揮和控制節點，但是並沒有削弱烏克蘭指揮其部隊的能力。

原因在於，網路武器只能維持很短一段時間，當受害者意識到遭到攻擊時，他們會立即封閉這個漏洞。因此，俄羅斯的網路攻擊，將隨着時間的推移而逐漸失效。不過，這並不意味着網路不重要，事實上，烏克蘭的指揮管理系統獲得民間公司的重建，反而有效掌握戰場感知。總之，網路攻擊沒有原先想的那麼致命，那是可以被防禦的。

3. 當對手仍有強大防空系統時，直升機行動是否可行？ 答：可能，但視情況而定，傷亡與作戰成功機率各半。

俄羅斯在開戰初期的主要突擊行動，就是利用直升機，對基輔郊外的戈斯托梅利機場(Hostomel Airport，也稱安東諾夫機場)發起突擊兵佔領，然而由於烏克蘭已有防備，在頭幾天就以失敗告終。對俄羅斯最致命的就是，烏克蘭的單兵防空武器很多，許多直升機遭到肩射飛彈擊落。從那以後，俄羅斯的直升機行動經常三不五時釋放熱焰彈，以增加安全性。這種情況表明，在前線操作直升機太危險了。

然而，直竹機實在很好用，在隨後的戰爭，不管是俄羅斯或是烏克蘭，仍然持續派出直升機進行突擊作戰，也要承受極大的風險。烏克蘭首次對俄羅斯境內的打擊就是由直升機完成，成功損毀俄軍工業設備。

4.是否還有可能對敵方海岸發動兩棲攻擊？ 答：仍有可能，只是傳統戰術過於複雜，必須改用不同的概念。

在此次俄烏戰爭，烏克蘭利用圓點飛彈重傷俄軍登陸艦，天王星反艦飛彈還擊沉了莫斯科號，使得俄羅斯試圖登陸烏克蘭南部海岸的計劃破產。之後俄羅斯更依賴橋樑進行運輸，赫爾鬆(Kherson)戰爭期間，烏克蘭炸斷大橋後，俄羅斯最終撤離了赫爾鬆。然而，烏克蘭也很難追求，利用船支的大規模登陸風險太大。

美軍提出新的概念，稱爲2030部隊設計 (Force Design 2030)，改用輕型兩棲作戰艦，運送小型部隊。這是否會成功，正在引起爭論。預計支持者會指出烏克蘭的經驗，以此證明2030部隊設計是正確的。目前，此題無明確的答案。

利用海馬斯這樣的精準火箭砲系統，烏克蘭沉重打擊俄羅斯指揮部與彈藥補給點。(圖/ukrinform)

5.火砲仍然主宰現代戰場？ 答：在某些情況下，確實如此。著名法國皇帝說「先砲兵征服，再由步兵佔領」。然而，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可取代大砲的裝備愈來愈多，包括戰機的轟炸、飛彈的打擊，其效率都比大砲更高，這也使得美軍對大砲較爲不重視。

但令人驚訝的是，俄烏戰爭卻是一場嚴重依賴大砲的戰爭，再次出現攻防雙方每天向對方發射成千上萬發傳統砲彈的情景。不過神劍砲彈(Excalibur)和海馬斯發射的GMLRS 精確彈藥，又顯示打得準，比打得多更有效率。烏軍瞄準俄羅斯總部和補給站，成功迫使俄軍在遭受重大損失後撤離。 然而，這些能力也沒使烏克蘭成爲戰爭的贏家，俄羅斯人仍在戰場上並有效地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