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八個月,老公讓秘書穿我婚紗
懷孕八個月,老公邀請同事來家裡聚會。
等我做完一桌子菜準備上桌的時候,卻發現桌上早已沒了我的位置。
老公把一整碗剝好的蝦放到女秘書許麗麗面前,看都沒看我,淡淡地說:“他們是客人,你去廚房吃吧。”我頓時沒了胃口。
回到房間後,我又看見許麗麗翻出了我的婚紗還穿在身上。我忍着氣,只說要她脫下來。
可她卻突然對着聽到動靜跑進來的老公哭了:“嗚嗚嗚沈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着這件婚紗漂亮!”
“想着喬姐現在懷孕了也穿不了所以才……”
老公聞言,厲聲斥責我:“你在鬧什麼?!”
“不過一件衣服而已!而且麗麗也沒有說錯!”
“你現在胖得跟豬一樣,又穿不進去!借給小姑娘穿穿怎麼了?”
“你現在立刻給麗麗道歉!否則就從我家滾出去!”我憋着淚撞開他轉身下樓。
直到下樓前,我還聽見他對朋友炫耀的口吻:“放心吧,半小時之內絕對回來!”
“她一個懷孕的老,女人,除了乖乖回來還能去哪?”可他錯了。看着眼前連綿的大雪,我打上車直奔醫院。這種憋屈的日子,我不過了!
01
預約好兩天後的引產手術,我走出醫院。正是一年之中最冷的時候,周圍的孕婦都有丈夫陪同,悉心照料。只有我,挺着八個月的肚子,穿着單薄的睡衣,棉鞋也早已被雪水淋溼。狼狽地像一條流浪狗。
我回到家時,聚會已經結束,人都離開了,只留下滿地的殘骸。沈之涵穿着浴袍坐在沙發上抽菸,沉沉地看着我。
“鬧夠了?”半晌,他抖了抖菸灰,懶懶地問。我沒理他,直往屋裡走。可他卻幾個大步走過來,用力扯住我的手腕,不顧我的抗拒把我硬生生往沙發那邊拉。
等我被他推倒在沙發上後,他才神秘兮兮地從身後拿出一碗蝦。全是剝好的,只是和給許麗麗剝的那碗不一樣。這碗蝦頭尾殘缺不齊,色澤黯淡,肉質也是軟綿綿的,不怎麼新鮮。一看就知道是被所有人挑剩下的。纔會給我。
可沈之涵挑了挑眉梢,滿臉得意:“沒想到吧?”
“你那樣讓我下不來臺我居然還給你剝蝦吃,我是不是絕世好男人?”
“所以你就別再跟我鬧了!”
“乖乖把蝦吃完,然後把房間收拾了,好不好?”
我甩開他的手:“我不吃!”
可他異常執着,來回幾次,到最後甚至把那碗蝦肉砸在茶几上,怒聲質問我:“喬半夏!我都已經給你臺階下了!你還想怎麼樣?”
“你是不是覺得懷孕了就可以無理取鬧啊?!”
我看着他盛怒的眼睛,只淡淡說了一句:“我對海鮮過敏。”
“你忘了?”他霎時熄了怒意,尷尬地看着我,手也鬆了力氣。我沒再理他,抽回手起身離開。我已經很累了。我現在只想好好洗個澡,然後睡一覺。
可剛走近浴室,門就自動打開了。許麗麗穿着一身性感睡衣走了出來,看見我時,眼裡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又被虛僞的笑容取代:“呵呵,喬姐,我還以爲你今天晚上不回來了呢!”
“外面下大雪,沈哥心疼我一個女孩子半夜回家不安全,就留我在這借宿一晚,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02
我轉頭看向沈之涵。他滿臉不在乎,反問我:“都是同事,互相關心,有問題嗎?”
我自嘲一笑。他不關心我這個爲他懷胎八個月,挺着肚子一個人給他和同事做了一桌子飯菜,還被他在大雪天氣得離家出走的老婆。倒是十分關心這個所謂柔弱的年輕女秘書。
可笑。
我沒理睬他們,進了浴室,卻發現浴室裡也是一片狼藉。我的毛巾、浴巾被胡亂丟到地上,上面多了不少骯髒的黑鞋印。裝水乳的瓶子打了,面霜全糊在鏡子上,甚至連我還沒開封的護膚品的包裝也全都被揭開了,被毀得一件都用不了。
最過分的是,我的婚紗被隨意地泡在浴缸裡,還有亂七八糟的染料把它染得完全變了模樣,原本喜慶的紅色變成了駭人的黑!
