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娛撕番史｜王一博粉絲大鬧白玉蘭背後的頑疾
番位之爭，愈演愈烈。
5月底，上海電視節白玉蘭獎公佈提名名單，不料，捲起千堆雪。
最佳男主入圍者中，《追風者》是演員表排在第三位的王陽，引發該劇“一番”王一博的粉絲不滿，大鬧，儼然有掀翻內娛之勢。隨後，王陽經紀公司壹心娛樂老闆楊天真迴應了個“唉”，杜華被喊話也該出來發個“嘶”把對方的嘆氣吸回去……
無獨有偶，剛在5月落幕的2024年戛納上，“誰是《醬園弄》女二號”又再續演——
趙麗穎放棄了第一次去戛納的機會，楊冪闊別12年，在海灘邊拍寫真，紅毯和宣傳活動都躲章子怡兩米遠；粉絲盛讚其禮貌低調讓出C位，順便把《第二十條》宣傳時趙麗穎壓番馬麗坐在中間拿出來對比。兩家粉絲爲了證明自家偶像角色更重要，不惜盜攝，公佈片中角色造型，上演無德鬧劇。
2023年《醬園弄》角色未官宣時，兩家粉絲爭番就曾把熱搜捅成馬蜂窩，連央六都親自下場在《今日影評》做專題：《醬園弄》演員番位之爭，“傷”了誰？得出爭番會造成干擾藝術創作的結果。最後，以《醬園弄》官方用“主演排序會以其所飾角色的出場順序爲準”暫停。
縱觀內娛，有人的地方就會敏感於番位排序，上至導演下至活動方都被明星藝人的番位所裹挾。一部作品的主演順序漸漸不看戲份，要看流量、江湖地位、資歷、背景……爭番爭到從粉絲到團隊到本人親自下場，卻常常造成損人不利己的結局。
爭番之亂，已成內娛一大心病。
爲何藝人要爭番，誰是內娛真正的番位癌？當撕番變成了“飯圈亂象”重要一環，不撕番的話，粉絲能爲偶像做些什麼更有意義的事情？
｜“粉圈亂象”助長撕番升級
白玉蘭提名名單向來有一定爭議。
2023年，《狂飆》張頌文沒有入圍最佳男主，2024年最佳男配角名單裡，少了《漫長的季節》裡的秦昊以及《繁花》裡的遊本昌。後來得知，遊本昌親自提出不參與申報，把機會讓給年輕人，組委會在鄭凱、陳龍和董勇裡選擇了董勇。而最佳女主角，《繁花》劇組申報了馬伊琍唐嫣辛芷蕾三人，最後組委會選擇了唐嫣。
不過，以上雖有爭議，但各家粉絲對番位倒是沒什麼好說的。
唯獨《追風者》，涉及番位之爭——“憑什麼一個三番能獲得男主角提名”的質疑，令王一博粉絲意難平。藉着粉圈火速發酵，逼得出品方愛奇藝不得不給出情況說明——稱給王一博王陽都申報了最佳男主，但白玉蘭獎組委會選擇了王陽。言下之意，藝不如人，鬧什麼？
6月5日，王一博發聲安撫：“大家彼此理解，相互支持！”王陽也迴應：“踏實拍戲，行勝於言。”但能否告一段落，有待觀察，主要看粉圈會不會偃旗息鼓——飯圈做大後，甚至連偶像自身都難以掌控了。
當下，“爭番”似乎是粉絲參與偶像事業的基礎操作了。
《七夜雪》作爲網文作家滄月最好的一部小說，改編的同名電視劇選擇半夜官宣。男主曾舜晞粉絲不答應了，認爲劇方空降無對接屬於背刺行爲，迅速佔領了“電視劇七夜雪”超話，女主李沁粉絲佔領了“影視劇七夜雪”超話，分庭抗禮地搶番。雖然李沁是一番，但片方爲避免爭端，用了沒有演員姓名的水墨畫海報。
另一部在小年夜上線兩小時就下架的耽改劇《致命遊戲》，準備轉戰愛奇藝海外版。預約頁面的海報釋出，粉絲認爲夏之光纔是一番，海報上中間C位卻是黃俊捷，要求平臺不要模糊夏之光的絕對一番，繼而平臺將夏之光的角色人物移動到了海報中間，這個動作沒有換來粉絲停止爭番，最後，海報上全員消失，只剩一條靜謐的走廊。
