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爺家拆遷沒分給我家一分錢,這年姥爺來我家,母親:愛去哪去哪

姥爺家拆遷沒分給我家一分錢,這年姥爺來我家,母親:愛去哪去哪

70多歲的姥爺忽然間拄着拐來到我家,想讓我母親照顧他,然而母親看到他之後直接讓他走了,讓姥爺愛去哪去哪。

姥爺有兩個兒子,現在兩個兒子都特別有本事,怎麼不讓兩個兒子照顧?

姥爺沉默了,低着頭不說話。

母親一把把他推開,流着眼淚說,兩家早就沒有關係了,幹嘛還要再來呢?

1.

母親對姥爺的恨其實不是這兩年纔有的,應該是很早之前就有了吧。

要說起來還要從姥姥那個時候說起。

因爲母親這個家庭是重組家庭,當年姥姥帶着母親改嫁到姥爺家,那個時候的姥爺已經有兩個兒子了,重組的家庭家裡會發生什麼事情可想而知,尤其是姥姥當年帶來的還是一個女兒,這就更加艱難一點。

當年姥姥的意思只是想給母親找一個家,讓她的生活能夠過得下去,但其實重組家庭之後,日子也是那麼的清苦。

母親說我的兩個舅舅小時候對她也很一般,家裡面假如說有一些白麪饅頭什麼之類的,兩個舅舅先吃才能輪到母親。

家裡面所有的活也都是讓母親幹,更別說放羊割豬草這件事情了,那個時候姥爺家還算有一些家底,也讓他們三個讀書上學,但我母親只上小學三年級就不上了,一來姥爺覺得女孩上學沒用,二來是覺得不如在家裡面多幹一些活。

母親就在家裡面幫着姥爺幹活,一直幹到十幾歲的時候便出去打工了。

後來大舅結婚了,結婚的錢基本上都是母親賺來的。到二舅結婚的時候,依然是母親幫忙賺錢,給他們做彩禮什麼之類的。

姥爺說,這都是做妹妹應該做的事情,反正賺錢就要一家人花。

但這才只是開始。

大舅、二舅有了孩子之後,母親一直在家裡面幫忙照顧。

沒日沒夜,一個年輕的小姑娘,人熬的快老了十多歲。

每天做飯洗衣服換洗東西,揹着孩子在村子裡轉一圈再轉一圈。舅媽就在家裡躺着,什麼也不幹。

每次吃飯,他們先吃,母親就在一旁照顧孩子,等自己去吃飯的時候,飯菜早就涼了。

後來的日子慢慢好了一些,母親也結婚了,我們家離姥爺家並不是很遠,所以隔三差五的也會過去一趟。

尤其是到農忙的時候,母親就會拉着父親去上姥爺家,因爲不能等姥爺喊我們,如果說等喊我們的時候,他就會黑着臉等着父親到家裡面幹活,而姥姥則委屈的說我們不懂事,沒有想着去幹活。

這樣的日子,在我的童年裡,經常出現。

2.

那些年,兩個舅舅一直在外地打拼,老家很少回去,家裡面的大小事情都是我父親幫忙乾的,犁地、撒化肥、收割莊稼,全都是父親去幹,甚至打農藥的錢也是我們出的,姥爺一分錢也不出,不過這都是小事。

一直讓我母親耿耿於懷的是兩件大事,第一件事情就是姥姥病重的那一年,我聽說姥姥的病其實發現的挺及時的,如果全力去治療的話,很有可能有轉機。

但她作爲一個嫁出去的女兒,而且兜裡確實沒有那麼多錢,我的兩個舅舅,一個在天津一個在重慶,都是做着小買賣的,兜裡面比較有錢,但他們很少回來,更別說是看病了。

大舅好歹意思了一下,帶着母親去了一趟北京,住了半個月,半個月之後回來說什麼也不帶着姥姥去看病了。

母親哭得厲害,甚至快跪下給舅舅磕頭,求着舅舅帶着姥姥去看病,還說錢我們三家可以平分。

但二舅媽不同意,說自己有兩個兒子,生活壓力大,還說這個病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候,花再多的錢都沒什麼用。

