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顧:臺灣同胞收拾父親遺物發現大陸有一姐姐,尋親6年落葉歸根

三年前,廣西欽州的北部灣大學(原名欽州師範)迎來了一個特殊的客人,他的父親是這裡畢業的。

兒子來到父親的母校,照理講十分稀鬆平常,蓋因他的身份特殊,受到了師生們的夾道歡迎。

這一切都要從一件遺物說起。

1.六年之間輾轉尋親

1977年,章育晨出生於中國臺灣省臺南市。

和別的孩子不同,他和父親章國琛的年齡差很大,有五十多歲。

小時候,母親總說,父親想“回家”了。

年幼的章育晨很是疑惑,“回家?回什麼家?臺南就是他的家啊”。

待稍微年長一些,章育晨才明白,原來父親曾經的“家”並非在臺南,而是在海峽的另一頭——廣西欽州。

母親離世後,父子兩相依爲命,但章國琛卻很少和章育晨聊自己的事,偶爾聊起也語焉不詳,所以章育晨對父親家鄉的事也只記得零碎。

只瞭解當年父親一直在尋找回家的機會,直到五十多歲才死心,在臺灣落地生根、娶妻生下了他。

2013年,章國琛然長逝。

替父親收拾遺物時,章育晨偶然間發現,父親竟珍藏了一些他從未見過的信件。

這些信件的落款皆來自廣西欽州。

章育晨這纔想起來,父親好似在兩岸互通後,和廣西的親人聯繫過。

繼續整理後,他發現信件間還夾着一些照片。

其中一張照片背面上寫着“給父:女兒和母親”,正面上一個年輕女子和一個白髮女人在田野間開心地笑着。

“她叫章國琛父親?難道說這個女人,是我的姐姐?”章育晨無法遏制內心的顫動。

隱隱約約想起,父親提及過以前在大陸結過婚,後來通過書信才知道自己竟然還有個女兒。

章育晨痛失雙親,如今老天爺又給了他一個機會,讓他重新擁有家人。

在忙完父親的喪事之後,他趕緊通過信件,去找上面的線索。

結果,當他聯絡一番才發現,要找到一個幾十多年前的信件地址,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

兜兜轉轉了六年之久,章育晨確定臺灣找不到線索,便將目光轉向了大陸。

2019年6月4日,章育晨將一封信訪件上交給了欽州市公安局。

從這一刻起,他的人生開始迥然不同。

2.線索一度中斷陷入瓶頸

在接到章育晨的信訪件之後,欽州市公安局對此高度重視,並迅速展開了調查活動。

首先他們根據章育晨提供的線索進行了分析。

線索指向,章國琛來自欽州市的北營村。

於是警方便前往了現在的“北營社區”。

但在北營社區中卻並沒有與章國琛相關的線索。

難道說,因爲歷史原因,北營村並沒有保留章國琛的相關資料?

但是從其他的類似案例中可以看出,過去的行政資料保存相對完整。

所以,這極大概率不是資料缺失的原因。

欽州市公安局紅安派出所的時任副所長勞敏,在多年辦案過程中累積了許多羣衆經驗,他認爲,要想獲取更多信息,最有效便捷的方法便是詢問羣衆。

於是,勞敏找到了一些年紀較長但熟悉地區變遷的當地人,詢問起當年“北營村”的具體範圍。

根據羣衆反映,現如今的“北營社區”只包含了大嶺村和石嶺村,但有沒有“北營村”就一概不知了。

案件一度陷入了瓶頸,難道除此之外,就找不到其他的方法去驗證了嗎?

勞敏自然是不死心,他想到了章育晨焦急無措的模樣,知道他十分渴望和家人團聚。

於是,勞敏換了個方式,從“章”姓落手,找到了欽州的章氏理事會會長,重新尋根溯源,希望能夠在此找到線索。

再結合當時的行政地圖,很快,勞敏便通過自己的推理,找到了建國前“北營村”的大致範圍,就在欽州的欽南區一馬路的大校場附近。

經過排查這一帶的羣衆,警方很快就將目標鎖定在了一個女子身上。

3.幾經波折終找到符合之人

根據章育晨提供的線索,他的姐姐比自己大了二十多歲左右,名字可能叫“章棟”,但不排除會有改名的可能。

根據篩選和訪查,警方終於找到了時年69歲的章棟,當時她膝下已育有兩子。

由於章棟這個名字十分普遍,爲免認錯人,讓章育晨空歡喜一場,於是警方先去拜訪了章棟一家,希望能夠確認清楚再行通知章育晨。

來到章棟家裡,警方說明了來意。

聽到臺灣有個弟弟前來,章棟的表情十分複雜,那是一種聽聞親人來尋的喜悅和感動。

在警方將章育晨提供的照片給章棟看了之後,章棟馬上就認出來照片上的男人,正是自己的父親章國琛。

章棟還指着照片上的小男孩,表示這確實是她的弟弟。

因爲父親章國琛曾經寄過章育晨的照片給她看。

爲了佐證自己所說的話,章棟連忙從自己的房間裡找出了陳年照片和信件。

這些都是之前她和章國琛往來的信件。

原本章棟和章國琛一直在通信,但在九十年代章棟搬家弄丟了地址和一部分照片,使得父女二人就此斷了聯繫。

章棟以爲自己此生無緣見到自己的弟弟了,萬萬沒想到的是,章育晨竟居然主動託人從臺灣來找她。

確認了章棟的身份之後,警方馬不停蹄地將章棟的照片發給章育晨,章育晨也確定了章棟就是他找了六年的親姐姐。

六年的尋親之旅,在欽州市公安局的積極幫助下,在短短十幾天之內就結束了。

章棟兩姐弟對人民公僕的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章棟表示,“弟弟一個人在外面孤苦伶仃,實在是太辛苦了。希望趕緊和弟弟相認,讓弟弟早日能夠回到族譜之中”。

