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華跟張一鳴到底差在哪?

文 / 花姐

2016年6月,一篇文章火遍了全網。

文章講述的是一個風靡中國農村的應用——快手。彼時的快手是國內流量排名第四的手機應用,在農村擁有數億用戶。但在城市裡,很多人甚至從未聽說過它的名字。

即便如此,這篇文章依然像一塊石頭投進了池塘,讓國內的短視頻產業迅速泛起漣漪。

3個月後,一款名叫抖音的軟件上線。各種配着音樂的舞蹈小視頻,很快佔領了城市白領們的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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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快手走入公衆視野,快手創始人宿華便被貼上了佛系的標籤。

在信仰叢林法則的互聯網世界,說一個人佛系,無異於一種溫和的批評。

從湖南湘西一個小村落出生、長大,宿華一路走到了清華大學,此後又進入谷歌、百度,並創立快手,妥妥的人生贏家。

這些過往經歷,在宿華此後的工作和創業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直到2021年7月,宿華還曾說,“隨着我的成長,我看到了更多像我一樣沒有機會的人。因此,我希望快手能爲他們提供另一種方式,讓他們與一個不同於他們自己的世界互動。”

宿華言談之中,彷彿快手並不關心和對手的競爭,而是來做慈善的。

在搶佔短視頻先機的頭幾年裡,宿華和程一笑,除了任由快手在下沉世界自由生長,幾乎毫無建樹,直到張一鳴和他的抖音出現。

張一鳴走的完全是另一種路線。

時間回撥到2014年,今日頭條APP宣佈獲得1億美元融資。但讚譽聲還沒來,質疑其“新聞搬運工”的媒體便展開了大規模聲討。

面對討伐,張一鳴祭出“技術無罪論”, 說頭條屬於“鏈接搜索”,而非“複製粘貼”。

這可能是中國互聯網草莽時代的最後一幕。憑藉“無罪的技術”,張一鳴成功拿到了通往移動互聯網時代的船票。

2016年,外界盛傳騰訊將收購頭條,張一鳴公開發聲:不想當騰訊高管。

此後,在以被BAT投資爲榮的互聯網創業圈裡,字節跳動的多輪融資,接納的幾乎都是純粹的財務投資者。

B站董事長陳睿曾經這樣評價張一鳴:張一鳴的張揚不是裝出來的,他是發自內心覺得自己牛。

某種程度上,正是這個張揚的對手,徹底打醒了佛系的宿華。不過,很快宿華就發現,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2019年底,抖音DAU已突破4億。2020年春節,快手不得不加入春晚燒錢大戰,希望實現3億DAU的目標。

但數十億元投入之後,那年的新聞裡全是《囧媽》在抖音和西瓜視頻免費觀看的消息。

02

很多人把抖音和快手之間的競爭,稱之爲“快抖大戰”。

但實際上,張一鳴的對手可以是百度、騰訊,但從來都不是快手。

同樣,在宿華的價值觀裡,快手的理念與抖音截然不同,它的使命也從來都不是成爲另一個抖音或TikTok。

在公開報道里,宿華、程一笑與張一鳴幾乎從來沒有在同一場合出現過。

他們之間最直接的一次“交手”,可能得追溯到對Musical.ly的收購上。

2017年,Musical.ly將要出售的消息傳回國內。起初,快手在這起交易中搶佔了先機。

但獵豹CEO傅盛開出的條件是,想要收購Musical.ly,就必須要將獵豹旗下另外兩款海外產品一起買下。

一些自媒體揭露了這筆交易幕後的故事。宿華在聽說傅盛的要求後,氣得直接打電話質問傅盛,“你怎麼能這麼流氓?”

而張一鳴不僅直接開出了近10億美元的高價,對傅盛的另外兩款產品也照單全收。

買下Musical.ly後,張一鳴很快打造了海外版抖音Tik Tok。而被“截胡”的宿華後來在接受採訪時表示,“我們當時沒有多少錢”,言談中頗有不甘。

但宿華也承認,錢只是一個影響重大的事件,不是決定一切的事件。當時的快手,背後站着騰訊,其實並不差錢。

宿華在Musical.ly上的表現,與快手在短視頻賽道上的走勢如出一轍——搶佔先機,卻又被後來者居上。

同爲技術出生,外界給張一鳴的標籤是聰明、果斷、大膽,給宿華貼上的標籤卻是“不夠狠”。

“不夠狠”表現在快手的方方面面。

過去幾年,快手第一大主播辛巴屢次因假貨、奇葩言論、奇葩行爲引發公衆聲討。但除了幾次不痛不癢的封停,快手並沒有多餘動作。復出的辛巴甚至還高調封路、下跪博人眼球。

放任的結果是,坐擁數億用戶的快手,幾乎被幾大網紅家族“綁架”。

而此時的宿華,在接受媒體採訪時仍然表示,快手正努力在效率和公平之間取得平衡,快手仍將是業內最看重公平的企業。

不知道當年面對傅盛開出的條件,宿華是不是覺得有失公允,才遲遲未出手?

03

2021年5月,38歲的張一鳴卸任字節跳動CEO,聯合創始人樑汝波接棒。

巧的是,同年10月,39歲的宿華也在快手上市後卸任CEO,由聯合創始人程一笑接手。

有人把宿華卸任稱之爲“退休”。但宿華不僅仍是快手董事長,程一笑還向宿華彙報。顯然,宿華不是“退休”,而是讓步。

從2013年宿華加入快手開始,宿華與程一笑一個負責戰略,一個負責產品,分工明確。快手也長期保持互聯網大廠中罕見的雙負責人制。

我們很難直接用“好”或“壞”來評價這一制度。只是單從快手這幾年的表現來看,無論戰略還是產品,都難言成功。

這幾年,快手做了多次調整。不論是2019年的經營管理委員會,還是2021年的事業部制架構轉型,目的都是希望扭轉局面。

宿華卸任,無非是又一次“小心翼翼”的嘗試罷了。

一直以來,字節都以高效率的APP工廠模式著稱。如今的字節跳動,既不等於抖音,更不等於今日頭條,需要就高收入向外界闢謠。從這一角度看,張一鳴的確可以安心退居幕後了。

但快手除了要面對不斷擴大的虧損,還亟需找到新的增長點。

這幾年,除了短視頻外,快手最大的亮點是收購了A站,推出了免費閱讀產品米讀小說。但最新消息是,米讀小說已確定併入閱文集團。

走到這一步,宿華和程一笑已經無路可退。

過去的一年裡,“新市井”一詞頻繁出現在快手的新聞通稿中。

快手固執地認爲,平臺擁有獨特的生態基因、產業業態、流量機制,構建出了獨一無二的“新市井商業生態”。

但普通人很難在刷短視頻的過程中感受到快手的“獨一無二”。

對大多數人來說,抖音是一個短視頻App,快手是另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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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花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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