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雲南潑水節變味了?
本文作者: 春梅狐狸
已出版《圖解中國傳統服飾》
《爲什麼雲南潑水節變味了?》是之前在知乎看到的一個問題,似乎近幾年關於潑水節的新聞都伴隨着一些負面內容,以至於影響到了潑水節的風評。統計新聞報道可能還不夠權威,我們可以從今年4月2日的這則《景洪市潑水節辦公室關於傣歷1386新年節暨2024年潑水節注意事項的通告》中看出一些常見的“惡習”:
(https://www.xsbn.gov.cn/123.news.detail.dhtml?news_id=2916266)
這些“惡習”是何時產生的,又是如何產生的,知乎的回答區和評論裡給出的答案並不一致。有人認爲“惡習”存在已久,只不過如今發達的網絡加速了傳播;有人認爲是一些資本爲了“狂歡”和“流量”引導了部分本身就不知輕重或不辨是非的遊客行爲;也有人認爲是一些遊客不瞭解潑水節的習俗,將潑水節活動簡單化、粗暴化導致的……但這些都指向了共同的一點,或許並非雲南的潑水節變味了,而是旅遊場景中的潑水節變味了。
撇開關於“惡習”的細節表現不談,旅遊場景中的潑水節在相關論文中所提到的變化至少有這些——
①主導角色變化了。原來民俗節慶的主導角色就是民間,而潑水節如今的主導角色涉及到政商各界;
②內容形式變化了。從原本的節俗擴充出文藝晚會、藝術展、特色表演等內容,即便是原本屬於節俗一部分的“趕擺”也有了新的內容;
③節期時間變化了。有的是將節期拉長,有的則是將活動時間壓縮但提高頻次,不同的確還會將時間交錯,以便於遊客獲得更好的旅遊體驗;
在這些裡面,出現最多“惡習”報道的廣場潑水狂歡只是其中一個環節,卻也是旅遊活動空間較大、標誌性較強的一個。
(網絡圖片)
很明顯,將這些變化剝離以後,一個民間主導的、內容形式較爲質樸的、節期時間遵照節俗的便更接近大家心目裡沒有變味的。
廣場狂歡式的潑水節大家見過很多了,那就看看這幾個來自勐遠納卡村的潑水節視頻吧!(完全是爲了這幾個視頻湊了這一篇文,哈哈)“在傣族寨子裡,這裡的潑水節,是請佛爺唸經,放高升,鬥鼓,灑水。一切都是對美好新年的祝福”——
(知乎id:洋芋小姐10 授權轉載)
納卡村:一個被雨林環抱的靜謐傣寨,著名傣族神話雀公的家鄉,隸屬雲南省西雙版納傣族自治州勐臘縣關累鎮,地接雨林核心保護區,傣王欽點的貢魚地。一共有54戶,254口人,小夥都姓“巖”,姑娘都姓“依”,每一位都是善良且純樸的傣族人。(文字介紹摘抄自公衆號: 納卡雨林指南 )
(知乎id:洋芋小姐10 授權轉載)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潑水節”可能是我國民族節慶旅遊中最爲成功的一個,不僅形成了固定的旅遊品牌效應,而且延展了豐富的內涵,遊客不論是想作爲參與者還是觀賞者都能找到滿足對於旅遊體驗的活動和角色。
這也勢必帶來另一個長久存在的問題——民族旅遊與民族文化之間的對立與統一。粗暴來說,旅遊場景之中的潑水節是將真實的潑水節“商品化”的結果。民族文化的“商品化”勢必會影響到其“真實性”,卻對民族文化傳承、傳播又有一定的積極作用。
這個命題有點大,實際上參與民族旅遊的遊客們絕大多數並不在乎這所謂的“真實性”,他們更想得到的是有別於自己日常生活的旅遊體驗,甚至是超日常的體驗。
馬凌的文章提到了潑水節的一些遊客體驗——
①全民參與性的集體狂歡儀式;
②超越,甚至是顛覆日常生活的活動行爲規範;
③釋放與宣泄壓力的情緒價值;
④脫離神會身份的自我更新與交融。
從這些不難看出,潑水節之所以是民族節慶旅遊中的佼佼者,給了遊客一般旅遊所不具備的體驗價值,而這些價值集中在廣場狂歡潑水這個環節上。相對應的,這些體驗也是脫序的,不論是從衆心理還是法不責衆的僥倖心理,在脫離日常準則以後不同人所能體現出來的言行水平也是參差不齊,也就是那句“永遠不要試圖去考驗人性,因爲人性根本經不起試探”的現實註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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