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翔文／「自白」：死亡與道德恐懼

生田斗真(右)在「自白」中有精采演出。圖／臺北雙喜提供

改編自知名漫畫，電影「自白」本身的設定就很戲劇性，主架構建立在兩個男人和一間封閉的房子裡，從一個秘密的揭開，激起了兩個老友的生疑與猜忌，甚至變成相殺對決。本質上它從心理劇變成驚悚片，並沒有要認真處理合理性的問題，而是在聚焦於人性面對死亡當前那種油然而生的恐懼。

漫畫裡的設定，兩個男主角可能外型上確實有些差異，但到了電影裡選角具象化之後，一個是標準日本美男生田斗真，一個是刻意再醜化的韓國性格演員樑益準，從外型上的對比，感覺上已經先把後來樑益準數度強調被兩位好友「瞧不起」的內心陰影給立體化了。在全片只有兩個主角的前提下，這是個強弱、對比不停翻轉的敘事設定，觀衆認同與諒解的對象，也跟着不停置換，成了看這部短短七十餘分鐘電影過程間最大的樂趣。

故事建立在山難後以爲即將面對死亡前的告白，不料峰迴路轉竟然九死一生，而這個「秘密」因此變成兩個人之間的心魔，從朋友到敵對，又轉變成兩個人猜疑彼此的另一種死亡威脅。孤立無援的自然環境，讓一個腿傷、一個視覺失能，最後變成在山屋裡的「大逃殺」。整體而言，它是個成功的情境式電影，要觀衆跟着起伏緊張，但並未認真要大家深究其理。

雖然故事裡還是解釋了三角關係、愛恨情仇，但很多根本的疑惑，還是有點不堪分析的。比方最關鍵的一件事是，樑益準的角色自白他殺了人，但他到底爲什麼要殺她？其實電影裡完全沒有清楚解釋。所以「自白」像是設好了一個漂亮的情境，只需要我們跟着情節起伏、衝突、對立，最後再來個敘事上的反轉，勾出了人人都有的死亡與道德恐懼，如此而已，並沒有要真的說什麼深刻的大道理。

但這兩年密集看過了「快一秒的他」和「去唱卡拉ＯＫ吧」，很難想像這部片同樣是山下敦弘執導的，除了快手驚人，也看得出他是個很稱職的服務型導演，什麼不同類型的文本到他手上，都能保持住一定的高水平。而生田斗真這幾年很努力想突破自己的界線，所接下的電影作品，明顯挑戰各式反叛偶像形象的角色，同樣在這次「自白」裡的賣力演出中，繼續讓人看見他的強烈企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