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納百川》中美經貿前景不佳 大陸無懼極限打壓（何偉文）

日前，川普表示上任第一天起將對從中國大陸進口的商品加徵10%的關稅。（示意圖/達志影像/shutterstock）

日前，川普表示上任第一天起將對從中國大陸進口的商品加徵10%的關稅。根據他競選期間提出的對大陸徵收60%關稅和製造業迴流美國，可以預料，川普重返白宮後，美國將在現有基礎上進一步加大對大陸的貿易、投資、技術打壓與遏制。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中美經貿關係將面臨新的重大困難。

2018年是中美建交40年後，美國政府轉向對大陸經濟貿易對抗的起點。3月22日，時任美國總統川普宣佈將對大陸產品加徵額外關稅。在此後的一年多內，美國先後對3700億美元大陸輸美產品單邊施加10%～25%的額外關稅。這標誌着，美國對大陸發動二戰後世界貿易史上最大規模的貿易戰。

對於美方的動作，大陸快速給予堅決反對和反制。在川普批准對大陸1102種價值500億美元的對美出口產品徵收25%關稅僅僅兩小時後，中國商務部迅速表示，將按同等力度、同等稅率進行反制。四小時後，中國國務院關稅稅則委員會宣佈，對美659項約500億美元產品徵收25%的關稅。2018年7月6日美東時間零點，美國對大陸500億美元產品的第一組818種340億美元產品關稅生效。一分鐘後，中國大陸對美340億美元產品反制關稅生效。爾後，中美雙方經過13輪艱難的貿易磋商，終於在2020年1月15日簽署第一階段協議，叫停了貿易戰。

拜登2021年1月進入白宮後，經過9個月「靜默期」，於該年10月開始對大陸發動攻勢，以另一種形式繼承並發展了對大陸貿易和科技圍堵打壓。其主要特點有三：

一是對高技術貿易和投資的封禁及限制，包括依據美國《晶片法案》和《通膨削減法》，全面禁止對大陸14納米以上晶片和光刻機出口，將1000多家大陸企業和機構列入實體清單，並禁止或嚴格限制晶片和電子資訊技術、量子通訊、人工智慧三個領域對陸投資。

二是保留川普關稅，並新增對大陸光伏設備、鋰電池、礦產、半導體、機械設備、醫療器械等徵稅。其中，對電動車類目，將原有的25%關稅稅率提高到100%。

三是拉攏或脅迫盟友，構築「以價值觀爲基礎」的、排除大陸的「韌性供應鏈」，包括建立跨大西洋貿易與技術理事會、達成印太經濟框架協議，及成立芯片四方聯盟等。

美國發動對大陸貿易戰和「小院高牆」打壓，既是其反全球化、反多邊貿易規則整個大布局的重要部分，也是從根本上圍堵打壓大陸的戰略步驟。它給雙邊經貿關係這一中美關係壓艙石帶來了重大破壞性影響。

川普的關稅政策造成2019年大陸對美出口下降12.5%，但2020年二季度起回升，2021年已超過2018年前（即施加關稅前）高點。拜登對大陸發動攻勢後，大陸對美出口從2022年9月起斷崖式下降，並使2023年大陸對美出口錄得中美建交45年來最大年度下降。但進入2024年，大陸對美出口逐月回升。按今年10月單月對美出口折年率計，今年出口將接近恢復至2022年水平。這顯示，美國的遏制打壓對大陸產品對美出口並不像理論上那樣嚴重，說明雙方產業的高度互補性難以被政治家意志隔斷。

資料來源：中國海關總署，www.customs.gov.cn，並據此計算。何偉文製圖。

從大陸對全球出口來看，2018年至2023年，大陸總體出口按美元計與同期GDP累計增幅幾乎相同，按人民幣計還大大高於同期GDP增幅。五年間，大陸出口額佔世界出口總額的比重從12.9%上升到14.2%。呈現這一變化的重要原因是，其他國家和地區迅速填補了大陸對美出口的下降。過去五年，美國佔大陸進出口總額比重下降了2.5個百分點。但這一減讓被東盟輕鬆拿走，其比重上升2.7個百分點。

受美國出口打壓和技術封禁、限制的影響，過去五年，大陸電腦及電子、手機、服裝和傢俱出口表現較差，均低於全部出口平均增速。但大陸的產業升級和自主創新帶來若干突出的新增長點，汽車、集成電路、燈具出口增長迅速。美國的打壓對大陸造成的影響是局部的，總體上並沒有阻礙大陸出口和製造業的發展。過去五年，大陸工業增加值累計增長30.8%，僅略低於同期GDP增速。其中，傳統勞動密集型行業增長較慢，而若干擁有完整或部分自主知識產權的高新技術產業增長十分迅速。特別是新能源汽車產量從127萬輛增至958.7萬輛，五年累計增長654.9%，2024年截至11月14日產量已突破1000萬輛。同期集成電路產量從1739.5億塊增至3514.4億塊。發電機組產量從10600.5萬千瓦增至23442.7萬千瓦。尤其風電和光伏發電新增裝機容量均佔世界總量一半以上，遠超美國。

川普第二任期如對大陸施加60%關稅，更兼其他貿易、投資和技術遏制打壓，將使大陸經濟貿易遭遇更大的困難，可能帶來大陸對美貿易和大陸經濟新的下降。

但不可忽視的是，中國是世界貿易大國，主要貿易伙伴在亞洲，其次是歐洲，2023年二者合計佔大陸全球出口68.8%；非洲、拉美和加勒比合計佔12.4%；美國只佔14.8%。川普再次執政後對大陸打壓升級，很可能帶來新的貿易轉移效應。但同時，美國一味加徵關稅和其他直接限制，必然打亂自身需要的全球供應鏈，加劇本國通脹、居民收入損失和失業增加，從而不具可持續性。

歸根結底，大陸要做好自己的事，加強自主創新和新質生產力發展，同時堅持對外開放，堅持與各國經濟貿易合作，包括與美國的合作，以開放打破遏制封禁。（作者爲中國國際貿易學會常務理事、全球化智庫高級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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