熱播的《狐妖小紅娘月紅篇》，官宣時的撕番大戰也很精彩。平臺雖然公佈楊冪一番，卻出現了“龔俊名字在前楊冪名字在後”的熱搜話題，被扒出話題疑似由龔俊團隊購買；平臺的招商圖上，楊冪龔俊本來各站一邊，龔俊粉絲慶祝這是平番了！楊冪粉絲說圖上楊冪的背景更大，是一番壓番，龔俊的粉絲把藍色背景從楊冪粉絲圈出的背景裡劃出，還是紅藍各佔一半，平番！楊冪的粉絲調出色溫圖：壓番！
整個過程……真的很荒謬。
開機儀式上，龔俊粉絲又控訴楊冪的香插在C位，龔俊的香只能插在旁邊，成爲內娛一大笑話之“插香文學”。
粉絲調色溫圖力證楊冪的一番地位
2023年底，劉詩詩主演的《一念關山》播出時，粉絲不滿劇方官宣時她和男主角劉宇寧的名字竟然在同一排，“按理來說”劉詩詩的名字應該獨佔一排。同時，劉詩詩的粉絲也對七年前的電視劇《醉玲瓏》宣傳海報上，陳偉霆與劉詩詩相擁照上，陳偉霆正臉，劉詩詩則是側臉，一直耿耿於懷……
一邊，追求偶像宣傳期的番位、C位，簡直是粉絲自己找虐，越虐越痛快。
另一邊，在清朗行動中，撕番可能已經涉及“飯圈亂象”的一環。比如2024年的春節網絡環境整治裡，就包含了“借熱點話題挑起互撕謾罵、煽動羣體對立”的重點整治部分。
微博工作人員小丹告訴「文娛春秋」，清朗行動後，對粉絲故意爭番、互撕，平臺是會進行一些干涉的。首先不會刪帖，因爲刪帖違法也違反社區公約，用戶是有言論自由的。但是，平臺會希望不要擴大輿情，看源頭號在哪裡，是哪個粉絲號在引戰，會對這個人進行一些處理，還是看造成的影響程度，決定對這個號的處罰措施，同時，儘量不讓話題發酵到熱搜上。
爲了規避撕番，比如微博之夜等項目活動，名字都是按首字母排序的；另外資源類的活動，會斟酌請不同層級的藝人，不會大咖一起上，兩個藝人如果是對家肯定不會同時請。
｜“番位該爲角色讓位”
首先，我們來做一道選擇題——
題目：當一位演員說出類似於“幾番不要緊，是好角色就一定會發光，演員把戲演好纔是正經事”這樣的話，其真實含義是？
A 我是一個演員，我很熱愛我的工作，演幾番不重要，我會認真對待我拿到的每一個角色。
B 一部戲的番位應該按照它的角色分量來排序，而不是流量排序。
C 粉絲別瞎鬧了，千萬不要因爲撕番把我這個好項目給攪黃了！
不用急着回答。
先來複習製片人於正在新劇《五福臨門》開機儀式上說過的話：我覺得番位不重要，我們這戲真的很好看，讓來不了的人去撕！（普通話不好版）
這是內涵祝緒丹。
起因是，這部劇的一番演員從原定的娜扎換成了資歷較淺的盧昱曉，和於正口頭約定出演三番的祝緒丹臨時反悔，不願意簽約進組了。
祝緒丹是楊冪前公司嘉行傳媒旗下演員，已有《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的“玄女”和《倚天屠龍記》的“周芷若”等出圈角色，不願意被新人壓番，或不看好一個項目，在沒有正式簽約前，決定退出並沒有錯。
看好一個項目時，藝人也可以不要番位，甚至不要片酬出演。
比如，楊冪爲了轉型正劇演員，甘願把番位讓出來，甚至演反派，只爲和張黎導演合作《哈爾濱一九四四》；鄭曉龍導演的《南來北往》開機時金晨在二番，殺青時，丁勇岱變成了二番，金晨變成了三番。
兩個項目裡楊冪和金晨的番位，都引發粉絲的不滿。導致她倆不得不親自發文安撫粉絲，楊冪說：“那一排名字的順序，都該爲角色讓位。”金晨也表示：“不想任何聲音模糊和影響作品本身。”
因爲，表面上粉絲爲藝人爭番爭的是面子，實際上極有可能把項目攪黃。
楊冪“番位該爲角色讓位”這話，值得深思，但她粉絲get得到嗎？想必很難，這不，一轉頭，開撕《醬園弄》去了。
回看那年杏花微雨，吳某凡在內娛還有姓名，一張《青簪行》海報，粉絲從吳是“電影咖”，名字在左是一番，楊紫是有演技的電視劇界頂流，名字略高才是一番。兩家粉絲撕到央視下場，撕到粉絲自己詛咒該劇無法上線——最終應驗。