民警將聯絡方式給了姐弟二人。

在經過忐忑的心情後,他們終於聯絡上了對方。

和過去鴻雁傳書的年代相比,現在想見到對方的模樣,只要動動手指就行。

兩人開啓了視頻通話。

章棟看到了一個笑盈盈的臉龐,她知道這就是自己的弟弟;

章育晨也是第一次看到姐姐,只見她滿鬢花白,和照片一對比,只能感慨年華易逝、有種恍惚之感。

二人傾訴着衷腸,一個操着廣西口音,一個操着臺灣口音,總是會因爲溝通鬧出笑話,但姐弟倆並不介懷,捧着手機可以聊上一整天。

聊天的最後,姐弟倆約定,在弟弟生日的那一天,也就是10月2日見面。

但因爲簽註和飛機航班等問題,直到2019年10月9日才團聚。

4.跨越兩岸,終團聚

10月9日這一天,章棟在家門口焦急地等待着。

這期間她一直和弟弟聯絡,二人可以說是掰着手指頭算着見面的日子。

當弟弟從車上下來的瞬間,章棟第一時間就迎了上去,握住了對方的手。

無論相隔天涯海角,他們之間的血緣親情都不會切斷。

二人跨越了時間和距離。

章棟等了六十多年,章育晨坐了5小時飛機、兩小時汽車。

簡單寒暄過後,章育晨轉身握住了身旁民警的手,對他一番感謝,章棟在一旁,也是不住地點頭、微笑。

隨後,章棟帶着章育晨來到了家裡的祠堂,讓章育晨正正式式地給祖先上香,能夠認祖歸宗,知道自己的根在何方。

手裡捧着一大把香,章育晨鄭重地祭拜了祖先,內心的洶涌澎湃難以言喻。

他這一路走來,看到了欽州的模樣,和小時候章國琛提及的全然不同,更是感慨祖國的變化。

爲了能夠讓章育晨更加了解家鄉的一切,一些媒體朋友主動幫忙聯絡了章國琛的母校——北部灣大學,讓章育晨能夠回父親的母校看看。

在北部灣大學的師生們夾道歡迎之下,章育晨來到了北部灣大學。

看着這裡的一草一木,聽着學校的老長輩講述着學校的變遷。

在章育晨心中,父親的模樣始終是老派家長之風,但是此刻他感受到父親的另一面。

緊接着,媒體朋友們還幫助章育晨和章棟兩姐弟,一起遊覽了欽州的各大景點。

因爲章育晨對孫中山先生有着特殊的情懷,於是和姐姐一起去了欽州港中山公園。

在孫中山先生的雕像下,章育晨眺望遠方,感受到了孫中山先生當年規劃欽州港時,那種壯志凌雲的抱負。

之後,章育晨又和姐姐來到了中馬欽州產業園區。

看到祖國的一個個工業園區發展了起來,章育晨連忙用手機拍下了這一幕幕。

祖國的變化之大,讓章育晨感慨萬千。

曾經的章育晨對內地的印象還停留在小時候父親描繪的模樣,而這次尋親是他第一次真正的感受和了解到內地。

他將在欽州的所見所到之處都拍了下來,準備帶回去告訴章國琛:“爸爸,您看,我們的家鄉越來越好了!”

從10月9日到10月12日,這4天內,除了參觀欽州風景之外,章育晨都待在章棟家中,和她一起做家務、嘮家常。

章棟現在和丈夫一起住,知道了章棟原來還有個弟弟的時候,也是爲妻子感到高興。

妻子的父親一直不在身邊,母親又離世了,現在姐弟倆互相有個照應也很好。

章棟兩個已經搬出去住的兒子,這些天也回來看看自己的這個小舅舅。

而讓人覺得逗樂的是,章棟的大兒子年紀竟然要比章育晨還大。

快樂的時光始終是短暫的。

四天之後,章育晨懷揣着滿滿的回憶和眷戀,踏上了回臺灣的歸程。

雖然章育晨在臺灣已沒有親人,但他的生活圈子和工作都在臺灣。

而爲了團聚,讓弟弟放棄在臺灣的事業和生活,章棟也做不到。

最終章棟只能讓好不容易重聚的弟弟,再次離開自己的身邊。

二人都相顧無言,只是默默地流下了淚水。

原本,章育晨打算在次年國慶之際再來探望姐姐,卻因爲疫情遲遲無法回來。

兩人只能在這段時間裡,靠着視頻通話瞭解對方的近況。

好在這兩年他們都身體健康,並無大恙。

現如今,姐弟二人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疫情趕緊過去,希望祖國早日實現統一,讓他們有再次重逢的機會!

一對血濃於水的姐弟,因爲時代的侷限性,蹉跎了大半生才得以相見。

但他們的感情,卻並沒有被這一道海峽所隔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