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親自送妻子去舞廳賣?這大尺度國產片,再也看不到了
最近罵了不少爛片,今天柴叔給大家上部壓箱底的好貨。
這片曾在當年拿下過4項國際大獎,因題材和尺度,並未在內地公映。
雖然上映14年了,但它真實的就像在講述你我故事一樣。
整部影片瀰漫着一種平淡無奇的壓抑和看不到明天的迷茫感。
後勁兒奇大,看完需要消化很久。
燈光灰暗的舞廳裡,男男女女摟摟抱抱的跳着舞。
女性們明碼標價:開着燈跳舞,5元;關着燈跳,10元。
其中的門道不用說破大家也都知道。
離譜的是,這些女人都是老公親自騎着車送來舞廳的。
男人們送完妻子,坐到門口長椅上就是一副微死狀。
一邊是可觀的“外快”,一邊是徹骨的失業潮。
男人們就算憋屈也不會說什麼,比起尊嚴,填飽肚子才更重要。
女主李麗是紡織廠的一名元老級員工。
這家國營紡織廠是50年代蘇聯援建的。
從青春少女到現在,紡織廠見證了她人生的變化。
一首蘇聯歌曲紡織姑娘更是承載着最美好的年華。
然而,經年累月的機械的四肢勞作和上百臺紡織機器轟鳴,折磨着她的耳膜和神經。
日子辛苦也就算了,工資還總是被剋扣。
這天,李麗因爲在車間吃飯,被扣掉了一百塊。
她不服,問主任誰沒在車間裡吃過飯?爲什麼只罰她一人款?
事實上,被罰的並不止她一人。
90年代國企改革,街上到處可見下崗工人,活下去都成了難題。
工友們心裡再不服氣,也只能向現實低頭。
李麗的丈夫老胡就是下崗大軍中的一員。
老胡耿直憨厚,在市場支起了攤位賣魚,顧客刁難他,他也不說什麼。
生活的壓力太大,讓夫妻二人之間很少說話。
哪怕是一桌子豐盛的菜餚,都聞不到一絲幸福的氣味。
交流起來,能省則省,多說一個字都是浪費。
這天,李麗打了個盹後,發現自己流鼻血。
起初沒有在意,只是簡單地擦乾淨。
隨後,在一次車間迎新活動上,李麗突然暈倒。
醫生拿着檢查結果告訴她,是血癌。
最佳治療方法是骨髓移植,需要50萬費用,但成功率僅有40%—50%。
也可以放棄治療,但只有不到半年的活頭。
李麗隔着門聽到了這晴天霹靂,壓抑多年的她終於有了一次情緒總爆發。
命運的不公和對現實的無奈讓他情緒崩潰了。
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李麗沒着急做決定。
重新回到廠裡上班,在機器前不停的忙碌着。
只要人沒死,生活還是要繼續。
她的生命就像一臺出現故障的機器,隨時都會停機。
流鼻血了就隨手一擦,然後繼續工作。
歇班兒時,李麗夾着煙,表情麻木,眼睛空洞無神。
即便是“廠子倒閉”的消息被實錘,她也無動於衷。
反倒是一名變賣所有治好了乳腺癌的工友勸動了李麗——
“人啊,有病沒病都得活下去啊,趁現在還活着,就多出去旅遊,回來後該吃吃該喝喝,沒必要幫誰省錢,這叫活在當下,快活一天是一天。”
李麗聽完這段話,心裡並沒有好受。
只是想通了一件事,衆生皆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但終究還是不甘心,明明還沒好好活過,就要跟世界說再見了。
這天,她買來一盒蛋糕,走進廚房,緊閉門窗。
打開煤氣後,又在蛋糕上鋪上了一層安眠藥。
好巧不巧,兒子提前回家,闖進廚房要吃蛋糕。
李麗一下子驚醒了過來,趕緊清理安眠藥,開窗通風。
一邊催吐,一邊嚎啕大哭。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活着就是時時刻刻受煎熬嗎?
