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錢都能賺 疫情下陸興起「代刷線上課程」灰色產業鏈

大陸興起代刷網課灰色產業鏈。大陸網課示意圖，取自新華網

大陸法制日報今（8日）報導，黑龍江某大學大一學生王楊（化名）在學長的介紹下首次聯繫刷課代理時，對方僅簡單地問了這幾個問題，然後向他要了學習通的賬戶和密碼，說「先不用付錢，刷好我告訴你，到時候付8元（人民幣，下同）就行」。

一天半以後，王楊看到學習平臺上自己計算機基礎課已經刷好—這次刷課服務讓他頗爲滿意。「我們平時作業量挺大的，根本沒時間看節奏這麼慢的網課，學校又要求必須完成一定的課時，只能找人代刷。」

像王楊一樣購買過刷課服務的學生不在少數。據大陸警方通報，僅2019年至2020年，全國範圍內購買刷課服務的學生就超過790萬人，刷課數量逾7900萬科次，涉事刷課平臺的下線代理人超過10萬人，其中大多數是在校學生。

報導指出，這是因部分網課質量不佳讓學生選擇花錢刷課。

陝西西安某大學學生李某直言不諱說：「網絡課程內容性價比低，老師們最重視的還是平時線下課的考勤、作業、期末的考試成績，網絡上的課程內容做做題就行了，代刷也可以幫忙做線上課的章節小測。」

據報導，大陸各高校在一些網絡教學平臺上都開設有網絡選修課程，或憑藉網絡課堂平臺佈置部分課堂作業，學習平臺中學習通、慕課、知到、優學院等較爲主流，其中專業課和選修課是刷課服務的主要目標。

哈爾濱、西安等多個城市的大學生均表示有過購買刷課服務的經歷，一科5元至20元不等。學生們選擇找人代刷網課的原因主要有三種：一是網課通常是選修課，且節奏慢，不符合自己的學習進度和計劃，所以不想浪費時間自己刷課；二是對學習不上心，或者對有些課程不感興趣，根本不願意聽課，只爲了拿到相應的學分；三是時間緊任務重，不得已找人刷課，比如臨近期末找人突擊刷課。

在微博上以「學習通刷課」爲關鍵詞進行搜索後，看到了不少網友的吐槽，如「明天考試，今天課還沒刷完」「每天不是刷課，就是在刷課的路上」等。

該報記者以需要代刷爲由聯繫了一家號稱主要承包學習通、知到、優學院3個平臺刷課服務的服務商，瞭解到代刷課每科2元至6元不等，分爲快刷和慢刷，最快的兩小時即可刷完，慢刷可根據學校要求，測試、視頻都可以代刷。「學習通包視頻、測試及考試，基本分數95＋；知到、智慧樹包平時分、見面課、測試及最後的考試，基本分數95＋。」

這麼「便宜」的價格，商家如何贏利？一位刷課代理表示，刷課服務屬於薄利多銷。在整個鏈條中，刷課代理擔當刷課網站和客戶之間的中間商，幫助刷課平臺招攬顧客。隨後，刷課平臺工作人員會在刷課平臺開通賬戶，按照步驟輸入賬號、密碼等信息，後臺會自動進行刷課，工作人員不需要再進行其他操作。

據介紹，代刷服務可以代刷的只限於視頻時長和題庫中的客觀題，需要思考的主觀題以及題型變通的英語、數學無法代刷。

一位提供刷課服務的商家在關於學習通軟件的注意事項中稱，代刷服務可幫考的只限於學習通題庫生成的考試，主觀文字題和教師在學習通上安排的考試，代刷服務不能代考，需要顧客自己完成。

「學習通所有習題都是有題庫的，遇到測試代碼就自己進去搜出來直接往上套，關鍵詞信息檢索。」

刷課服務中的答題服務，大多是依靠技術代碼在題庫中檢索完成的，題庫外的題目無法通過代刷作答，所以不少商家都明確表示，「主觀題和冷門科目以及英語、數學不刷」。

該報記者在一位刷課代理的賬戶中看到，下單界面中各平臺的刷課服務都標註了「批發價」，價格比該代理對外的售價低了很多，而且銷售時快刷價格和慢刷價格相差很大，但在批發價裡，知到、智慧樹、超星、學習通的快刷價格和慢刷價格都僅爲0.6元一科。

這位刷課代理說，「例如學習通，我們賣給客戶就4元至6元一科，掙3元至5元。有時候爲了吸引客戶髮網上替我們宣傳，還可以打折，客戶2元至3元也能買到。其實一點也不貴，並沒有坑客戶。」

報導指出，刷課代理不少爲在讀大學生，身邊同學都是潛在客戶，甚至都不需要總代理提供客戶羣。

而除了刷課服務，有些商家還可以提供跑步代刷服務。

大陸很多高校爲提高學生身體素質會要求學生跑步鍛鍊，不同學校要求的公里數和路線不同，而且跑步數據大多被納入體育成績中。然而不少受訪學生反映，龍貓校園、步道樂跑、運動世界校園等多個高校跑步軟體都存在記錄不上、記錄不準的情況。

有不少人反映軟體功能不完善，如「關屏就沒有記錄了，來消息劃一下又沒有記錄了」「每次都網絡異常，學校還非讓用，到處都是bug」等。

因爲跑步數據會影響成績，加之軟體存在尚不完善的問題，跑步代刷業務便應運而生。

今年剛從東北大學畢業的劉同學說，「我們要求一個學期跑完72公里，這在期末體育成績中佔10分，不要求速度。要求挺人性化的，問題在於使用軟體不靈敏，有時記錄很不準確，等於白跑了」。

北京印刷學院一名讀大四的學生說：「大一剛開學的時候有陽光體育跑，規定每學期刷多少公里數，後來老師發現代刷變產業了，就把這個取消了，我覺得老師非常明智。平時我也會跑步，只是想按自己的路線和規劃跑，不想被限制路線和公里數。」

北京一位高校老師表示，「我們的初衷是讓學生跑步鍛鍊，現在成了一些人的賺錢工具，這肯定不行。我們會通過課堂以及其他方式督促學生運動，不會再採取這種打卡跑步了。」

隨後，該報記者在各購物平臺上搜索跑步代刷服務時看到，某店家使用可控變速智能搖步器代刷價格爲1.5元每公里，並且保證不會被檢測出作弊。「但是一天只能跑一次，早刷早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