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祥專欄》川賀兩極走向 美國何去何從

美國前總統川普（左）與現任副總統賀錦麗（右）兩位候選人對重大問題的主張涇渭分明。（資料照／路透）

美國這次總統大選競爭激烈，兩位候選人所爭的不只是選票與職位，也是政策何去何從。

究竟美國是否應在恢復盛世的大目標下走回傳統，還是應該正視現實、策勵未來？美國民主能否鞏固典範價值，還是會製造更多紛擾與衝突？美國基本政策應該向右轉還是更左一點？美國究竟應邁向國際主義，還是回到孤立主義路線？美國是否應擁抱大政府而積極介入市場，還是維持尊重市場與個人自我承擔的傳統價值？面對氣候變遷，美國是否應積極發展乾淨能源，還是爲了抑制通膨而維繫石化能源？這些問題攸關美國政府的價值與政策走向，也攸關美國與世界的關係。

兩位候選人對這些重大問題的主張涇渭分明，他們目前的民意支持度不分軒輊。迄今的選情認爲是60年來最接近的一次，但政策主張卻是距離最遙遠的一次。

基本上，川普緬懷舊美國的輝煌，猛批民主黨太超過的「政治正確」與左傾政策，他認爲這些都和美國人傳統理念格格不入，對外關係也是美國處處吃癟，必須強勢與各國斤斤計較。他再度呼喚「讓美國再度偉大」，內政與外交政策皆以恢復美國榮光是尚。

賀錦麗倡言「爲美國打造一條新的前進道路」，她要面對美國的多元化現狀，以新的願景打造新的美國。她擁抱美國新現實，認爲不能再走回過去，而要在新狀態下建立新社會。她認爲當前美國最大危機是中產階級削弱，政見主張上偏向照顧中下階級的利益，而且主張政府積極介入經濟事務、提供社會福利，並強力主張尊重婦女墮胎權的自由。在國際事務上，她主張與盟邦通力協作，面對共同的安全與發展問題，應繼續結合盟邦共同對付專制政權。

川普表露濃濃的右翼民粹色彩，賀錦麗則被定位爲左翼民粹。面對民主黨左傾的政策推動方向，特別是在刑事司法改革、移民政策和經濟議題上，川普認爲已經偏離美國固有的保守主義，造成諸多政策失誤。他認爲這是許多民衆對於右翼價值失落、左翼價值走偏鋒強烈反感，所以出現了重新奪回選民支持的契機。

賀錦麗長期被視爲民主黨內的自由派代表，經濟政策尤具左翼民粹色彩，基本上傾向於政府積極介入經濟事務，包括購屋補助、管控物價及財稅政策。她的競選過程及選舉政見呈現美國光輝的一面，也展現美國政治與社會陰暗的一面。其亮點映照世間，光彩奪目；其敗相被掩蓋在亮光的背後，需要世人穿透表現以洞察。

這場大選暴露美國政治對立與社會撕裂之嚴重，讓人驚覺美國總統選舉公信力之低落。美國政治兩黨對立已到互不相容的程度。政治被政黨鬥爭席捲，折衷妥協的民主基本理念蕩然無存；由於美國政治極度兩極分化，選民的情緒對峙劇烈，政治仇恨體現在日常的社會對話和衝突中，加劇了美國內部的分裂，連選舉的公信力都趨於崩解。

美國與世界的關係處在爆裂性的轉捩點上。兩黨與兩人路向相反的走向，反映美國外交政策的兩黨共識傳統不復存在，對外政策極端分歧，未來走向取決於究竟誰當選，各國必須面對完全不同立場的對手，外交政策無所適從。

如果川普當選，對進口商品課徵高關稅，並將拜登政府的「小院高牆」變成「大院高牆」，產業政策將大幅調整，經濟政策必須跟着大轉彎。在氣候變遷問題的對策上，兩人也南轅北轍，一個主張大力發展綠能，一個死抱石化能源。這牽涉到國際協同與貿易問題。美國顯已失去對外政策的穩定性與互惠性，對美國的盟邦關係及世界霸權造成嚴重損害。美國這樣反覆不定，行徑無法預測，如何能使其世界霸權地位維繫不墜？

（作者爲資深媒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