髮妻去世僅一年,梁實秋就娶小28歲臺灣女星,學生反對:晚節不保

1975年5月9日,梁實秋和韓菁清在臺北舉行了一場倉促的婚禮,當天他們沒有廣宴賓朋,只在酒店擺了幾桌酒席,簡單招待親友和蜂擁而至的記者。

可消息傳出之後,立即在社會各界引起了巨大的反應。

各種聲音鋪天蓋地,嘲諷、謾罵不堪入耳。

那一年梁實秋71歲,是享譽文壇的翻譯大家,是桃李滿天下的大學教授,更是無數人心目中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

而韓菁清卻剛剛42歲,而且還是正當紅的女明星。

其實自從決定結婚的那一刻起,梁實秋和韓菁清的這場結合就註定要面臨世俗的審判。可對於外界的所有質疑和嘲諷,梁實秋不在乎。

梁實秋一生都在追求內心的平靜與快樂。無論是和髮妻程季淑相守幾十年的細水長流,還是與韓菁清相伴晚年的熱烈奔放,他始終忠於自己的內心。

只是,這平靜的背後,又有多少不爲人知的心酸和無奈?

1921年,18歲的梁實秋還是清華大學意氣風發的學生。新文化運動的浪潮席捲中國,自由戀愛成爲新青年們追求的時尚。可命運卻和梁實秋開了一個玩笑。

就在梁實秋準備藉着新文化運動的東風,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時,一張寫着“程季淑,安徽績溪人,年二十歲,1901年2月17日寅時生”的紅紙,赫然出現在了他父親的書桌上。

梁實秋心裡清楚,這是父母爲他安排的“未婚妻”。

反抗?梁實秋不是沒想過。但骨子裡的溫潤和孝順讓他選擇了妥協。

他託人打聽得知,程季淑9歲喪父,一直與母親相依爲命,雖然寄人籬下,程季淑卻始終堅持讀書,是個難得的獨立女性。

梁實秋對這位素未謀面的未婚妻,多了幾分敬佩和憐憫。

梁實秋妥協之後開始主動給程季淑寫信,可結果卻是石沉大海。

原來程季淑雖然接受過新式教育,但她骨子裡還充滿了傳統女性的矜持,所以不敢輕易回覆“私通”的信件。

梁實秋沒有放棄,很快就撥通了程家的電話。

電話那頭,程季淑的聲音溫柔而清甜,瞬間擊中了梁實秋的心。

他鼓起勇氣,約程季淑見面。電影院,公園,他們像所有熱戀中的情侶一樣約會,但舉止剋制,點到爲止。

梁實秋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可程季淑卻無法完全放鬆。

當時的社會對自由戀愛還是頗有微詞,他們的“親密舉動”,很快就被傳得沸沸揚揚,甚至有人去學校舉報程季淑,讓她丟了工作。

這在梁實秋看來,簡直是無稽之談,封建餘孽!但程季淑卻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對這份感情充滿了愧疚。

外界的壓力讓他們這段還沒開始的“自由戀愛”,過早地披上了一層沉重的枷鎖。愛情的火花還沒來得及燃燒,就慢慢沉澱成親情的溫情。

1927年2月11日,梁實秋和程季淑在北京舉行了婚禮。

沒有婚紗,沒有鑽戒,甚至連新房,都是租來的。

梁實秋在慌亂中還把本就不合尺寸的婚戒弄丟了。

“沒關係,我們不需要這個。”程季淑平靜地說。

沒有責備,沒有抱怨,只有理解和包容。

那一刻,梁實秋的心被深深觸動了。他知道,他和程季淑的結合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結婚之後,梁實秋繼續在文壇耕耘,程季淑則承擔起了照顧家庭的重任。

全家十餘口人擠在同一個屋檐下,柴米油鹽,雞毛蒜皮,難免磕磕絆絆。

梁實秋經常爲此煩躁不已,但程季淑總是耐心勸慰:“唐朝張公藝九世同居,得力於百忍,我們只有三世,何事不可忍?”

程季淑一句“百忍”化解了梁實秋心中的煩悶,也讓他更加敬佩妻子的智慧和賢淑。

爲了讓梁實秋安心工作,程季淑主動包攬了所有家務,從不讓瑣事煩擾他。

梁實秋對此充滿感激:“淑容忍我這麼多年做這樣沒有急功近利可釁的工作,而且給我製造身心愉快的環境,使我能安心的專於其事。”

1937年,七七事變爆發後山河破碎,梁實秋被迫與妻兒分離,可沒想到這一別就是六年。

六年間,程季淑獨自一人在戰火紛飛的年代守護着他們的家。

直到1943年,當給母親養老送終之後,程季淑才帶着孩子們趕到重慶和梁實秋團聚,自此之後不管是在北平,還是在臺灣,這對苦命的夫妻便再未分開過。

1972年,已是古稀之年的梁實秋夫婦前往美國投奔女兒,並在美國過了兩年無憂無慮的日子。

1974年4月30日,梁實秋和程季淑手挽手,出門買菜。突然,一架梯子從天而降,不偏不倚恰巧砸中了程季淑。

雖然程季淑被及時送到了醫院,可最終卻因爲搶救無效與世長辭。妻子的突然離世讓梁實秋悲痛欲絕。

梁實秋失去了妻子,更像是失去了生命中的一部分,再也無法完整。

爲了排解心中的苦悶,梁實秋開始重讀《紅樓夢》。曾經他覺得這本書太過冗長,可當妻子離世後,他卻對其中的人物和情節,有了更深的感悟。

爲了散心,更爲了排解內心的苦悶,梁實秋很快決定離開美國回到臺北,而梁實秋沒想到的是,在臺北他遇到了生命中的另一束光——韓菁清。

梁實秋和韓菁清的相遇源於一場朋友聚會,當時韓菁清已是家喻戶曉的大明星,可跟舞臺上光鮮亮麗的形象不同,私下的韓菁清卻是個喜歡文學的文藝女青年。

初次相識之後,韓菁清很快被梁實秋的博學和幽默深深吸引了。而韓菁清的熱情和活力,也讓梁實秋沉寂已久的心再次泛起漣漪。

他們一起聊天,一起散步,一起談論文學,彷彿回到了青春年少。

梁實秋再次感受到了愛情的甜蜜。他爲韓菁清寫詩、寫信,字裡行間充滿了愛慕和欣賞。可就這段戀情即將開始之際,反對聲如潮水般涌來。

梁實秋的學生們無法接受他“移情別戀”,紛紛寫信指責他“晚節不保”。

社會輿論更是對韓菁清口誅筆伐,說她貪圖梁實秋的錢財,不懷好意。

朋友們也勸韓菁清:“你圖什麼?找個老頭,有意思嗎?”

可面對質疑和壓力,韓菁清沒有退縮,她堅定地選擇了愛情。

“你走了,好像全臺北的人都跟着你走了。”她對梁實秋說。

這句話,讓梁實秋感動不已,他知道韓菁清是真心愛他的。

爲了保護這段來之不易的感情,梁實秋和韓菁清頂着巨大的壓力,毅然決然地走到了一起。

他們沒有理會外界的流言蜚語,而是選擇低調地生活,用心經營屬於他們的幸福。

梁實秋的晚年,因爲韓菁清的陪伴,充滿了歡聲笑語。

1987年,梁實秋病重。彌留之際,他緊緊握着韓菁清的手深情地說:“我依然愛你。我故後,你不必悲傷,因爲我先你而去,是我們早就預料到的事。”

梁實秋離世之後,韓菁清則信守承諾,終身未嫁,獨自一人,守護着他們的回憶,直到生命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