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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梅傲雪獨自開，清影疏香照千秋｜文物中的花神

文博時空/文文博時空作者李暢

文物攝影｜杜廣磊

“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梅花是冬日裡的一抹亮色，彰顯着堅韌與傲骨；“遙知不是雪，爲有暗香來”，梅花是白雪中的一抹清香，訴說着清雅與高潔；“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梅花是那詩畫中的一抹情意，展現着靜謐與深邃。

寒枝傲雪，梅朵含霜，文物中的梅花將冬日凝固在一剎，引我們領略梅花的堅韌與雅緻。

明文徵明《冰姿倩影圖》

清陳枚《月下賞梅》

起源與發展

梅花源於我國，其原始形態由野生杏演化而來。約 3000 年前，我國人民開始將野生杏培育馴化成家杏，或僅作爲賞花的品種。這一支家杏品種中，有一部分遷移到湖北西部和四川東部，經過再次的培育馴化，最終發展成爲傲視冰雪的梅花品種。梅核的遺物曾在戰國墓和秦墓中被發現，進一步證實了梅花在我國深厚的歷史淵源。

清蕭晨《踏雪尋梅圖》

唐寅《梅花書屋圖》

追溯梅花記載的來源，最早來源於《詩經》。如《召南·摽有梅》中，“摽有梅，其實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這裡的梅花不僅是自然界的景物，更被賦予了求愛的象徵意義。儘管這一時期尚未有直接的文物來展現梅花，但《詩經》中的詩句卻爲後世梅花文化的形成奠定了基礎。

古代文獻《書經》中即有提及：“若作和羹，爾唯鹽梅。”而在《禮記·內則》中，“桃諸梅諸卵鹽”，也記錄了梅與桃等食材的並用。《詩經》中的諸多詩篇，如《周南》、《秦風·終南》、《陳風·墓門》、《曹風·鸕鳩》等，均對梅有所描繪，展現了梅在古代文化中的重要地位。

宋沈子蕃《梅鵲圖軸》

春秋戰國時期，隨着農業的發展，人們開始有意識地種植梅花。據史書記載，齊國國都臨淄（今山東淄博）的園林中已有梅花種植，人們已從採梅果爲主要目的而過渡到賞花。“梅始以花聞天下”，人們把梅花和梅子作爲饋贈和祭祀的禮品。

《西京雜記》中記載，“漢初修上林苑，遠方各獻名果異樹，有朱梅，姻脂梅。”這些梅花品種不僅具有觀賞價值，還能結果，可能屬於江梅和官粉等類型。西漢末年，揚雄在《蜀都賦》中描述：“被以櫻、梅，樹以木蘭。”這進一步證明了在大約兩千年前，梅已經被用作園林樹木，爲城市增添了綠意。

漢代橫吹曲《梅花落》是軍樂中的佳作，借梅花品格以鼓舞士卒，雖未成爲文人風氣，但足以證明北地有梅且花式衆多。

清代弘仁《梅花》

南北朝時期，梅花詩文、軼事增多。《金陵志》雲：“宋武帝劉裕的女兒壽陽公主，日臥於含章殿檐下，梅花落於額上，成五出花，拂之不去，號梅花妝，宮人皆效之。”這或許是梅花圖案在美妝中出現的初步嘗試。

此時，梅花不僅作爲一種觀賞植物受到人們的喜愛，更被賦予了高潔、堅韌的品格。文人墨客開始以梅花爲題材進行創作，如南朝詩人謝朓的《詠梅》中，“江南有丹橘，經冬猶綠林。豈伊地氣暖？自有歲寒心。”

詩人陸凱在江南託驛使送一枝梅給長安好友范曄，並賦詩一首：“折梅逢驛使，寄與隴頭人。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此詩流傳千古，成爲梅花與友情象徵的佳話。

隋唐

隋唐時期，梅花文化達到了鼎盛。此時，梅花已經成爲文人墨客競相讚美的對象。詩人如杜甫、白居易等都留下了衆多詠梅的佳作。如杜甫的《江梅》：“梅蕊臘前破，梅花年後多。絕知春意好，最奈客愁何。”同時，畫家們也開始以梅花爲題材進行創作，如唐代畫家邊鸞的《梅花山茶圖》就是其中的代表。