粉絲到底能不能明白，越撕，就越讓你家愛豆下不來臺？
《三十而已》官宣籌拍時，佟麗婭的名字在江疏影之後，被粉絲撕番撕到不得不辭演，很意外地，成就了童瑤演繹顧佳這個深入人心的角色。
所以，我們前面的問題，答案當然是A。
｜爭番位卻又不承擔責任
“番位”一詞，源自日本，是演員在作品裡的排序。
名字以左第一位、上第一排、中間C位，位置更高者爲番位最高；角色以人物面積更大，面部特寫更大，更中間爲番位更高。
日本影視劇中有更明顯的番位排序，一番只有一個，二番即爲配角，甚至可能不存在男女主。
比如石原里美和山下智久出演的《朝5晚9：帥氣和尚愛上我》，講述一位英語老師和帥氣僧人的愛情故事。石原里美是女主角，山下智久是男配角。
講述職場，銀行內外爭鬥的《半澤直樹》中，只有堺雅人一個主演，其他演員都是助演。
在日本，一番演員也會更加努力，堺雅人出演急診醫生，會維持緊張忙碌的醫生狀態，一部戲拍下來瘦14斤，演廚師就會停止抽菸，都因爲日本影視劇裡的一番也需要承擔更大責任，收視率、招商，熱度都由一番負責。
於是，漫改劇《偵探物語》收視從開播的10%逐漸下跌，身爲主角，瑛太要下跪謝罪；大河劇《花燃》收視一度跌到10%以下，主角井上真央流淚道歉；同樣因爲收視太低，主演《高嶺之花》的石原里美在殺青宴大哭，稱“責任全在自己”。
因爲如果收視失利（15%算不錯，12%算及格，10%以下則是“撲街”）或廣告商撤資，一番演員可能變成其他人的助演，也可能發配深夜檔劇集中演戲。順便提一句，日劇裡，演員的片酬只佔整部劇預算的10%。
中國的情況，就不同了。
我們有雙女主、雙男主、男女主、女男主，幾位女主，幾位男主等搭配。這也是爲什麼第24屆白玉蘭裡的“視帝”是《我的前半生》裡的雷佳音，但明明演員表第一位是靳東，類似《追風者》的爭議。
在內娛，一番和主角們也因其粉絲號召力而得到角色。
但一部戲如果播得不好，觀衆會把責任給到主創團隊，編劇、導演、宣傳甚至服化道等問題，不會全部推給主演去抗。一般來說，演員的片酬也是項目中佔比最大的成本。
年初，《仙劍四》剛開播時，就爆出番位爭議，女一號鞠婧禕不滿與男主角陳哲遠並列，親自下場撕，甚至不惜曬出協議。爭番爭得轟轟烈烈，劇集卻播得悄無聲息，事後，也未見鞠婧禕爲此搶先承擔什麼責任。
製片人阿明告訴「文娛春秋」，其實內娛很多演員不那麼在意番位，但是TA的經紀公司在意。因爲，在內娛的番位=利益。而且，還不需要像日本演員那樣承擔責任。
客觀來說，番位確實不如角色重要。但是內娛一年播這麼多部戲，沒有火的戲太多了。大部分戲，連業內人都不會看完整。
另外，播出效果是不可控的。有的戲做得再好，也不見得一定播的好。
在業內，很多人沒看過一部戲的情況下，只能以物料上演員的名字靠前，代表演員的價值更高來衡量。
番位排名又決定了演員的影響力，資源爭奪等優勢。最後形成一個閉環，番位靠前的演員永遠靠前。
把番位價值拉到一定高度，也是平臺的選擇。
製片人小熊透露，平臺過會項目時最看重兩點：一是題材，是都市還是古裝，大女主、瑪麗蘇還是怎麼樣？一是，擬定的藝人火不火，他們演過類似角色沒有？
至於劇本扎不紮實，演員演技是否影響交片，都靠後。因爲平臺是出錢方，會比較強勢，有時候在演員的決定、推薦上，甚至可能助長了一些不夠努力、基本功相對單薄的演員。譬如，平臺會根據站內熱度來挑選演員。只看流量，不看演員給劇作帶來的影響，最後演員演得不好，或者交不成片，平臺又會扣製作方的結款。
這些流量演員，恰又是本人或團隊最在意番位，粉絲最喜歡撕番的那一波。進入項目後，他們又爲了持續拿到平臺的項目搶番位，形成“項目——流量——爭番”的無限循環。
