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斯克再次登頂全球“首富”：與性格里的惡魔做鬥爭是他一生的主題

埃隆·馬斯克，這位科技界的“搖滾明星”，每一步都吸引着全世界的目光。

12月13日，根據彭博社億萬富翁排行榜的實時數據，馬斯克成爲了史上首位財富突破4000億的富豪。

他不僅能和美國總統特朗普稱兄道弟、互相站臺，就連參觀巴黎聖母院重開儀式，特朗普都要馬斯克陪同。

最近馬斯克還抽空高調宣佈了一項火星移民計劃——兩年內向火星發射大約5艘無人星際飛船，並在4年後進行載人登陸火星，這位“星際迷航”的船長似乎真的要把人類變成星際物種。

好像這位現實版的“鋼鐵俠”總能時刻處於關注的前沿，但馬斯克的彪悍人生遠不止於此，透過《埃隆·馬斯克傳》這本書，藉着這次作者艾薩克森和譯者孫思遠的對談，我們走進馬斯克的傳奇人生，從中找到塑造我們自己的人性力量。

《埃隆·馬斯克傳》

這是一次富有創見的深入交流，同時也是機會難得、令人滿懷期待的思想碰撞。

二人從傳記寫作談起，逐步探討埃隆·馬斯克的人格特質、工作方式及公衆形象的塑造等問題，通過層層深入的對話，揭示了傳記創作中的獨特構思，爲我們勾勒出一條理解馬斯克人格的真實路徑。

最終這場對談迴歸到了最重要的意圖：閱讀傳記並非爲了複製成功，而是爲尋找適合自己的座標。

艾薩克森認爲，馬斯克是一個具有強烈人類使命感和創新能力的人物，多重複雜的人格使其難以被簡單化定義。

他說，傳記的目的並非傳道和提供人生指南，而是講述一個偉大的故事，通過理解這些偉大人物的運作方式，學習他們的直覺，從而更好地塑造我們自己。

這段對話爲我們提供了埃隆·馬斯克個性、人格及行爲模式的清晰見解，爲那些有志於創造的人開闢一條明晰的探索之路，也讓我們明白：你不必成爲馬斯克，最重要的並非複製，而是通過學習瞭解自己。

馬斯克比喬布斯更喜歡冒險

孫思遠：首先，作爲您的忠實讀者，我拜讀過您所有的著作，獲得很多啓發，並有幸參與其中一些作品的推廣，比如《列奧納多·達·芬奇傳》《史蒂夫·喬布斯傳》及最近的《埃隆·馬斯克傳》。

史蒂夫·喬布斯曾三次邀請您，才最終說服您撰寫一本關於他的書。所以，我的第一個問題是，在決定撰寫馬斯克的傳記之前，您是怎麼考慮的？爲何選擇埃隆？您的決策過程是怎樣的？他的哪些特質最吸引您？

艾薩克森：我尋找的是有創業精神和創新能力的人，而不僅僅是聰明的人。

喬布斯就是這樣的人，他們能夠創造性地思考問題並打破常規。珍妮弗·杜德納是基因編輯技術的開創者，當我寫完她的傳記《解碼者》後，我在思考下一個撰寫對象。

我有個朋友跟埃隆·馬斯克關係密切，他建議我關注埃隆。於是我和馬斯克進行了一個半小時的電話交談。

我告訴他，如果我要爲其撰寫傳記，有兩個條件：第一，我不希望僅憑几次採訪就完成這本書，而是希望能在你身邊待上兩年，無論何時何地，每次會議都要在場，不可設限；第二，你對這本書沒有控制權，不能提前閱讀內容。

他答應了我的要求，還表示這聽起來非常有趣。我們就這樣開始了。

孫思遠：聽起來確實很有趣。

許多人將埃隆與史蒂夫進行比較，兩人之間的確存在諸多相似之處。您可能對他們瞭解得最爲深入，在您看來，他們之間最大的三個不同點是什麼？

艾薩克森：我認爲，與喬布斯相比，埃隆·馬斯克更關心製造和落地執行的問題。史蒂夫·喬布斯更加註重產品設計中的美感，使其更具吸引力。

一旦喬布斯完成設計構想，他便會將其送往海外生產，從未親自到過工廠。而埃隆·馬斯克深知願景的重要性，但沒有執行力支撐的願景只是空中樓閣。因此，他花費大量時間於工廠車間，以研究如何製造產品及實現大規模生產。