被“卡”住的李麗,最後選擇像工友那樣,瀟灑地活一把。
她先來到舞廳,面對無數尋求刺激的油膩男,反而沒什麼心理負擔。
昏暗的燈光加上憂傷的音樂,很容易讓人忘記煩惱。
拒絕完一個帥氣多金的凱子後,李麗反而想清楚了自己想要什麼了。
她決定去北京找初戀,完成兩人去北戴河看海的約定。
初戀,是李麗長年埋藏心底的傷痛。
北京林立的高樓和車水馬龍,讓李麗驚訝的說不出話。
她來到初戀所在的工廠,穿梭在一臺臺機器組成的矩陣之間。
在機器的轟鳴聲中,李麗找到了心心念的那個人。
時間抹去了他英俊的模樣,歲月的痕跡爬上臉龐,只有那份書生氣還在。
久別重逢,沒有喜極而泣,有的是隻道當時是尋常的恍惚感。
初戀名叫趙路寒,兩人相識於紡織廠的合唱團。
合唱團裡,李麗是成員,趙拉得一手好手風琴。
熱戀期間,海誓山盟、鶯鶯燕燕,李麗把一切給了趙。
父母卻覺得“拉手風琴的,肯定不老實”。
所以,李麗嫁給了老實人老胡。
有趙路寒這個心結在,也就不難理解爲什麼李麗老胡之間無比冷淡了。
如今,兩人各自有了家庭,命運的軌跡也朝向不同。
他們說,也許這就是命運吧。
面對初戀,李麗並沒有把病情和盤托出。
二人坐上了去北戴河的大巴,陽光灑在二人肩頭和臉龐,驅散着死亡帶來的恐懼。
李麗像個少女一樣回憶着戀愛往事。
來到海邊,李麗見證了趙當年描述的大船、海鷗,了卻了多年心願。
第二天,趙來到賓館找到李麗,李麗已經不辭而別。
鏡頭一轉,是蔓延到天際的鐵軌。
李麗心想,只要忍受片刻刺耳,世界就跟她再無瓜葛。
可恐懼又讓她臨陣退縮了。
鐵路員追着李麗要罰款,李麗拔腿就跑。
但跑着跑着就笑了: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居然會怕被罰錢?
這部上映於2010年的《紡織姑娘》,曾在當年拿下國際大獎。
雖然名氣沒那麼足,但因爲“至誠”“至真”,讓觀衆無不感動。
影片的背景是90年代下崗潮,相信很多人能從紡織姑娘身上看到自己或者母輩的影子。
影片最後,這個50年代建立的西安東郊紡織廠最終倒閉。
紡織產業的衰敗,代表着仰慕蘇聯時代的終結。
更映襯着微渺人物命運的凋零。
冰冷的機器在空蕩的廠房顯得是那麼淒涼。
就像下崗的工人一樣,他們的命運因被種種迷茫遮蔽得暗淡無光。
有觀衆調侃,《紡織姑娘》不好,應該叫《底層人民》。
回到家的李麗,在天台上抽着煙,放眼望去,冬天的清冷肅殺之下,毫無生機。
個體,沒有任何能力反抗命運的不公。
白雪覆蓋的街頭,一羣男人騎着自行車送自己的妻子去舞廳跳舞賺錢。
這有違人倫又極其荒誕的畫面中,主人公們臉上的表情,卻是無比愉悅而快慰的。
昏暗的舞廳裡,震耳欲聾的音樂搭配昏暗的光線,他們盡情釋放來自生活壓力。
最後:
再次暈倒後,李麗被緊急送醫。
醫生診斷,治療、恢復效果很差,建議放棄治療,避免兩頭空。
耿直老胡,最後以低價賣掉了老房子,仍舊於事無補。
他們的兒子,還因此埋怨上了媽媽。
搶救室出來的李麗,此時已經滿身是管子,只能靠呼吸機勉強維持着生命體徵。
恍惚中,李麗夢到趙路寒再次拉起手風琴。
半夜,李麗起牀,看見熟睡的丈夫,她伸手撫摸着丈夫的額頭。
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如此深情面對自己的丈夫。
李麗走向窗邊,煙花在夜空中綻放開來,就像自己即將走完的人生,如夢如幻。
李麗是那個時代無可奈何的縮影,也是一個歷史痛苦不堪的見證。
儘管《紡織姑娘》年代久遠,背景與今天已大有差別。
但片中那種面對命運捉弄的無力抗拒感,還是能溢出屏幕,直達每一位觀衆的內心。
生不易,死不易,生活苦缺,卻束手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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