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名老兵進入深山,地窖發現碎骨頭,一眼分辨:這是人的脛骨!
作者:朱炳東
三河馬、河曲馬、伊利馬,並稱中國“三大名馬”。三河馬曾被周總理譽爲“中國馬的優良品種”,是唯一能與外國馬在賽場上競賽的馬。中國的馬匹都比較矮小,三河馬是由俄羅斯的後貝爾加馬、蒙古馬、及英國純種馬等雜交改良而成。
漂亮的三河馬
三河地處內蒙呼倫貝爾大草原,屬於森林草原過渡地帶,野生動物較多。特別是上世紀50年代,新中國大量轉業軍人到東北、西北搞農墾建設開發,與野生動物不時發生衝突。三河地區興建一些國營畜牧場,不僅培育三河馬,還培育三河牛。在興建新的畜牧場時,有兩個轉業軍人被野狼包圍,差點被羣狼吞噬。
1955年冬,剛轉業的兩位軍人張得勝和李文,接受了到內蒙三河地區建立種馬種牛畜牧場選址的任務。張得勝高大魁梧,李文比較秀氣,兩個人性格也是一粗一細,他倆從呼和浩特出發,趕着雙馬拉的爬犁,走了整整4天4夜,來到三河地區,找到一個三面抱山、一面有河的地方。他們一看這地方不錯,避風朝陽,又有一條小河,有兩裡來地的空場。他們扒開積雪,露出枯黃的草,茂密得很。行了,就是這裡了!他們決定場址就選在此。
臨出發前,領導告訴他們,草原上有狼羣,樹林裡有熊、東北虎,特意批准他們除生活用品、電臺外,還帶上兩支衝鋒槍,每支槍配一個基數的子彈。他們兩人滿不在乎,老兵什麼陣勢沒見過?還怕幾隻畜生?天近中午,他們順着山腳轉悠了一陣,發現一個廢棄的地窖,顯然這裡有人住過,大概冬天回去了。
他們決定把帳篷搭在這裡。兩人把馬卸了,拴在地窨子門口,拿下爬犁上的乾草給馬吃。往地窨子搬東西時,張得勝踩到幾塊硬邦邦的東西,用雪抹開看清楚,卻是幾塊骨頭碎塊,兩個老兵一眼就分辨出來了,這是人的脛骨!一種不祥之兆在兩人心裡冒出,兩人對視一眼,老兵與死人打交道多了,也沒有當回事。接着,他倆把帶來電臺架好,李文在給上級報告了每日行程,找好了畜牧場的地理座標,然後背上衝鋒槍,帶上子彈。
他們拎着長柄大斧頭,到山坡上的樹林裡去砍搭帳篷用的樺木杆。窩風的山坡上,積雪沒膝,山坡較陡,一步邁不了半尺。兩人費力地拔着腿,走一陣子歇一會,吃幾口雪,等爬到山坡頂上的樹林邊時,天色有點晚了,山上風大,颳得白樺林嗚嗚作響。兩人輪流動手,砍倒一棵,又把枝枝杈杈劈去,準備再砍樹。
忽然,眼尖的李文喊起來:“狼!”
張得勝順着李文的手指看去,只見側面山坡上出現七八匹狼。它們在雪地上連竄帶跳,衝向地窨子,朝那兩匹大馬撲去。兩匹馬驚慌地揚起脖子,“咴咴”直叫。李文眼明手快,端起衝鋒槍,對準前面的狼羣,扣動了扳機,50式衝鋒槍一個長點射,前面兩隻狼應聲跌倒,濺起一片雪塵,滾下山坡。
50式衝鋒槍
槍聲在風聲響起,驚得另幾隻狼全站住了。它們稍愣了一會兒,又一涌而上,撲向那兩隻中槍的同類,連撕帶扯,不到5分鐘,就吞了個精光。
張德勝和李文第一次看到這種景象,兩人看呆了。
一隻藏在樹林裡的老狼,撅着屁股,前腿跪在雪地上,嘴巴插在雪窩裡“嗷——嗷——”地嚎叫着,向他倆逼近。張得勝略一瞄準,“噗噗噗”將老狼腦袋擊碎,並對李文說:節約子彈!