我曾多次跟隨馬斯克參觀特斯拉工廠生產線，以及得州火箭飛船裝配線工作。

此外，兩者還有其他一些不同之處，即我認爲馬斯克比喬布斯更喜歡冒險，他們都是極爲苛刻的老闆，這既體現了他們卓越的一面，也使得他們在某些情況下難以相處。

不要成爲傳道者

而要成爲偉大的故事講述者

孫思遠：您曾提到，每個人都應找到自己的超能力。例如，您意識到自己不太適合高強度組織中的高管工作，因爲您具備過強的同理心。後來，您發現自己的超能力是“觀察”。

我對此深感好奇，您的超能力具體包含哪些要素？您又是如何發現它的？我們是否也能做到這一點？

艾薩克森：我擁有強烈的好奇心，這是任何聽衆或個體所共有的特質。

實際上，當我們還是孩子時，每個人都有着強烈的好奇心。然而，隨着時間的推移，這種特質逐漸減弱。

成年人常常會告訴我們，不要問那麼多“傻問題”。我努力保持對他人所做事情的好奇，並保持開放的態度。

你也知道，許多作家和記者往往堅持自己的觀點，爲之辯護。但對我而言，我希望能保持足夠開放，以傾聽他人的聲音。我認爲這並非超能力，而是一種每個人都可以具備的能力，但我確實有深入傾聽與觀察他人的能力。

當人們發言或者在表演時，我能夠深入地觀察他們、傾聽他們，從而與之建立聯繫。對於作家尤其如此，但也適用於所有人，如果我們每天都能努力增添一點兒好奇心，我們將會表現得更出色。同時，我們也要更深入地傾聽和觀察周圍的人。

沃爾特·艾薩克森

孫思遠：在我看來，您的超能力不僅僅體現在您是一個觀察者，更在於是一位偉大的故事講述者。

我認爲您編織故事的才能無可比擬。請問您有什麼秘訣嗎？在講故事方面是否有自己的第一性原理？

艾薩克森：我的導師沃克·珀西是一位小說家，我曾與他討論過這個話題。

當時我還很年輕，一直詢問他，希望瞭解其小說中傳達的信息。他告訴我，在路易斯安那州，有兩類人——傳道者和故事講述者。

他說：“看在上帝的份上，請做一個講故事的人吧，這個世界上已經有太多傳道者了。”因此，我覺得我的另一個特質也許是很多人都渴望擁有的：我們不要總是試圖成爲傳道者，而是要成爲講故事的人。

媒體把馬斯克

塑造得過於簡單化和妖魔化

孫思遠：您深度跟訪了埃隆兩年，很多讀者都很好奇，馬斯克的公關形象和真實形象有什麼區別嗎？

艾薩克森：我認爲大家在書中看到的版本就是他真實的形象，因爲我花了很多時間坐在那裡觀察他，觀察他的面部表情、脖子上的血管、眼神的變化，以及傾聽他的言語和自我表達，觀察他處理事務及與人交往的方式。

埃隆有多重人格，事實上，我在書中討論了這一點，這或許並不算是一種疾病，而更像是一種綜合徵。他有時表現得非常愚蠢，有時極度專注，有時又會變得異常陰鬱，但不是通過大喊大叫來發泄，而是顯得十分黑暗、壓抑和緊張。

你知道，他是個頗具有爭議的人物，在某些方面兩極分化。美國部分主流媒體將他妖魔化，當然與此同時，也有一些人崇拜他，爲他加冕。事實上，兩者都把這樣一個非常複雜、有趣的人物簡單化了。

孫思遠：在過去兩年裡，您和埃隆有很多互動——短信、閒聊，埃隆非常尊重您。我想知道，這種親近感是否會或多或少地影響您看待他的方式。

我不確定埃隆是否擁有史蒂夫·喬布斯那樣的現實扭曲力場，但我很好奇您如何處理這種偏見以保持客觀。

艾薩克森：我試着以一種非常透明、直面讀者的方式來處理這個問題。你越瞭解一個人，就越有可能偏向於試圖解釋這個人背後的現實。

有些人可能會說，這是在爲我自己開脫，在爲他的刻薄行爲開脫，因爲他有個糟糕的童年。但我只是在講述這個故事，由你自行決定是否要給予理解。

隨着對埃隆理解的加深，我努力讓讀者充分領悟到這一點。

然而，當我觀察埃隆時，他真的改變了嗎？經過長時間的觀察，我發現即使在你身邊，他也不會改變自己的行爲。有時候我們希望他能有所改進，但當你陪伴着他時，其實他的舉動與沒有人在身邊時完全相同。

