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牛商標之爭再升級 “50年協議”成爭論核心

本報記者 孫吉正 北京報道

中國紅牛和泰國天絲之間的訴訟、輿論戰再次升級。日前，在一起泰國天絲起訴中國紅牛經銷商商標侵權案中，泰國天絲的訴訟請求被長沙中院駁回。

7月30日，中國紅牛發佈聲明稱，2021年，泰國天絲以侵害商標權爲由發起對中國紅牛產業鏈合作伙伴長沙市華廈糖酒有限公司的訴訟。經過審理，長沙中院最終認定：“天絲公司目前尚無充分有效的證據證明紅牛公司侵犯了天絲公司的商標權，故其在本案中主張紅牛公司的下級經銷商糖酒公司侵犯商標權依據不足，本院不予支持。”

值得注意的是，在本案判決中，長沙中院對泰國天絲與中國紅牛於1995年簽署的“50年協議”的相關事實的真實性、合法性予以確認。

長沙中院認定，根據最高人民法院於2023年8月31日作出的民事裁定書中，最高人民法院認爲紅牛公司提交的《95年合資合同》和其在再審審查階段提交原件的50年《協議書》，屬於商標註冊人將商標許可他人獨佔使用，商標獨佔許可後商標註冊人自己不得違反許可合同約定使用該註冊商標。在獨佔許可的模式下，商標註冊人只在一定時間和空間內賦予他人有商標使用權，限制了自身的使用權。

對此，7月31日，泰國天絲方面迴應稱，長沙中院作出的一審判決尚未生效且不具有可執行性，天絲集團將依法上訴維護自身合法權益。泰國天絲在聲明中還稱：“該判決存在對最高院生效裁定認定事實描述進行誤導性加工篡改、選擇性忽視我方證據等嚴重違法情形，天絲集團將形成書面報告於近日依法向有關部門提交。”

同時，泰國天絲方面強調，最高院做出的終審生效判決已明確確認“紅牛”系列商標爲天絲集團所有。天絲集團對中國紅牛的商標使用許可已於2016年10月6日到期，“紅牛”商標權屬穩定且清晰。

根據泰國天絲方面的公告，泰國天絲並未提及“50年協議”的真僞，堅持泰國天絲和中國紅牛運營方——華彬集團的合作授權僅爲20年。

2024年8月1日，中國紅牛針對泰國天絲的聲明再次迴應，稱最高院權屬案是在認爲中國紅牛50年《協議書》未提供原件，其“真實性存疑”的情形下作出的。2022年，中國紅牛找到50年《協議書》原件並據此新證據向最高院申請再審。至此，50年《協議書》原件的新證據已經陸續被前海法院判決、最高院裁定認定，並且相關認定均改變了最高院權屬案認定的相關事實。這也是長沙中院判決的背景和事實依據，該判決合理合法。

在2016年至2018年，根據雙方的多次訴訟來看，中國紅牛方面的訴求是紅牛在“紅牛系列商標”的設計、策劃、申請、註冊、商業價值的形成以及品牌維護中作出了巨大的、實質性的和決定性的貢獻，從公平原則出發，泰國天絲在坐享“紅牛系列商標”所帶來收益的同時，應當合理承擔北京紅牛對“紅牛系列商標”進行廣告宣傳的費用。因此，又向泰國天絲髮起了高達37.53億元的索賠。

但從相關的訴訟中看，法院均駁回了中國紅牛的訴求。經過最高院的判決認定，紅牛商標的所有者爲泰國天絲。隨後，關於華彬集團和泰國天絲的“50年協議”開始出現在公衆視野。

根據公開報道，在泰國天絲創始人許書標離世之後，華彬集團所有者嚴彬和泰國天絲許書標的繼承者許家開始交惡。許書標離世之後，許家並不承認嚴彬與許書標有關任何協議，在2016年紅牛商標授權到期後，許家要求華彬集團停止生產和經營紅牛的產品。但華彬集團方面始終堅持許書標在世曾與嚴彬簽有協議，“授權期並非20年而是50年”。

在雙方的訴訟戰中，其關鍵點在於“50年協議”真僞。此前，泰國天絲方面一直堅持和華彬集團的合約在2016年已經到期。華彬集團在中國地區的紅牛售賣、生產權均屬於違法行爲。

早在2019年，《中國經營報》記者曾從相關人士處獲得了1995年簽訂的“50年協議”的複印文件。這份文件中指出，泰國天絲方面的許書標及簽訂各方承認中泰紅牛維他命飲料有限公司（嚴彬方）有權在中國境內生產、銷售紅牛飲料。協議書約定“本協議有效期五十年，自簽字之日起”。但彼時，中國紅牛方面並未對此文件的真僞予以確認。

對於“50年協議”的問題，在2019年最高院的判決書中，最高院承認了“95年合資合同的真實性”，截至目前，泰國天絲始終否認此份協議的真實性。

根據目前雙方的說法以及訴訟的結果和證據來看，包括最高院、長沙中院、廣東省深圳市前海區人民法院在中國紅牛提供“50年協議”原件之後，已經承認該份協議的真實性，中國紅牛在華的經營、生產符合協議內容；根據最高院判決結果，紅牛的商標歸屬於泰國天絲。但根據“50年協議”內容，只有中國紅牛方有權在中國境內生產、銷售紅牛飲料。泰國天絲方面在沒有中國紅牛書面同意和許可之前，均不得在中國境內生產和承包給其他公司生產和銷售紅牛飲料和產品。

對於“50年協議”的內容，中國紅牛方面迴應記者，“50年協議”不是最高院商標權屬和長沙侵權案的裁判範圍，不能超範圍裁決，只能說對其真實性、合法性進行認定。雙方關於“50年協議”糾紛的二審已經在深圳前海法院審理。此外，記者聯繫了泰國天絲方面，其代理公司並未對此作出迴應。

“目前，司法部門方面已經開始承認‘50年協議’的真實性，那麼，未來雙方的訴訟將進一步升級，中國紅牛可能會改變一直以來在訴訟中的不利局面。”中國食品產業分析師朱丹蓬說，總而言之，雙方應該遵循契約精神。

（編輯：於海霞 審覈：厲林 校對：顏京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