爭番爭得轟轟烈烈，劇集播得悄無聲息，演員卻不承擔責任。
｜都是誰在爭番
翻開內娛史，發現撕番纔是常態。
大到片酬，小到休息室的大小，一套衣服應該是白色還是顯眼的黑色，一個站臺是該輪流站還是獨佔春山，都有爭議。
在內娛工齡超過15年的打工人，應該都記得《畫皮》1、2戲外，兩位女主的爭番大戲。《畫皮》的物料裡，尚有可以把彼時地位更高的甄子丹放在中間過度緩衝，儘量平番；《畫皮2》裡，兩位女主在戲裡搞百合，戲外傳出“互相踢凳子”。
當時，有博主公佈了《畫皮2》的片酬，周迅的片酬400萬比趙某低50萬，周迅工作室總經理餘光照直言不諱地說：“既然片酬自己拉臺的那麼高，做假的手法可以再考究點。一線不是靠胡算或者插隊就有的。”後又有媒體稱，其實趙某的片酬是300萬元。
撕到最後，曾在書裡寫下“趙某是鏡子，周迅是親人”的男主陳坤，在宣傳電影時說，趙某是能夠穿石的水，周迅是鋒利的冰，我是炙熱的火，本不該相容的火、冰和水，最後卻交融在一起。
翻譯一下，就是：她們撕她們的，我不想管！
本來是五番，現在是0番的鄭爽，在《悟空傳》電影發佈會上，趁着女主倪妮給俞飛鴻讓位置的空擋，鄭爽霸佔中間C位。倪妮在邊緣處眼睛瞥向鄭爽，震驚又無措。
2017年芭莎慈善夜上，張韶涵假裝聽不到蘇芒大喊“韶涵，蹲下！”，把自己焊死在李冰冰和劉嘉玲之間，構成兩名影后夾着一位歌手的奇怪站位。
到了今年，白敬亭在春晚和魏大勳魏晨演唱《上春山》時上演一出“春山學”，連央視主持人王寧問他“是不是覺得這個舞臺特別大，特別空，你好像用盡了力氣都不知道怎麼能讓大家記住你，看到你？”白敬亭喜獲“山哥”封號。
魏大勳和王大陸，彭翌暢合作的電影豆瓣評分5.0，搶番過程100分！
彭翌暢的團隊簽約時籤的是男一，在電影首映上發現片頭裡王大陸是一番，於是在首映日發解約聲明！王大陸工作室也發聲明，合約中他籤的也是第一男主角。最後片方道歉，原來這部電影和彭翌暢、王大陸兩邊都籤的是“男一”。片方你犯的是一個lonely的問題！
《張公案》原定主演吳磊井柏然，上映時更名《君子盟》主演是井柏然與宋威龍。那段時間，連在同一平臺熱播的另一部吳磊和鹿晗主演的《穿越火線》，收官宣傳物料都只有鹿晗一個人。
再把三人位置換一換，鹿晗和井柏然合作的《盜墓筆記》官宣時，鹿晗的名字排在第一位，井柏然的名字排最後一位。
時任井柏然經紀人張阿信發文——“關於盜墓，我們讓，不撕。”舒暢聽了，都得誇一句“張老闆大氣！”
最後的最後，要論誰是內娛的番位癌，還得回到《畫皮》，沒想到女主撕番，讓男主“學到了”。
陳坤主演的《天盛長歌》改編自天下歸元的《凰權》，是圍繞女主人公鳳知微展開的權謀故事。該劇播出期間，就有劇本不好、給觀衆強行降智、人物不合理等差評釋出，製作方斥巨資打造卻收視撲街。
直到陳坤前兩年主演的《風起隴西》收視太低，大家質疑陳坤扛不起劇，《凰權》的作者天下歸元才發文控訴，陳坤在《凰權》影視化過程強勢魔改，將原著“大女主”改爲劇作“大男主”，爲做實一番，妥妥“演員中心制”，才導致故事的不理性，劇作質量不如預期。
演員爲爭番加戲，影響劇作，影響作品播出效果，也是不尊重同劇其他演員的努力，主創、工作人員的表現。
好在，雖然前有鄭爽，後有陳坤，倪妮卻獨自堅強，對《天盛長歌》從頭宣傳到尾，甚至每一位重要角色下線，倪妮都單獨發微博做角色告別。
內娛是個圈。
倪妮的好朋友李宇春，被眼尖的網友發現她每年都在微博之夜海報的最中間，衛視的跨年海報中間是她，818全球汽車夜中間是她，《中國好聲音》海報、導師站位中間是她，央視端午晚會官宣微博，排第一個的還是她。無論同場的是天王天后還是奧運冠軍，凡是李宇春參加的活動，她都站C位。有時候宣傳物料更新好幾版，最終版還是她在正中間。