“我爲暴風驟雨而生，

風平浪靜不合適我”

孫思遠：您提到了他的童年，我們來看看埃隆的人生歷程。

這讓我想起精神分析學家阿爾弗雷德·阿德勒的一句話：幸運的童年可以治癒一生，而不幸的童年需要一生去修復。

埃隆從小就遭受虐待和欺凌，甚至經歷精神和肉體上的折磨。那麼，如果沒有這些磨難，他真的能夠成爲今天這樣的自己嗎？您的看法是什麼？

艾薩克森：確實，有些人在完美快樂的童年中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然而，我寫到的大多數成功人士在成長過程中都曾感到孤獨。

例如，史蒂夫·喬布斯被親生父母遺棄，被送去收養，又被養父母放棄，由第二個收養家庭撫養長大。

奧巴馬曾指出，每個成功的人要麼是在努力達到父親的期望，要麼是在彌補父親犯下的錯誤，對馬斯克而言則兼而有之。因此，我的確在嘗試解釋是什麼塑造了一個人，與父親關係緊張、對心理虐待的不堪回憶無疑影響了他的性格發展。

孫思遠：是的，我在2020年問過埃隆的媽媽梅耶·馬斯克，我問她做過的最好的投資是什麼？她說是花在她孩子們身上的時間。

但埃隆童年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和父親埃羅爾在一起的。那麼，您覺得在埃隆的性格塑造過程中，他的父母分別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全家福

艾薩克森：這是本書的重要主題之一。這本書從他與父親之間複雜關係及心理虐待開始敘述。同時，也存在着那一刻，即埃隆選擇離開母親家後搬入父親家。

在閱讀本書後，你將明白爲何儘管受到諸多刁難及心理虐待，他依然做出了這樣的選擇。如何與父親性格里的惡魔做鬥爭是貫穿馬斯克一生的主題。

目前，即便作爲全球知名企業家，陰謀論等話題仍吸引着他，並且表現出強烈的民粹主義色彩，比如反移民政策。這一點可追溯至梅耶·馬斯克早期告誡我的一句話：埃隆·馬斯克的危險之處就在於會成爲他父親那樣的人。

你可以用很多形容詞來形容埃隆，他覺得生活中有很多東西是想要追求的，但幸福快樂並不在這份追求清單的前列。他並不總是感到非常快樂，而且他也不必然只是在尋求最大化自己的個人幸福。

正如他告訴我的那樣，每當事情進展得非常順利時，比如2022年，當他成爲全球最富有的人和《時代》雜誌的年度人物時，他認爲自己很不自在，因爲他總想超越自我，總想更上一層樓。

他說：“我爲暴風驟雨而生，風平浪靜不合適我。”這也許要追溯到他的童年。

馬斯克真正的動力和使命是什麼？

孫思遠：對埃隆來說，一個很有趣的問題是：他雖然似乎對整個人類充滿同理心，卻幾乎缺乏對周圍人的關懷。這讓我感到困惑，請問您的看法是什麼？

艾薩克森：他弟弟金博爾說，自己是家族裡遺傳到同理心基因的那個人，他關心周圍人的感受。埃隆也可以這樣，他有時在這方面也很慷慨。

他當然關心人類，他認爲這是他的能力，也是他的弱點。他常常說到同理心不是你的朋友，你不應該坐在那裡計算你的行爲，以吸引其他人喜歡你。

在卡納維拉爾角的發射塔上

孫思遠：我們來談談他的使命，您說過他有三個使命：讓人類成爲跨行星物種、進入可持續能源時代，以及確保人工智能安全並符合人類價值觀。

除此之外，您認爲他還有更高的使命，或者說，人生的終極目標嗎？

艾薩克森：正如你所說，他沒有太多的同情心。對於身邊的人，他有時會很粗暴，有時會很冷酷。但在另一個極端，他對人類有一種感情，這也是他將事情聯繫在一起的偉大使命。

當他還是一個沒有朋友的孤獨小孩，坐在書店的角落裡閱讀艾薩克·阿西莫夫或《銀河系搭車客指南》等科幻小說時，他就開始擔心人類能否生存下去。

他想到了自己，想象自己是一個超級英雄，正在努力拯救人類。

因此，這就是他讓人類成爲探索其他星球的跨行星物種的動力，是他在這個星球上擁有可持續能源的動力，也是他確保機器人和人工智能不會背叛我們的動力。

孫思遠：關於他的使命，我進行了深入研究，並形成了一套理論，希望聽取您的看法。

我認爲，從根本邏輯來看，埃隆希望探索宇宙真理、尋找生命意義。要實現這一目標，我們必須提出正確的問題。然而，人類實際上並不知道如何提出這些問題，因爲我們面臨諸多侷限。