然而,母親卻一直堅持說還有轉機,因爲這件事情,我們鬧得不可開交。

最後,母親沒有拗過兩個舅舅,姥姥被拉到農村老家裡,那段時間,母親幾乎就住在姥姥家,住在西屋裡,每天給姥姥做飯,洗衣服,曬被子。

兩個舅舅很少回來。

就這樣堅持了大半年,姥姥最終還是走了。

葬禮上,所有的開支說的是我們三家平攤,但其實是母親拿了大頭,比如說棺 材,比如說宴席等等這種大頭的錢,全是我們家拿的。

二舅媽說那是我母親的母親,應該是我們家拿。

當時,大舅倒是瞪了一眼二舅媽,意思讓她不要再說了。

但二舅媽說“咱倆纔是一家,她就算是一個爹媽,也已經嫁出去了,你怕啥?”二舅媽向來是這樣,她看不起我們家,更看不起我母親,有什麼話都直接說,纔不用避諱什麼。

父親氣的說不出來話,在辦完姥姥頭七的時候。帶着母親就走了。

往後的幾年,只有過年的時候,我們纔會去上姥爺家一趟。

每次去,也都是父親做飯。這麼多年來一直如此。

大舅二舅兩個人頂多就是打打下手,或者是在院子裡面說話聊天,姥爺這個人思想就是這樣,小時候對母親那樣,到後來對我和妹妹也是如此。

3.

慢慢的,大家的日子開始有了變化,姥爺一個人在農村老家生活,大舅二舅還是在外地。

姥爺年紀大了,有時候去集市上買菜不方便,便打電話讓母親給他買菜。

母親像以前一樣買菜做飯,洗衣服、曬被子。農村家裡面的人情世故、所有的大小事、莊稼地都是母親去做。

大舅,二舅他們兩個一直在外地,說離家遠,比較忙,家裡的事情也很少操心。但忽然間有一天,他們都回來了,這也是我母親比較耿耿於懷的第二件事情。

那就是拆遷的事情。

這是一個城中村,要拆遷了,分了幾套房子,其實這件事情由來已久,當時姥姥還在的時候就就給母親爭取了一套房。

姥姥說好歹是一家人,好歹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別的不說,至少要分一套房,其他的愛怎麼分怎麼分。

當時姥爺也同意了。

可是姥姥去世之後,姥爺便直接改了主意,把幾套房子全都分給了大舅和二舅,還有一些錢全都分了過去。

母親坐在家裡哭的不行,說姥爺偏心,說沒有把她當女兒看待。

姥爺不說話,二舅媽便說“已經是嫁出去的人了,孃家的事情就不要再分了。”

母親憤怒了,說既然是外人,那爲什麼照顧姥爺姥姥的事情還讓她來做呢?

這時候二舅媽又說因爲母親是女兒,照顧老人是女兒應該做的事情。

這話出來,母親氣得咬牙切齒。

父親拉起母親要走,母親出大門的時候便說自己該盡的義務已經盡了,自己該孝的心已經孝完了,互不相欠,以後也就不來往了。

從那之後,也確實如此大概有七八年我們兩家都沒有來往。

4.