唐邊鸞《梅花山茶圖》青島市美術館藏

從南朝開始流行下來的梅花妝，在唐代被傳承了下來，敦煌壁畫記錄下了這一點。

莫高窟第130窟婦女面妝

從初唐時期的壁畫中，我們可以觀察到婦女在額頭上精心貼上各種花鈿的景象，這正如唐詩中所描述的“眉間翠鈿深”。而在第130窟的壁畫中，都督夫人的額頭上繪製了五瓣梅花。

在文學作品中，文人常用“羅浮”“羅浮客”“羅浮美人”“羅浮夢”“羅浮魂”等吟詠梅花，也常用“羅浮客”“羅浮美人”來代指“梅花仙子”。這個典故出自唐代文學家柳宗元的《龍城錄》。隋朝開皇年間，有個叫趙師雄的人遊廣東羅浮山。一日，天寒日暮，趙師雄喝醉了酒，便打算在松林間的酒肆旁舍休息一會兒。小酒館走出來一位淡妝素服的美人接待趙師雄，於是趙師雄便和這個美人在酒館中飲酒交談。天色漸漸變黑，殘雪未消，月色微明。趙師雄非常開心，和這個美女聊得很盡興，說話間，總覺有股芳香的味道縈繞。趙師雄喝多了昏昏入睡，東方發白之時醒來，發現自己睡在了大梅花樹下，梅花樹上有隻翠鳥在嘰嘰喳喳地叫。

宋代

宋代是中國梅花文化的重要時期。此時，梅花已經成爲文人士大夫們追求精神境界的象徵。詩人如王安石、蘇軾等都留下了衆多詠梅的名篇。如王安石的《梅花》：“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爲有暗香來。”

宋代林椿《梅竹寒禽圖頁》上海博物館藏

同時，畫家們也開始以更加細膩的手法表現梅花，如宋代畫家馬麟的《層疊冰綃圖》就是其中的代表。

南宋馬麟《層疊冰綃圖》軸

圖中描繪的兩枝梅花，被譽爲綠萼梅，乃梅花中的珍品。它們的枝幹纖細而堅韌，花朵繁密且婀娜多姿，均採用了雙勾填色法進行繪製。這種畫法極爲精細，層次清晰，無論是枝幹的曲折，還是花朵的正反兩面，均處理得面面俱到。尤其在花瓣的外緣和背面，施以厚重的白粉進行強調，巧妙地將梅花那冰清玉潔、宛如輕紗般的美麗形象表現得淋漓盡致。

楊皇后用“層疊冰綃”四字來形容，並題詩：“渾如冷蝶宿花房，擁抱檀心憶舊香。開到寒梢尤可愛，此般必是漢宮妝。賜王提舉。”既貼切又充滿詩意，爲其增添不少韻味。

據吳元素《鬆齋梅譜》記載：“墨梅自華光始”。擁有“墨梅鼻祖”之稱的北宋華光和尚（釋仲仁）在技法上獨闢蹊徑，始創墨梅畫法，爲畫梅開闢了新路徑。對揚無咎的《四梅花圖》產生了極大的影響。

宋揚無咎《四梅花圖》卷（局部）故宮博物院藏

此畫作於畫家晚年 69 歲時，應摯友範端伯之邀，細繪梅花四季之姿。從含苞待放到怒放盛景，再到凋零之態，盡顯生命輪迴之美。枝幹筆觸輕盈如飛白，花朵勾勒與渲染並重，全幅水墨爲主，濃淡乾溼恰到好處，呈現出豐富的視覺層次。

宋揚無咎《四梅花圖》卷（局部）故宮博物院藏

畫家早年深受梅樹啓發，得其神韻，故筆下梅花既細膩又具文人豪放。畫作之後附有詞人自作的《柳梢青》四首，書法雄健，詞意深長，將梅花比作美人從少女到遲暮，寓意深遠，令人回味。