話音剛落,至少五六十隻狼從對面山頭涌出來,奔下山坡,越過河上冰面,一齊向兩人撲來,敢情是那個老狼召喚來的。
張得勝握着槍對李文說:“到窨子裡去,狼進不來。”那兒還有馬匹滑犁和他們的給養。兩人主動出擊,迎着那羣狼下山,準確點射,槍口火光一閃一閃,野狼非死即傷!狼紛紛閃開。剛下到山腰,天漸漸黑了,兩人看到,山上山下,溝口處,到處都竄動綠瑩瑩的亮點,那是狼眼在夜裡的閃光。
“嗷——嗷,嗷——”狼羣扯着嗓子,發出令人發怵的嚎叫聲,兩人倒吸一口涼氣。地窨子外,傳來馬匹長長的嘶叫,一大堆綠光點四下亂動,聚在一起,又散開了。兩匹上千斤的大馬,不大功夫就被狼羣撕扯吃光了。換了是人,用不了幾分鐘,恐怕就會被餓狼吞個寸骨不剩!
張得勝看看手腕上配發的熒光表,才晚上8點15分,離天亮至少還有8、9個小時。環顧四周,綠色的熒光點竄動着,彙集到他們周圍坡下,坡頂向他倆越逼越近,圈子越圍越小。白雪的地上黑糊糊一大羣狼。“背靠背!”李文喊道,兩人背抵着背,“老張,我們朝左輪一圈吧?!”
事已危急,張得勝喊道:“開始!”兩人同時轉圈開火,槍口冒出火光,子彈噴灑,圍着他們的狼羣,死的、傷的倒下一圈,活着的被嚇跑,後退到遠一點的地方蹲下。這番掃射,一人打空了一個彈匣。2人總共8個彈匣,已消耗一半彈藥。過了一袋煙的功夫,餓狼又圍了上來,首先把死傷的同類,吞噬一空,又開始逼近。李文端起衝鋒槍又想開火,張得勝急忙拽住他:“節省子彈,這麼多狼,最緊急時候再用。”
李文說:“老張,我把它們引走,你趕快脫身!”
張德勝搖了搖頭:“兩條腿的人咋能跑過4條腿的狼。”
李文急得直跺腳:“那咋辦?等着被吃嗎?”
“火!狼怕火!”張德勝這個農村兵猛然想起,老人們說過,狼怕火!夜間行路,常常紮起火把嚇唬野獸。他急忙摸出抽菸的火柴,火柴盒已壓扁了,抽出根火柴,摸索着往磷面上擦去。沒想到用力過猛,火柴棍折斷了,火柴頭掉到雪地裡。這時,李文突然開火了,原來幾頭餓狼撲上來了。槍聲和槍口火焰鎮住了餓狼,留下幾頭死狼。稍等片刻,狼羣又圍上來了,拖走了死狼,一會就吃光了。黑暗中,狼羣又撲上來,張得勝已從火柴盒中摸索出幾根火柴,捏在一起,用力一擦。“嗤啦!”火柴閃出一團火焰,火光照見離他們兩三米遠,齜牙咧嘴的惡狼。它們被突如其來的火光嚇呆了,一個個站在雪地,像僵住了似的。
李文把槍朝後一轉,從地上撿起開山大斧,對準離他們最近的狼砍去,一下把一頭狼劈死了。狼羣一陣騷動,離得很近的,一下又躲遠點。這時,火柴燒到手了,張德勝只得丟掉,又去摸火柴,惡狼馬上撲過來,不僅拖走了死狼,還撲上了咬了李文一口,只是穿了厚實的棉衣,纔沒有傷到肉。李文忍不住又轉着開槍,一匣子彈幾秒就打光了。惡狼這次沒有後退,槍聲一停,就圍上來了。
