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戰會論壇》色厲內荏的美國（譚傳毅）

如果中共決定放棄和統，必然有個說法，也就是發佈第六版《告臺灣同胞書》，類似古代的檄文，這才能站在武統的道德制高點，絕不是像肯德爾和弗蘭凱蒂那樣的嘴炮。所謂的定力和慎戰就是如此。（示意圖:shutterstock/達志）

最近美國政界與學界又出現一股抗中歪風，先是美國空軍部長肯德爾（Frank Kendall）在今年9月16日指出：「中國對印太地區日益增長的威脅，中國對區域安全的威脅不在未來，而是現在。… 美國必須爲未來潛在的衝突做好準備，包括一項實現作戰緊迫性的大規模現代化計劃。」

接着，美國海軍部長弗蘭凱蒂（Lisa Franchetti）9月19日指出2022版的「美國作戰海軍領航計劃」，促使美國海軍繼續全力以赴以2027年爲目標，因爲這是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要求軍隊做好戰爭準備的時間。

學界有美海軍戰爭學院副教授卡弗利（Jonathan D. Caverley）在《外交事務》雜誌上撰文稱：「臺灣不是印太地區的全部，而是準備發動更廣泛、更長時間的衝突，且爭取獲勝。」

兩位作戰部長表達美國疾言厲色的一面，而且把視野限定在即將到來的美中作戰層次。卡佛利則顯示出美國內在的怯懦柔弱，意思是若不讓出若干領地給另一頭雄獅，後果恐怕更糟。

2027解放軍攻臺說？

不知從何時開始，軍事界出現2027解放軍攻臺的說法。對比俄烏戰爭前夕，美國頻頻放出俄羅斯可能進攻烏克蘭的情報如出一轍。後來約有150名俄羅斯聯邦安全域特工被解僱或軟禁，包括俄聯邦安全域第五局局長貝塞達和副局長布柳克，普丁懷疑貝塞達向美國CIA泄漏俄軍將進攻烏克蘭的情報。

江湖傳言普丁給了這兩人一筆數十億美元的龐大費用，作爲打探情報和賄賂烏克蘭相關官員之用，沒想到兩人侵吞款項，並未實際開展工作，還把攻烏情報泄露給CIA，導致俄軍在安東諾夫機場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相信CIA在華工作無法像在俄羅斯一樣開展，就算派出華籍特工也沒辦法，除非收買中國軍事高官，而且收買層級必須達到中央軍委層級，具體而言，就是習近平本人或和他關係親密且能得知攻臺情報的高官，基本上可以排除這種可能。

比較流行的說法是2027年是習近平第三任期的最後一年，也是解放軍建軍100週年，可以作爲一個軍事行動的標誌起點。瞭解中國軍事的人都知道，中國對外不會莫名發起一場師出無名的戰爭，「必也正名乎」就是這個意思。

無論是哪種說法，都顯示出美國多麼期盼中國攻臺，就算美軍救援不及，大不了割讓一小塊領地（臺灣）給中國雄獅，在不傷筋動骨的前提之下，還能維持兩強對峙的局面。這可能是卡佛利的態度，更可能是美國官方想說但說不出口的小小念想。

非零和遊戲較有利於美國

我們認爲，非零和遊戲較有利於美國，因爲非零和遊戲是鬥而不破的表現，涉及談判與妥協甚至於讓步。無論雙方怎麼讓步，多少還能維持現狀，儘管這種現狀不盡令人滿意。我們所謂的現狀指的是美中兩大國的威望與霸權。

冷戰之後，美國霸權達到巔峰，現在則是朝向暮景殘光，若說隕落也許太過，「人無千日好」倒蠻貼切。現在美國的處境很危險，幾乎和滿清末年時期差不多。當時西方列強面對滿清如此體量的大國，其實心中並沒有把握。

和小孩子打架一樣，在動手前總要試試對方斤兩，推推拉拉是必然過程。推拉之下，最先動手的英國發現滿清就是個一觸即垮的腐朽花架子。兩次鴉片戰爭之後，西方列強接着一哄而上，徹底肢解了滿清。當時鴉片貿易進口額遠超出口額，是英國最大的外銷收入來源，可見當時中國的確是塊待宰的大肥肉。

相反的，如果美國採取零和遊戲對中國，表示美國必須直接對幹中國，如今的中國還是昔日的滿清嗎？遠的不談，就說現在。現在遼寧號和山東號航母編隊都在南海，完成中東任務的美軍羅斯福號航母打擊羣也即將進入南海。誰贏誰輸，看官且看誰先逃離南海！

