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站／川普、普亭互拋媚眼 中美俄關係是否重洗牌？

圖爲2019年6月時任美國總統川普（左）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右）在日本G20峰會上會面。（路透）

川普確定將重返白宮，美中俄的關係是否重新洗牌已成一道新的習題。按川普內心的意願，他自會積極促其發生，而作爲關鍵角色之一，普亭的初步表態，更提供了這個可能性。

普亭三天前在黑海邊上的索契出席瓦爾代國際辯論俱樂部會議時，終於對川普釋出了善意；他說，川普在遭到謀殺的瞬間所做的行爲，給人的印象是他是個勇敢的人。這是婉轉的、卻是高明的讚美，川普焉能接收不到。更重要的是普亭表現出與美重建關係的濃厚興趣，他說，川普提到要恢復與俄羅斯的關係，及推動結束烏克蘭危機，這值得關注。

重修關係的動作很可能在川普還未進到白宮就會開始，普亭的新聞秘書佩斯科夫顯然是在普亭的默許下對兩人的接觸作出評論。就像是公開給川普打暗號，他說，從理論上講，「普亭可以給川普打電話」。

這已不是投石問路而已，根本是互拋媚眼。普亭表示，他已準備好恢復接觸；川普則更直白：「我想我們會好好談談」。

跟「狡猾的」拜登比起來，川普算言行合一多了。競選末期他接受知名主持人卡爾森訪談，就揚言要「拆散」中俄。當選不過兩三天，川普就迫不及待放話；看樣子，關於這件事他肯定會擼起袖子加油幹。

沒太讀書的川普大概率不是受到已故戰略專家布里辛斯基的學說薰陶，布氏終其一生都在竭力防止中俄聯手；川普跟卡爾森說，他年輕時酷愛閱讀歷史書，知道讓中俄聯盟是「危險的」，還說他的大學歷史老師說過：「有一件事你永遠不想發生，那就是俄中聯合」。

無論這一思維的源頭出自何處，川普顯然深諳必須將中俄拆開並各個擊破的道理，他已看出拜登讓中俄成了親密戰友的重大戰略錯誤；故而他的新任期勢將全力拉攏普亭，對他而言，爲了對付中國，將俄羅斯拉回到西方陣營裡也不算犯什麼大忌。

川普前一次執政時期擔任國防部副助理部長的柯伯吉，最近被「外交事務」雜誌列入未來最可能影響川普外交政策的頭號幕僚。而柯的主張就是，俄不是威脅，威脅只有一個，就是中國，故應賭上所有力量對付中國。如果川普讓柯伯吉主導外交，那2.0版的川普政府，將糾正上一任期將中俄都當成修正主義敵人的失誤，全力針對中國。

不過，世局的糾葛與複雜，即使將獨攬行政、立法、司法三權的川普，也恐力有未逮，要離間中俄的第一道難題就是歐洲盟友。自十年前俄兼併克里米亞半島，歐洲就已敵視俄國，俄烏戰爭後更是談俄色變；川普要與普亭稱兄道弟必將惹惱歐洲盟友，美國承擔不了得俄卻失歐的後果；其次，美國內部的仇俄情緒也難以扭轉，駕着車頭的川普若突然轉轍，整個美國可能脫軌。

普亭更非初出茅廬的傻瓜。這兩、三年來，普亭幾乎逢人便說：西方欺騙了俄羅斯。從北約五度東擴、兩紙明斯克協議、到俄烏戰爭初期的談判，俄羅斯已被耍弄多次。這些都累積出一個堅固、清晰的認知：以美國爲首的西方，並不可信。

不過，就算俄中的聯盟不會因美俄重新接近而瓦解，只要川普真結束了俄烏戰爭，美國畢竟就能騰出手來，集中力量對付中國；這時，已卸下重壓的普亭會挺身助中，還是袖手旁觀？這纔是最大的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