偶爾聽說姥爺去了大舅家,偶爾聽說姥爺去了二舅家。日子過得倒也瀟灑。

當初姥爺也是這麼說的,房子分給兒子,兒子能養老人,他把房子都分了,自己沒有什麼,現在跟着大舅二舅生活。

七八年了,母親的怨氣消了一些,但一想到分房子的事情,一想到當年照顧姥姥的事情,母親還是氣不打一處來,也是很少跟姥爺那邊的人互動。

彼此過着日子,雖然我們家比不上大舅和二舅家那麼富裕,但也算過上了好日子,起碼比以前好了很多,而且我還在市區買了房子,母親幫我照顧着孩子,一家人其樂融融的。

這年姥爺70多歲了,我們也有好多年沒有聯繫,忽然間有一天門敲響了,母親打開門一看,是一個老頭子,頭髮花白,鬍子拉碴,衣衫破爛的站在家門口。

他喊了一聲小鳳。

小鳳就是我母親的小名。

母親看着眼前的人,愣住了,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說他找錯了地方。

而姥爺手扒着門,喊着母親的名字,說找我們家找的好辛苦,還想進家裡面吃飯睡覺。

父親看到姥爺來了,便把他請到屋裡了。

結果母親一生氣,直接進了臥室沒有再出來。

姥爺呢,像是理虧一樣從兜裡面掏出來一個包,裡面大概有幾百塊錢的樣子,給了我的孩子。

我孩子已經七八歲了,姥爺從來沒有看過一次,這次來竟然還給錢,倒是讓我意外。

後來我們才知道,大舅二舅工作忙,而且在外地買的房子說住不下那麼多人,就讓姥爺回到農村老家了。

農村的那個家,已經破敗不堪了,他沒有地方住,而且房子都分給了大舅和二舅,大舅、二舅又把房子給賣了。

他現在沒有地方去,於是就想到母親了,這才找了過來。

他想在這裡住一段時間。

但大家都知道,說着住一段時間,誰知道能住多久呢?

這個時候,父親沉默了,他說自己不當家,這個家是我母親當的家。

母親這時候也出來了,似乎心平氣和了許久,淡淡的說,這個家戶主的名字是我媳婦的名字,而且這隻有三室二廳,已經住了三代人了,住不下那麼多人。

大舅二舅的房子,都是120平以上的,比我們家大多了。

他們家住不下,我們家怎麼住得下呢?

2.

母親的態度很堅定,讓姥爺去找大舅和二舅。

母親說當年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養老的事情是兒子的事情,出嫁的女兒怎麼能搶功呢?還說這麼多年姥爺跟大舅二舅在一起生活,都習慣對方了,忽然間來到我們家也不太好。

姥爺流了眼淚,手顫抖了。

他也說其實這麼多年來也沒有怎麼在大舅和二舅家過日子,他是在農村老家一個小破房子裡住着,兩個舅舅很少回家,他這些年感覺身體大不如從前了。纔想着來找我們家。

可母親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愛去哪住去哪住,這裡是住不下了。

“你別難爲我了,我來這也是照顧孫子的,我都沒地方住,怎麼養你?你不是有2個好大兒嗎?讓他們給你養老啊!他們都是168平大房子,住着舒服!”

想起來當年姥爺去了幾次大舅二舅的房子,他感慨的不行,高興地不行,說舅舅有本事,買了大房子。

我家就是120平小房子,除去公攤,就是90多平的三室,我們三代人住着就很擁擠。

姥爺還是像以前一樣,看不上我們家,覺得我們家小。

但現在,他來了,是不是覺得,120平,其實也挺大的呢?

當然,說這些都無所謂了,沒啥意義。

最後,父親給姥爺拿了1000塊錢,把他送走了。

至於去哪,母親不讓父親說出來,她說不知道去哪,不知道幹啥,不知道過得啥日子就不會心疼,知道的話就會心疼,就想着幫一把。

但想想以前的事情,母親還是沒有那麼的心胸寬廣,還是沒有那麼的大度。

有人覺得母親做的太絕了,爲人子女,找上了門,理應幫一下。

有人覺得母親就應該這麼做,早就說清楚了,沒了關係就是沒了關係。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我想這麼多年的委屈,母親一直壓着,一直不說,但我知道她有時候會一個人偷偷的哭,或許是在回憶過去吧。

過去的傷不揭開就不會疼。

不疼,不代表不存在。

大家覺得這樣做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