春春這麼喜歡壓番、站C位，應該去幫好友倪妮收回主場嘛！
｜爭番已成內娛一大心病
爲免撕番，內娛宣傳絞盡腦汁，發明出按姓氏筆畫排序，按姓氏首字母排序，按年齡排序，按生日排序……
爲照顧每位主演，發明各種平番大法。
《風起洛陽》演員表上，有領銜男主演黃軒，領銜女主演宋茜，和……C位王一博。平番！
《狄仁傑之通天帝國》《離婚律師》《外科風雲》《我的莫格利男孩》《南方有喬木》《穿越火線》的片頭演員表，都用了一個人名字在左下，一個人名字在右上的平番操作；《武動乾坤》演員表上，王麗坤的名字高半個頭地夾在張天愛吳尊的名字中間。
華語影壇裡，善於平番的OG其實是香港影視圈。
《無間道》片頭梁朝偉名字在左邊，片尾劉德華名字第一排，平番。
《功夫之王》，成龍李連杰用英文名字結構平番。
《少林五祖》中，爲了平番傅聲和狄龍的名字，專門設計了中心對稱的角色名。
不過，論端水大師，還得是你，《雪中悍刀行》！領銜主演、特別出演、特邀主演、聯合主演、特別主演、特邀出演……想玩連連看或者我們來找茬就直說！
製片人阿明說，之所以一部戲裡會出現這麼多演員爭當“主演”，要從資本涌入的火爆期說起，那時候戲多，很多演員都演過主角、重要角色。現在想攢一個好點的演員陣容，大家在番位排行的態度上，都不願意太靠後，那就只能——你是領銜主演，我是普通主演，他是特別主演。
演員陽春告訴「文娛春秋」，由於沒有演到一部《狂飆》那樣的劇，自己在項目裡的番位從來沒有公平過。
陽春參與的多部電視劇中，很多演員的角色戲份並沒有他的重要，場次也沒有他的多，但是因爲他們更有名氣，名字都更靠前，陽春說自己也知道，製片方也希望他們的名字靠前，爲項目吸引更多眼球。
像《狂飆》這樣主演配角一起紅的“劇王”可遇不可求。但很多演員做配角時也曾靠演技給自己擡番：
很多人不知道《英雄本色》周潤發的小馬哥其實是三番，狄龍是一番，是發哥自己把角色演出了一番的氣勢，最終也拿到了一番的待遇。
十年前的經典劇集《北平無戰事》裡，論排位，祖峰排到十番去了，他演繹的崔中石成爲觀衆心中的白月光。
演員與其爭番，不如把重點放在角色如何出圈上。
另外，如果粉絲想參與偶像的事業，爲偶像做點什麼，不客氣地說，撕番可能是最差的行爲！像做二創、寫劇評，做角色分析，才能彰顯偶像與粉絲之間的才華碰撞，爲偶像及其作品升咖。
演員陽春向「文娛春秋」表示，自己的粉絲都是事業粉，他最感恩的就是粉絲會剪輯他的作品合集，真誠點評他飾演的角色。
追星超過十五年的資深粉絲Beauty告訴「文娛春秋」，正常的追星行爲應該是——“你真的觀看了他的作品，理解了這個作品，你去網上輸出你的理解，而不是對別人進行人身攻擊，踐踏別人。”
6月初，在中國電影導演之夜上，《我的阿勒泰》導演滕叢叢說，希望各大平臺、資方和製片人，可以把演員的選擇權還給導演。而《愛情神話》導演邵藝輝，則呼籲宣傳海報上一定要有編劇名字。
事實上，不止編劇缺位，攝影、特效、美術等重要幕後工作者，難道不需要同等對待嗎？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排位，能理解。但是，排位名單能不能交給導演擬定？排位能不能加上編劇或其他幕後工作者？排位順序，能不能嚴格按照角色戲份？
（文中小丹、阿明、小熊、陽春和Beauty均爲化名）
撰稿| 水方人子策劃|文娛春秋編輯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