許麗麗站在門口,表情可憐地說:“喬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冷冷瞪着她:“你不是故意的,難道是我的婚紗長了腳自己走到浴室的不成?!”許麗麗眼淚直掉。
沈之涵滿臉心疼,他一把把許麗麗護在身後,朝我嚷嚷:“你兇什麼?!”
“人家麗麗就是覺得你這件衣服好看,想穿着拍個照,不小心弄髒了!”
“這不是已經想幫你洗,只是沒洗好嗎?!你怎麼那麼小氣啊?”
“要我說,不過一件衣服而已,反正你已經穿不上了,麗麗也不是故意的!”
“她都已經很愧疚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咄咄逼人?!”
我看着沈之涵的臉。曾幾何時,他也是問都不問就義無反顧地護在我的身前。所以,我才願意在他一無所有的時候嫁給他。本來我們只打算領個證就算結婚,可在登記當天,他給我帶來了這件婚紗。彼時,他身上穿的還是拼夕夕上買的幾十塊錢的西裝。可他卻用整整一年省吃儉用的錢給我買了這件幾萬塊的正版婚紗。
那時他跟我說:“老婆,嫁給我,你受苦了。”
“但是我想用這件婚紗向你證明,你是我最寶貝的女人!你值得世界上一切最好的東西!”
可是時過境遷,現在的我只配得上一碗吃剩的蝦,一件髒了的婚紗,和一個爛了的男人。
我自嘲地笑了,對着沈之涵說:“你說的對。”
“一件衣服而已,隨便你們怎麼處置吧。”我不在乎了。
03
我轉身就走,卻沒注意到,在我身後的沈之涵臉上閃過一瞬間的僵硬。帶着滿身的寒氣,我躺進被窩裡。輾轉間,牀墊微微塌陷,一雙帶着薄繭的溫暖大手撫上我的腰間。
沈之涵的聲音裡帶着些哄人的意味:“腰還疼不疼了?”
“我最近工作太忙,總是顧不得你……”我閉着眼沒吭聲。
他又說:“孩子鬧沒鬧你?”
“他要是鬧你你就跟我說,等他生下來我打他幫你出氣!”我依舊沒吭聲。
沈之涵沉默了許久,又說:“那件婚紗……”
“我們可以再買。”
我自嘲一笑:“我都胖得和豬一樣了,哪裡還買得到合適的婚紗?”
“再說,你不是已經有了拍婚紗照的人選了嗎?”
我坐起身,拿手機給他看,是許麗麗發的一條朋友圈。是一段live圖。圖裡,許麗麗穿着我的婚紗,挽着沈之涵的胳膊,整個人都嬌俏地靠在沈之涵身上。
沈之涵紅着臉,卻也沒有阻止。同事們圍在他們兩側都在笑着起鬨,就好像他們纔是一對天生的壁人。許麗麗是拿自拍杆拍的。角度很好,恰好能把獨自在廚房裡挺着肚子,洗菜做飯,滿臉油煙的我拍進去。
她的配文是:“和愛的人在一起,多晚都不算晚。”
我嗤笑一聲:“其實之前你有一句話說的挺對的!”
“他們是客人不假。”
“可我不是主人,我是你們的下人才對!”
“半夏……”沈之涵的臉色有些難看,可他還是下意識地爲許麗麗做解釋:“麗麗她不是故意的……”
“她就是年輕不懂事,等以後我找個機會和她說說就是了……”
“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
他的話說到一半,門外突然響起砰地一聲。他立刻變了臉色,走出房門大喊道:“麗麗、麗麗?!”
“你在哪?”同一時間,我的手機上收到一條短信。沈之涵立刻把我的手機搶了過去。看完內容後,他臉色劇變,猛地一下把手機朝我砸了過來,正砸在我隆起的肚子上。我驟然一疼,全身都控制不住地冒冷汗。
可沈之涵就像是沒看見一樣,紅着臉,怒氣洶洶地質問我:“你都跟麗麗說什麼了?!”
“她只不過是一個剛出社會的小姑娘而已!你就這麼容不下她嗎?!”
“就一定要逼她走嗎?!”