在我看來，埃隆所做的可以歸結爲兩件事：首先，他試圖提高人類的生存概率，以便我們能夠存續足夠長的時間來提出正確的問題；其次，他希望突破人類自身的界限，將我們帶到另一個星球，讓我們以全新的視角審視宇宙，從而可能會提出正確的問題。

這就是爲什麼他對登上火星抱有如此強烈的緊迫感。從這個意義上說，埃隆是在爲人類爭取更多時間和空間，就像所有偉大的哲學家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他通過商業活動，SpaceX、特斯拉、X.AI等去追尋生命意義或宇宙真理。

我不知道您是否認同這一理論，非常期待您的見解。

機器人Optimus被揭幕後，馬斯克的兒子X與它握手

艾薩克森：我覺得有道理，這是一個非常好的理論。你把馬斯克研究得很透徹。

他小時候讀過的科幻小說裡有一本叫《銀河系搭車客指南》，裡面有一臺能夠回答宇宙中生命的意義的電腦，但它卻說：“這裡就是答案，但你還沒有問出正確的問題。”

因此，正如你所說，馬斯克正在探索我們需要提出的正確問題，以便理解宇宙，並確保宇宙中獨一無二的人類意識能夠繼續存在下去。這可能看起來是個奇怪的任務，但我知道這是他真正的動力之一。

馬斯克爲何有如此充沛的精力？

孫思遠：我們來談談他的時間管理。他管理着至少6家公司，而且非常注重細節。這怎麼可能，他是怎麼做到的？

艾薩克森：他的集中注意力能力極強。我曾說他是多任務處理者，但這是不準確的，他是個連續任務執行者，即能夠花費一個半小時或兩個小時專注於某些細節，例如研究星艦上的猛禽發動機及其是否需要隔熱罩。

在此之後，他又能迅速轉換思路，比如考慮如何將推特轉變爲X，以及平臺內容審覈的問題，然後再轉向Robotaxi的新生產線建設。

他就如同拿破崙一般，在戰場上揮舞着寶劍，因此通常會處於戰鬥中的特殊位置。他表示，如果身邊的員工足夠優秀，他們會學習你的行爲方式，你就可以專注於細節，讓團隊處理其他事務。

孫思遠：您認爲埃隆生來就精力更充沛嗎？還有，您過去寫過的其他傳奇人物也是如此嗎？

馬斯克與希馮及龍鳳胎

艾薩克森：我不這麼認爲。他精力充沛，但也會經常熬夜後第二天晚起，所以我不覺得他是那種不需要睡覺的機器人，或者有用之不竭的精力。

我相信，無論是埃隆、史蒂夫還是珍妮弗·杜德納，他們都精力充沛，這固然重要，但這不是他們的主要特質，他們的主要特質是可以做到精神高度緊張且非常專注。

孫思遠：最近有特斯拉的朋友給我講了一個關於“WE, ROBOT”發佈會的故事。記得發佈會第二天，特斯拉的股價就遭受重創，因爲發佈會上的演講似乎沒有驚豔華爾街。

有人認爲，演講太短了，沒什麼細節。事實上，那個演講本應細節滿滿，但在活動前一天晚上，埃隆刪掉了演講的大部分內容。您怎麼看待這種工作方式？總的來說，您認爲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艾薩克森：我覺得他確實喜歡刪東西，他希望把重點放在Robotaxi上，放在完全自動駕駛上。

他們還可以展示很多其他的東西，還有機器人的自主移動，因爲他們確實展示了特斯拉人形機器人。

馬斯克不想迎合華爾街，我覺得這在某種程度上很好。有時人們在經營公司時做演講，只是想炒作一下，這樣他們的股票就會上漲。

但我知道，書中也寫到了，他一直在談論一輛價值2.5萬美元的電動車，它不是Robotaxi，它是有方向盤的。所有這些他沒有介紹的東西，我想可能會讓股價表現得更好。但他想把注意力集中在最主要的事情上。

馬斯克絕不容忍“二流成員”

