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你我都可能助長邪惡:自以爲好人的心態最可怕
拋棄《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等一個人咖啡》等不吃力又討好的校園小清新題材,這次九把刀選擇《報告老師!怪怪怪怪物!》迴歸他的電影世界,故事說的是人比怪物可怕,但更可怕的是,我們看着電影指責,卻無形中模糊了道德界線,究竟誰是人、誰是怪物?是九把刀給出的省思。
▲《報告老師!怪怪怪怪物!》道出有些人比怪物可怕的事實。(圖/羣星瑞智提供)
作家呂秋遠早就聽九把刀說過《怪物》的故事,當然小說家把故事說得天馬行空、令人讚歎是應該的,但實際執行拍成作品後,呂秋遠看了毛片仍佩服不已,就更厲害了。「看完以後,我才知道他想要說的故事,其實很深入,並不是一部校園恐怖電影,其實這是一部悲劇。」
電影囊括了校園霸凌、獨居老人、走火入魔的老師,甚至是怪物比人還可愛。呂秋遠除了佩服九把刀選演員的功力、拍出故事的能力,其實最重要的是,他怎能還對國片義無反顧。「我要是他,在經歷這麼多事情以後,可能就退休去峇里島釣魚,我纔不會想要把錢拿來拍國片,因爲這是一場幾乎一定會賠錢的投資,但是他最終還是做了,即使很多個人因素對他不利,但他還是勇敢的做下去了。」
▲▼電影中真實體現出各種惡,包含直接的惡與道貌岸然的惡。(圖/羣星瑞智提供)
關於人如何變成怪獸,另一位作家人渣文本也對《怪物》很有感,「我們都『可能』是吃人怪獸,只是不肯承認而已。」就連發生社會事件,一般民衆都可能第一反應認爲:「這麼殘忍的行爲,他們怎麼會做得出來呢?」直覺切割了「我們」跟「他們」。
其實直接的惡或許還沒這麼可怕,人渣文本認爲「間接的惡」纔是真正的問題,「這種就像校園霸凌事件,帶頭欺壓他人者固然可惡,但他通常也是個『病人』,不只有道德問題,也有一些精神上的問題。比較麻煩的是看來相對正常的霸凌協助者與默許者,這些人會認爲霸凌就算有錯,也不是錯在自己身上,而是在帶頭者身上。如果硬要將責任分攤下來,自己也只有『一小點』,沒什麼大不了的。」
▲▼逐漸變成怪物的過程,連自己都不自知。(圖/羣星瑞智提供)
《怪物》中的結構或許正是如此。每個人面對每種環境都會產生不同面向,並非誰有絕對的邪惡,即使蔡凡熙飾演的段人豪帶頭霸凌鄧育凱飾演的林書偉,但其他默許的同學也同樣擔着這份「罪」;然而林書偉從段人豪身上感受到的認同跟友情,又讓觀衆何以單方面指責段人豪只有霸凌他?
我們都可能在不知不覺中成爲怪物。人渣文本用他當兵的夜間野外課程「捕俘摸哨」舉例,軍人們討論抓到戰俘後如何「處理」敵人,要打、要燒、要敲還是要刺?各種嚴刑拷問的方式讓大夥在黑暗中討論得發出一陣陣爆笑聲,然而人在變成怪獸的過程中,並不會意識到自己已變成了怪獸。
就像《報告老師!怪怪怪怪物!》中,林書偉幫着段人豪綁住小怪物,他卻嘶吼:「我跟他們不一樣!」但事實上他內心的黑暗已經快將他吞噬。這種指責別人是壞人,自以爲自己是好人的心態最可怕,但我們卻往往不停犯着這種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