事實上，美軍和解放軍早就在看不見的電磁戰場上多次交鋒，只是媒體沒有具體報導。稍早之前，解放軍1架高新12號運-9偵察機在九州西岸外海的男女羣島巡航2個小時，距離佐世保基地僅百餘公里，期間未見日本空自或美空軍起飛戰機攔截，怎麼回事兒？

更早在7月份，2架轟-6和圖-95巡航阿拉斯加防空識別區整整5個小時，怎麼會待了這麼長時間，未聞美軍任何反制措施？按照常規做法，伴飛的F-35和F-16可打開射控雷達鎖定目標、或發射照明彈或鋁箔條嚇唬中俄機隊，也不會讓中俄機隊搞了5個小時。

這些都只是在看不見的電磁戰場裡面所發生的，如果美軍真要和鴉片戰爭時期的英國一樣對解放軍動手，贏了倒好，要是輸了呢？現在的美軍衰弱得很，可不像從前爲所欲爲。只要美國輸掉一場戰爭，恐怕就要全線潰敗。

看看中東戰場就知道。現在中東亂源是以色列，美國解決不了；退而求其次，解決伊朗問題也能緩解局勢，可是美國和以色列都不敢對伊朗動手；再不行美軍佔領黎巴嫩、葉門、敘利亞、伊拉克，不就搞定以色列的心頭之患？可是，美國什麼也做不了。

在南海，眼看菲律賓在先濱礁和仁愛礁已經「起義」，可是美國啥事兒都沒做，對抗中國？算了吧，還是像肯德爾和弗蘭凱蒂打個嘴炮自嗨；大不了像卡弗利所說，放棄某塊領地讓利給中國，還能維持大國的威望。

美國威望就像美元信用一樣，建立在國際秩序的信任、美國軍事與經濟實力和穩定性、金融市場和制度的完善。只要全世界失去對美國霸權和美元的信任，除了WASP（White Anglo-Saxon Protestant）感到悲傷之外，大概沒人會掉一滴眼淚。

輪到中國了，到底解放軍打還是不打？打的話，臺灣挺得住解放軍攻勢嗎？不打的話，解放軍挺得住美軍及其盟友的騷擾嗎？

解放軍打不打？

挺過了危險的2022年裴洛西訪臺事件，雖然解放軍開展環臺軍演、臺灣讓出海峽中線，總的來講，武統壓力卻大爲減輕。戰爭壓力怎麼減輕的？武統戰爭壓力減輕的原因：傳統的戰略定力、慎戰思想、臺灣民心爭取、美國因素。

戰略定力是中國特有的概念，具體表現之一在於慎戰。《大學》：「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一個大國有定力才能處變不驚、才能臨危不懼。在兩岸問題上更需要極爲冷靜的總體戰略思維。

中國和美國戰爭思想不同，因爲中國傳統思想強調慎戰，而不是把武力當作外交工具。老子主張慎戰：「夫天下神器也，非可爲者也。 爲者敗之，執者失之。」就是告誡大家，戰爭不可妄爲，妄爲者必敗。

孫子也強調慎戰思想：「亡國不可以復存，死者不可以復生。故明君慎之，良將警之。」慎戰是孫子對戰爭的理性化和人性化思考，他不崇拜武力，也不迷信使用武力。慎戰思想一直是中國人最基本的戰爭觀，到現在也是如此。

中國人對於戰爭的態度就是如此謹慎保守，中國人做事必然會留後路。對臺灣是如此，對美國更是如此。雖然武統戰爭的壓力減輕，但是臺灣卻被放進了蒸鍋裡面，每日圍島軍演就像慢火燉青蛙，燉到屈服的臨界點到來爲止。

結論

解放軍會不會對臺動武是個大哉問，但也很容易回答。1979年1月，葉劍英以人大名義發表了（第五版）《告臺灣同胞書》，開啓了和平統一進程，直到現在爲止都沒有改變。

如果中共決定放棄和統，必然有個說法，也就是發佈第六版《告臺灣同胞書》，類似古代的檄文，這才能站在武統的道德制高點，絕不是像肯德爾和弗蘭凱蒂那樣的嘴炮。所謂的定力和慎戰就是如此。

（作者爲臺灣國際戰略學會研究員，法國博士，國戰會專稿，本文授權與洞傳媒國戰會論壇、中時新聞網言論頻道同步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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