我忍痛看了一眼短信內容。是許麗麗發過來的:“喬姐,對不起。我知道都是我的錯。”
“我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只是有一點,請你一定要照顧好沈哥,他是個好男人。”這話裡話外的茶氣直衝我的天靈蓋。我氣得無語。
可還沒等我說什麼,換好衣服的沈之涵一把抓住我的手就往外拽,邊拽還邊凶神惡煞地說:“趕緊跟我一起出去找人!”
“要是麗麗出了什麼意外!你!還有你肚子裡的那個東西!都別想好好活着!”我拽不過他,只能強忍着肚子的疼跟他開車到處轉。下雪的冬夜,他不開暖氣,還把窗戶敞開,只爲了不錯過任何一個可疑身影。雪花全都飄進了車窗,我本來就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睡衣,只感覺身上又溼又冷,想自己去開個暖氣卻又被他阻止。
他瞪着我,滿臉怒氣:“麗麗現在還在挨凍,你這個罪魁禍首憑什麼能吹暖氣?!”
“你也得給我凍着!”我努力了幾次,手均被他用力拍掉。沒辦法,我只能把自己縮得更緊一些來取暖。可即使這樣,我依舊覺得自己身上的溫度在一點一點地流失。原本隱隱作痛的肚子在失溫狀態下似乎也變得麻木了,甚至有一股莫名的暖流在腿心間流動。
04
我的意識有些模糊,還沒來得及去思考那股暖流到底是什麼的時候。車子猛地剎停,沈之涵急切地下了車,和坐在路邊的許麗麗驚喜地相擁而泣。他們過了好久纔回到車上。
沈之涵表情不善,對着我冷冰冰地說:“你坐到後面去。”
“麗麗說她想去看日出,前座的風景好。”像是爭到了沈之涵的偏愛一樣,許麗麗看着我的眉眼間滿是得意和嘲諷。我看她一眼,嘆了口氣,無奈地問:“我不太舒服,這次能不能麻煩你坐後面?”
可許麗麗立刻變得委屈巴巴的,拉着沈之涵的袖子嬌滴滴地問:“沈哥……喬姐她,是不是還是沒有原諒我啊?”
聞言,沈之涵臉色一變。
我無奈,只能在他開口之前先行改口:“好!”
“好,你坐這裡,我去後面……”我實在是沒力氣跟他們爭辯了。
可當我緩緩挪到車後座的時候,沈之涵的神情又變得有些奇怪起來。他看着我的臉,欲言又止。
半晌,他降下了車窗,打開了暖氣,看着後視鏡裡的我輕聲說:“後面有毯子,你先蓋上。”
“等我們陪麗麗看完日出,我就送你去醫院看看。”
“那個手機……對不起,我也是太着急了纔會……現在還疼不疼?”
可我只覺得荒唐。下一刻,砰地一聲,我們的車和一輛貨車迎面撞上。還好我們的車還未啓動,只是被撞開了一段距離。
可是因爲慣性,我的肚子被重重地打在前座椅,又生生地彈了回來。坐在前面的沈之涵和許麗麗因爲氣囊的原因都沒什麼大問題。可我卻感覺那股原本盤旋在我肚子上的暖流突然從我的腿間流下……我摸了一把,一手的紅!
同一時間,沈之涵緩過神來,突然聞了聞,臉色發白,大喝道:“這車要爆炸了!”
我也是一驚,立刻極力喊他救我。可他就像完全沒聽到一樣,推開車門自己下了車,又趕緊繞到另一側幫許麗麗打開安全帶下車。他們兩個越跑越遠,把我一個懷孕八個月的孕婦留在了車上。我只能拼命自救。
就在我用盡全身力氣終於打開車門從裡面爬了出來的時候,砰地一聲,離我最近的那個輪胎突然發生爆炸。火苗迅速竄起,憑我的速度,根本來不及在整輛車爆炸之前逃到安全距離。
直到這時,沈之涵才轉頭注意到我,他臉色慘白,向我這走了幾步卻又滿臉猶豫,許麗麗一直瑟縮在他懷裡,嚇得梨花帶雨。
我閉上了眼,第一次覺得自己竟然如此可悲、可憐、可笑。還好,警笛聲突然響起。在爆炸前的最後一刻,我被醫護人員帶上救護車。
車門關閉前,沈之涵一直在車外大喊:“我是她的老公!”
“你們不能不讓我上車!”
醫生看向我,我只淡淡地說:
“我不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