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媳婦誰來疼——爹,你要再讓我媳婦滾出去,我先把你拖出去!

“你爹又和你媳婦吵起來了!”

我在地裡灌溉小麥,大老遠,鄰居保收哥在地頭和我打招呼。

還沒進門,我在大門外就聽到我父親又在罵我媳婦。

一大早我和媳婦用地排車拉着柴油機、水泵去地裡灌溉小麥,她幫着我把柴油機啓動起來,四寸水泵出水了,她說,我得回去做飯了,要是飯做晚了,癱在牀上的咱爹又要發火了。

媳婦回去做飯了,我站在地頭看着清凌凌的水被水泵從溝裡抽上來流到小麥地裡,心情美麗,想起了我和媳婦從認識到在一起過日子的日日夜夜。

我一出生,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的眼睛一個眼大,一個眼小,上學後同學們笑話我,說我的眼睛是一個站崗,一個睡覺,還給我起了一個“夜貓子”的外號。

我爹嗜酒如命,喝了酒就耍酒瘋,摔碟子摔碗打我娘,在我上初中一年級的時候,有一天我爹喝醉後,打罵我娘,說她做的飯菜不好吃,氣的我娘出去了就沒有再回來。

我爹天天喝的醉馬繳槍的,以前都是我娘種着地,有空去勞務市場找零活幹,供着我念書。現在我娘走了,我們家沒人種地,沒人掙零花錢,我只好輟學回家,我父親就讓我撿破爛賣了錢給他買酒喝。

在我十八歲的時候,我爹把我叫跟前說,他也想把酒戒了,可他身上有酒蟲子,上癮了,一天不喝渾身難受。

我爹說,兒子,你也長大了,咱家的情況你也知道,你的眼睛又有毛病,窩在家裡到時候連個媳婦都混不上,你爹我百年後也沒臉見咱家的老祖宗,你也到歲數了,去鄒平城裡的紡織廠上班,那裡是女孩子的天下,給我找個兒媳婦回來好傳宗接代!

我來到鄒平城的紡織廠,因爲這家紡織廠是世界五百強的大企業,來打工的山南海北,全國各地的女孩子特別多。

也就是在這裡,我認識了腿稍微有點殘疾的、河南信陽的一個女孩子,她叫小燕。

正如我父親所說,我來紡織廠就是奔着找媳婦去的,也知道自己的家庭條件不好,自己長的磕磣,老實木納,那些長的膚白貌美的也看不上我,所以腿有殘疾的小燕是我的首選。

自從認識小燕,有了想把她娶回家當老婆的打算,我在廠裡時時刻刻關心小燕,知道她上早班的時候經常不吃早飯,我只要上早班就給她捎份早餐,天天上下班還用我的摩托車接送,風雨無阻。在工作上更是對她進行無微不至的照顧幫助。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有一天下大雨,我接小燕下班她沒有回宿舍,而是坐着我的摩托車來到了我的出租屋。

我進廠時,本來廠裡分了冬有暖氣,夏有空調的宿舍,但我還是在外面租了房子,就是爲了找到心怡的女孩後把她領到出租屋,把生米煮成熟飯,好讓她死心塌地跟着我。

那夜,伴隨着外面的狂風暴雨,我在出租屋裡和小燕也是發瘋到了極點。沒想到的是小燕是第一次,當我進入的時候她“嗷”的一聲狠狠地咬着我的肩頭不鬆口。

到了早晨,我渾身疲憊,想起來把牀修一修,昨天晚上我倆太瘋狂了,把木頭牀都折騰的散了架。然後去買火燒豆腐腦。小燕看到後,抓過我的衣服扔到了牀下,示意我再來一次。完事後幸福地靠在我懷裡閉上了眼睛。

中午,我倆起來後,小燕在收拾牀上的被褥,我看到牀單上那朵鮮紅的梅花,偷偷的笑了。要知道,處.女太少了,比大熊貓還珍貴,沒想到我這個家窮人醜嘴不甜的傢伙竟然遇到了。

我沒打算在廠裡幹長久,因爲我從小自由自在慣了,不習慣廠裡的各種奇葩的約束,我和小燕在一起以後我就辭職了,買了輛三輪車收破爛。

收破爛看似不起眼,但利潤豐厚。只要肯吃苦,能受累,收入比在廠裡打工要強一點。

還有,在廠裡幹,一天到晚累死累活就掙那點死工資,永遠撐不着,也餓不着。我走街串巷收破爛有時候一天都比在廠裡幹半月掙的還多。

小燕也支持我收破爛,她說一個大小夥子在廠裡一個月掙三千兩千的,將來有了孩子,怎麼養家養孩子?

我笑着說,你不嫌棄我收破爛給你丟人現眼嗎?

她說,到時候用錢的時候張着嘴向別人借錢又被別人拒絕的時候才難堪呢!現在這世道手裡只要有了錢,腰就挺的直,說話就硬氣。

小燕和我商量,等我們攢點錢就回到我村裡多承包點地,弄個家庭農場。她說,現在國家對農業的各種優惠政策越來越多,補貼力度越來越大。

只是沒想到,小燕的父母知道自己的閨女找了我這個又窮又磕磣的小夥子,說什麼也不同意。他們覺得,我們兩家遠隔千里,他們又只有小燕一個獨生閨女,他們老了跟前沒有人照顧,更重要的事他們擔心自己的閨女受了欺負,他們離的又遠,幫不上,就死活不同意。

