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光平／林宥嘉以愛為「王」的自我實踐

林宥嘉新專輯「王」。圖／華研國際提供

林宥嘉的「感官／世界」在我心中是2000年到2010年中最優秀的概念專輯之一，當然也是林宥嘉除了會唱歌之外，更多是展現了卓越的音樂品味，一路到「今日營業中」對市場和曲風之於喜好的平衡感滿足都是。做唱片是這樣，很像某種賭博，講手風談感受，有時就是順風順水，商品和人合而爲一，聽感真的是玄妙的落點分析，對近幾年的臺灣音樂市場來說通常是苦勞大於功勞。

「王」這張專輯我可以肯定是一張非常「林宥嘉」的作品，但是這張專輯很難談論，因爲它鮮少談及聽者對林宥嘉的期待，但是它很特別，並且是一張在議題上幅員很廣大的作品。這個專輯裡有幾首歌在去年之前就已經發行，當那樣的印象建立之後要再回到專輯層面討論，這些過場確實發揮了某種佈置的作用。專輯從「Do I Still Loathe You? 恨裡受罪」進入「懲罰」一曲，像是情感被拷問的場景正要開始向過去一一追究，是嚴肅但不嚴厲。「完,」是個對照版本，2022年發行的是演唱會Live版本，專輯裡的重新整理是事過境遷的娓娓道來，這首歌就是應該這麼簡單，情感也恰如其分。

「少女」和「垃圾寶貝」的排序加上前後DEMO與連結是專輯裡對我來說有趣的彩蛋，頓時恍然大悟。原以爲在「代客求婚」和「一家人相親相愛」的氣氛裡，讓人生狀態的轉變作爲舒心的結尾，尾聲卻附上了「To Forgive 宥」的傷感，重新把「懲罰」演繹一次，是一種自談自悵。

我可以理解某些安排存在的理由，但這張作品剛好沒有同時緊握樂迷與歌手兩者的安全感，也有很多宥嘉本身參與制作在選擇上的鋌而走險，尤其是A&R和聲音聽感的設計，幾首歌和旋律甚至還會在專輯裡聽到一遍以上，都是考驗。我相信宥嘉自己一定想過可能會有什麼反饋，也對好或壞、懂與不懂，甚至愛或不愛有了每一種鋪天蓋地的想像。我自己佩服的是至少他扛住了某種橫渡8年湍流的眼光與揹負非要有什麼曠世大作的壓力，真要說拿這個專輯來跟所有人比賽，我倒覺得他可能是先選擇了與世無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