“嚓!”張德勝又擦燃了火柴,狼羣又停住了。張得勝也焦慮萬分,火柴這次出來帶了10多盒,可都放在爬犁上。這盒火柴是抽菸用的,已剩不多了。李文不抽菸,身上自然沒有火柴,再用幾下就沒了。
“燒衣服,”李文清楚,火柴在爬犁上,張得勝的火柴肯定不多了。李文把槍、皮帶等物件解下,一扯,蹦掉了衣釦,脫下棉衣,舉起讓張得勝去燒,燒着棉衣的小火苗,呼呼地往上躥了躥,就熄了。棉衣太厚,不容易被火柴點燃!李文趕緊用牙咬着,把棉衣面撕成布條,火很快地燃燒了起來,嚇住了狼羣。
夜深了,氣溫下降到零下三四十度,李文上身穿一件毛衣,凍得渾身發抖,下牙磕打上牙。布條燒光了,再燒棉花。
兩人的棉衣很快要燒光了,再燒什麼?帽子是不能燒的,冰天雪地,沒有棉帽,人很快就受不了。棉褲也不能燒,凍壞了腿,更是要命。李文一下想起山坡上的白樺林:“老張,上山去,劈樹!”
兩人朝山上爬去,狼羣隨着火光退後,始終有個圈子圍住他倆,張得勝要李文把一顆子彈的彈頭用牙咬下,把槍藥用布條纏緊,用棉花包起來,點火後朝擋道狼羣扔去,沒想到,扔到地上燒了一會就熄了,手上的布條也燒完了。張德勝急忙掏火柴,黑暗中狼羣快速撲來,李文顧不得了,一個點射打死了撲上來的一頭惡狼。槍口火光讓狼羣停了下來,突然地上“噗”地一聲悶響,一團火光炸開,點點火星飛濺到餓狼身上,原來扔出去的槍藥爆炸了,又把羣狼嚇退了。兩人又點燃不多的布條,費勁地登上山坡。
他們趕快點燃原先的劈下的樹枝,樹皮,火勢大增,兩人抱在一起,又笑又跳。有了大火,兩人也暖和了一些,兩人輪流添火烤火。這一夜,兩人劈柴、燒火,一夜沒閤眼,筋疲力盡,飢寒交迫。
凌晨4點。砍倒的樹木、周圍的枯枝落葉,幾乎都燒盡了。餓狼還是圍着他們,齜牙咧嘴,伸着長長的紅舌頭,伺機襲擊他們,看得倆人膽戰心驚。火勢減弱,羣狼中幾隻膽大的,挪蹭着身子,悄悄地向前移動着。情況萬分危急,只要有一隻狼領頭往前一撲,那些早已等得不耐煩的羣狼就會撲上來。
張德勝給李文使了個眼色,李文端起衝鋒槍,換上最後一梭子彈,打算跟餓狼拼了。
突然,張德勝說:“那是什麼聲音?”
李文對狼全神貫注,沒聽到什麼聲音。
“你再聽。”
“滴、滴——”遠處隱隱約約傳來汽車喇叭聲,漸漸地,連馬達的轟鳴聲也聽見了。“汽車!汽車!”倆人興奮地喊着,好像在絕境中抓住了向上攀登的救命繩索。“小李,快,鳴槍報警。”
“啪啪,啪啪”槍聲迴盪在夜色裡……
原來,他們把位置發給指揮部後,指揮部裡的專家一看,大驚失色:那是野狼谷啊!人、獸進去,大多數都失蹤了!他們趕緊給最近的邊防部隊發緊急電報,請他們火速救援!
汽車上的官兵,帶上幾挺輕重機槍,彈藥充足,軍醫也一同前往。聽到槍聲後,汽車加速前進。汽車燈光裡出現大羣的野狼,汽車上的輕重機槍開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