於是,小燕家裡來信說她母親病了,讓小燕趕緊回家。

小燕一回到家,她的父母就把她關了起來,沒收了她的手機,不讓她再聯繫我。

我在鄒平一連幾天聯繫不上小燕,知道她被父母限制了自由,就坐車趕到了她的老家河南信陽的一個小村子。

到了後我沒敢進村,而是藏在小村附近的一片小樹林裡,到了下半夜,來到小燕家的後窗戶,把窗戶撬開,帶着小燕連夜跑了回來。

小燕鐵了心的要跟我,氣的他父母說出她要和我在一起就不認她這個閨女的狠話,小燕也沒有動搖過。

以至於現在我倆都結婚十來年了,孩子都能打醬油了,小燕都沒再回過一次孃家,孩子都不認識他姥爺姥姥是誰。

我們結婚後沒幾年,我和小燕省吃儉用,攢了點錢,她鼓動我在村裡承包了一百多畝地,然後她也辭職和我一起管理這一百多畝地。

第一年,趕上風調雨順,我倆種的麥子、玉米大豐收,到了年底一算賬,扣除各項開支,我們倆辛苦一年,收入了七、八萬。

我喜滋滋對小燕說“再幹兩年,我就把咱們的房子翻蓋了,把家電、傢俱都換成新的,再補辦一場風風光光的婚禮。”

“鼠目寸光!”小燕白我一眼說,咱們一有錢就置辦土地,購買農機,開一家家庭農場。而不是把錢投入到房子、購買傢俱家電上,因爲這種投入只能把錢變成死錢。我還打算把咱們家種的玉米磨成玉米麪,小麥磨成麪粉,在互聯網上銷售呢!

我和小燕憧憬着美好的未來。只是沒想到,我父親嗜酒如命,癱了!

他偏癱以後,我父親可能那裡也去不了,又不能喝酒了,心情變得越來越糟,對小燕更是雞蛋裡挑骨頭,橫挑鼻子豎挑眼,天天找小燕的事。

我看不過去,勸他說,爸,你別這樣對小燕好不好,想當初人家不嫌棄咱家窮,不嫌棄你兒子長的磕磣,爲了和我在一起,連父母都不和她聯繫了,你要在這樣對人家,良心上能過得去嗎?

父親說,咱現在是村裡的大地主,給你找媳婦得挑着選着,得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你看看她,長的難看也就算了,兩條腿還不一樣長,真是不折不扣的“地不平!”

儘管我父親拿着我媳婦不好,小燕還是一如既往的孝順,她說,咱爸癱了,那也出不去,他心裡憋的慌,咱這當小輩的要理解,不能和老人一般見識。

可是,我父親不但不領情,還變本加厲,說話越來越難聽,“滾出去!”這三個字更是經常掛在嘴巴上。

小燕雖然不說什麼,但我經常看到她揹着我摸眼淚。

那天,我父親又罵小燕,我再也忍不住了,對他說,爹,我雖然是你兒子,可你除了生了我,你養一天沒有?我種了這麼多地,到處借錢買農藥化肥,你給過我一點點經濟上幫助嗎?

“兒孫自有兒孫福!”我父親說,我自己都顧不了自己,我能捨了胸膛顧脊樑嘛?

你養過我一天沒有?你把我娘打跑了,我才十來歲你就把我推向了殘酷的社會,幸虧遇到了小燕,經過我和小燕努力打拼,好不容易日子纔好轉幾天,你就沒事找事,我們稍微反駁一句,你就說百善孝爲先!你說說,我從小到大花過你一分錢沒有?包括結婚,生孩子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搞定!儘管這樣,你老了不能動了,我和小燕還願意盡心盡責孝順你。可你呢?還嫌棄小燕,要是沒有小燕,我到現在還打着光棍……

從那,我父親安穩了幾天。

沒想到今天早晨我和小燕一大早出去灌溉小麥,小燕早回家給他做飯,他又摔摔打打罵小燕了。

我急三火四趕到家裡,看到小燕蹲在廚房裡摸眼淚,她無助的樣子看起來太讓我心痛了。

我把父親的屋門用腳踹開,衝他大發雷霆:“你摔摔打打,罵罵咧咧幹什麼?你摔給誰看?罵給誰聽?你想幹什麼?你能好好和我們過日子就過,不想好好過就滾!”

我父親把眼前的碗從桌子上劃拉到地上說,我喜歡吃熗蔥花的麪條,她偏偏給老子下清水面條。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她能不知道?你這老婆這麼不孝順,你是管也不管,由着她性子胡來。順者爲孝,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我說老爹,我們種着這麼多地,天天忙的暈頭轉向,累的骨頭都散了架,我們指望不上你幫我們,可你也不能給我們添麻煩!

“滾出去!”

小燕在廚房裡聽到有碗筷打碎的聲音,趕緊過來,拿起牆角的掃帚打掃摔碎的碗筷。父親看到後,剛纔被我說的憋了一肚子氣,衝小燕發火。

氣的小燕扔下掃帚,轉身跑了出去。

“今後你再喊讓小燕滾出去,我先把你拖出去,不信咱就試試!”

我衝到父親面前,用手指着他憤怒吼道。父親沒想到我會突然衝他發這麼大火,驚愕片刻後乾嚎,故技重演:“我活着沒用了,還不如死了……”

我沒理他,小燕從河南信陽遠嫁到我們山東鄒平,她的至親都在河南信陽,這裡除了我她沒有一個親人,我要再不心疼她,保護她,誰來保護她,心疼她?

想到這裡,我轉身衝到門外:必須把她找回來!

今後,除了我“欺負欺負她,”別人要是對她不好,說三道四,我絕不會再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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