孫思遠：作爲一名創業者，我對如何更合理地利用時間非常感興趣。通常情況下，我最關注的有三件事：人、錢和戰略。與其他創業者一樣，我將大部分時間投入這三方面。

我想知道，埃隆·馬斯克是否也是如此？如果是，他在這三方面花費最多時間的是什麼？

艾薩克森：我認爲戰略是首要任務，這包括使命。比如，SpaceX的使命是將人類送上火星，戰略是通過星鏈在低地球軌道上建立互聯網，爲把人類送上火星的任務提供資金。

他並不擅長傳統的人力資源管理，可能對他的團隊很苛刻，但他能吸引頂尖的人才來與他共事。這些人才不僅能忍受他的領導風格，還能從中學習。

馬丁·科薩在SpaceX表現出色，而特斯拉及其公司也擁有許多這樣的優秀人才。但我認爲，使命和戰略纔是他的起點。

馬斯克在星艦助推器底部檢查猛禽發動機

孫思遠：您提到了“人”，您曾說過埃隆是一塊吸引優秀人才的磁鐵。他的團隊成員都是硬核的一流人才，他們寧願被榨乾，也不願意混日子。

埃隆究竟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他與團隊之間是什麼樣的關係？

至今仍然有特斯拉工程師爲了實現埃隆設定的目標而拼命工作，他們不是朝九晚五，而是24小時全天候工作。在像特斯拉這樣的大公司裡，很難想象會存在如此高強度的工作模式。您怎麼看待那些與埃隆一起工作的人的特點和動力？

艾薩克森：我認爲馬斯克和喬布斯都不會容忍二流成員，他們不會接受平庸。

如同喬布斯和馬斯克所言，如果你把所有二流人員都淘汰掉，你就會得到更多的一流人才。一流的人才希望與其他一流的人才合作，而不願意跟平庸之輩共事。

我認爲，喬布斯和埃隆·馬斯克身上都有一種磁性，那就是你是想安逸舒適地工作生活，還是想參與一項偉大的使命？

史蒂夫·喬布斯在他想僱用約翰·斯卡利時，曾對當時還在百事可樂工作的約翰說：“你是想改變宇宙，還是想在餘生一直賣糖水？”

同樣，書裡也有像盧卡斯·休斯這樣的人，他們發現自己有時會被馬斯克折磨得精疲力竭，但他們又被使命所吸引。馬斯克激發了他們的使命感。其團隊始終展現出的工作強度總讓我感到驚訝。

瞭解偉大人物

並不是讓你成爲他

孫思遠：您觀察過我們這個時代很多偉大的思想家和創新者，看到了他們的異同。總的來說，您對未來有一天想成爲創新者的年輕一代有什麼建議？

艾薩克森：你必須保持好奇心，必須保持高強度，必須冒險。不僅要聰明，還要有創造力和想象力。

《史蒂夫·喬布斯傳》和《埃隆·馬斯克傳》這兩本書都教我們如何成爲創業者，通過想象和發明，創造新的東西來真正改變世界。

最重要的是，必須瞭解自己的長處和短處。

你不應該在讀了史蒂夫·喬布斯或埃隆·馬斯克的傳記後，嘗試着複製他們做的一切。你應該學習這些人的直覺，從這些人所冒的風險中、從他們的專注中、從他們的好奇心中學習，然後用自己的方式去做。

你還應該想辦法組建能夠和你一起工作的團隊，不僅要關注自己的才能，還要關注在哪些方面需要周圍的人組成團隊，因爲“創造力”是一個團隊項目。創業是一種協作努力。

孫思遠：有人把您的書描述爲一本指南，但不少讀者可能認爲這是倖存者偏差，他們認爲不可能通過閱讀關於埃隆的書真正成爲下一個埃隆。您怎麼看，希望讀者從書中得到什麼啓示？

艾薩克森：我的書並非一本指南，我認爲它只是一部傳記，其中敘述了一個故事，同時也包含警示性的元素，即哪些做法不可取，以及哪些做法值得借鑑，但我並沒有撰寫指導手冊。

目前市場上已有諸多作品討論成功人士或領導能力提升等的12個秘訣，我寫的是傳記。

你不應該去嘗試成爲他。

你不應該說“我要成爲史蒂夫·喬布斯”或“我要成爲埃隆·馬斯克”，你應該做你自己。

所以我希望人們如果讀傳記，能意識到最重要的一課是瞭解你自己。

但我們每個人都必須瞭解他人的運作方式。

瞭解更多馬斯克的商業宏圖

《埃隆·馬斯克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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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斯拉的秘密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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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信出版

沃爾特·艾薩克森

作品系列

《史蒂夫·喬布斯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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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奧納多·達·芬奇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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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蘭克林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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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辛格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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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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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新者:一羣技術狂人和鬼才程序員如何改變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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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16

編輯：楚旂 | 審覈：孫小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