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人也是傀儡:魯迅預言到了,但他已無力擺脫,而胡適卻除外

在北大,有魯迅的雕像,有蔡元培的雕像,在這一干民國學人中,唯獨沒有曾在北京大學留下濃墨重彩的胡適先生的塑像。

其實,沒有塑像,對胡適先生並沒有缺少什麼;立有塑像,也對胡適先生沒有增添什麼,只不過是爲曾經批判過他的一些人增添正統性的砝碼而已。

知識分子一旦被塑像,會被宣傳成和定義爲某一方面的偶像,那他就要爲某一目的而服務。與其說是尊崇,實際更多的是戲弄,變成一個被肆意玩弄的傀儡和招牌。

魯迅在1936年去世,是他的大幸,但也是他不幸的開始。而胡適沒有被塑像,卻是他的大幸,也是他思想始終獨立自主的證明。胡適生前,就是一個世事洞明的人,從不爲他人作嫁衣裳,即使胡適死後,他的思想來依然不能被利用,依然固執地矗立着。

在20世紀20年代到20世紀70年代末,革命是這一時期的主旋律,主張激進,冒進,瘋狂,虛無主義,強調專斷、犧牲和流血,千千萬萬的中國人被捲入其中,釀成一系列的人類悲劇。

而就在這個時期,胡適的姿態,與此完全背反。如胡適的改良之於革命,漸進之於急進,多元之於一元,寬容之於仇恨,懷疑之於信仰,說理之於宣傳。。。

在1919年,“問題”與“主義”之爭中,胡適在《多研究些問題,少談些主義》中,寫下這樣的話:

胡適的話都是淺白清晰。而現在的中國人,需要的就是理性、常識和邏輯。

胡適除了他的政治思想以外,他還主張思想多元、容忍異見和注重懷疑精神。

胡適特別強調懷疑精神。這一點他和傅斯年是有區別的。傅斯年對蔣介石的話和人品都很信任。而胡適對蔣介石是持懷疑態度的。因爲領袖的話也是一個假設的真理,也是需要驗證和羅列證據。

胡適既不爲同時代的保守學人所容,他們認爲胡適太激進。而同一陣營的激進式的自由主義者又感覺胡適太過於保守。雙方都對胡適進行猛烈批判。

胡適一生也是孤獨的。他的思想定型得很早,並且不曾改變。他始終都在踐行自己的思想,並且難能可貴的是能夠一直堅持了40年。可以說胡適超越了他同時代的其他民國學人。

但是,胡適,這個不自由時代的自由主義者,這個革命時代的非暴力主義者,在50年代的胡適思想批判運動中,集全國之活力,對一個手無寸鐵的知識分子進行缺席式的全盤否定,洋洋灑灑的將近200萬批判文字,而批判的主體卻是胡適的朋友、同事、學生,甚至八竿子打不着,絲毫沒有交集的小人物,學術批判開始變味。最後連毛也看不下去了,說要寫幾篇文章挽救一下。

這是胡適思想第一次在全國範圍的公開亮相,進入到80年代,知識人也開始小心翼翼對此次活動進行反思,後來反思更爲大膽,他們的通識是:此次批判影響惡劣。學術和思想屬於精神世界,政治批判強行介入,違背學術自由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