宋揚無咎《四梅花圖》卷（局部）故宮博物院藏

《柳梢青·茅舍疏籬》

茅舍疏籬。半飄殘雪，斜臥低枝。可更相宜，煙籠修竹，月在寒溪。

寧寧佇立移時。判瘦損、無妨爲伊。誰賦才情，畫成幽思，寫入新詩。

宋揚無咎梅花《集古圖繪》冊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另一幅臺北故宮博物院所藏的《集古圖繪冊》中，揚無咎的梅花作品尤爲引人注目。畫幅中央，一枝梅乾挺拔而出，雖四周題跋密佈，卻無損於畫家簡練的筆觸所展現的梅花之雋拔幽雅。這份文人雅趣躍然紙上，同時也巧妙地傳達了畫家孤芳自賞的獨特個性，令人讚歎不已。

宋趙佶繪《梅花繡眼圖》

梅枝纖細堅韌，幾朵花蕊綴於枝頭，繡眼鳥獨自立於其上，婉轉鳴叫，四處顧盼，與清雅的梅花共同構成了一幅動人的畫面。儘管畫面中的景物頗少，卻以簡約的手法展現出了深刻的美感，令人心曠神怡。

此圖所繪梅花爲宮梅，經過精心的修剪與修飾，留下了人工雕琢的痕跡。畫法細膩精巧，色彩濃重飽滿，盡顯華貴。這種風格正爲宮廷鍾愛，代表了皇家的審美趣味，彰顯其尊貴與威嚴。

宋趙佶《臘梅山禽圖》

在文物方面，宋代的瓷器、玉器、絲綢等上面都出現了精美的梅花紋樣，這些紋樣不僅展現了梅花的美態，更體現了宋代文化的精緻與典雅。

宋吉州窯黑釉折枝梅紋瓶

宋青白瓷梅花紋雙耳瓶

宋褐釉剔花折枝梅紋瓶

宋黑釉剔梅紋長頸瓶

宋吉州窯黑釉剔花折枝梅紋梅瓶

元代

元代雖然時間短暫，但梅花文化依然得到了延續。元代文人王冕在他的《鵲洲誌異》中就有“元人尤喜梅，恃其性質堅而能禦寒，馳名江字”的記載。元代藝術家在描繪梅花時，趨向於更加概括和簡化的表現手法。相較於之前朝代對梅花花瓣的細膩描繪，元代墨梅繪畫更強調用筆的韻味，而非僅僅是寫實。

元王冕《墨梅圖》自題

王冕年少仕途不順，便遊歷名山大川，觀百姓疾苦。工詩詞，善作畫，尤以墨梅知名。不僅在繼承仲仁和揚無咎等前代墨梅畫家的精髓基礎上進行了創新，而且獨闢蹊徑，開創了以繁密花枝爲特色的墨梅風格。王冕一生好梅，種梅、詠梅，畫梅，他在《墨梅》詩中留下著名句“不要人誇好顏色，只留清氣滿乾坤”，也是借梅自喻。

元王冕《墨梅圖》上海博物院藏

這是王冕 68 歲時所畫，他一改宋人畫梅疏枝淺蕊的特點，圖繪一枝倒梅，枝幹彎曲如秋月，矯健有力，枝頭綴滿梅花，或含苞待放，或殘英點點，或盛開凌傲，千姿百態，惹人喜愛。

元陳立善《墨梅》軸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這幅畫作展現了一株疏影橫斜的墨梅，其主幹自畫幅右側蜿蜒而出，姿態萬千。陳立善，與王冕齊名，雖然兩位畫家都採用了圈瓣和倒暈的筆法，但他們的作品風格卻各有千秋。王冕的墨梅作品典雅細緻，注重形神的兼備；而陳立善則以其獨特的寫意手法，用略脫形似的疏枝淡蕊描繪梅花，展現了更爲自由奔放的藝術風格。

元藍釉金彩月影梅紋杯河北博物院藏

此杯腹部繪有一折枝梅花，梅花枝條自一側伸出，枝頭挺拔昂揚，一朵朵梅花綻放於枝頭。梅花線條遒勁有力，整體意境飽滿。以金彩繪制的月影梅花閃閃發光，集奢華與內斂於一身，華麗富貴，美不勝收，是元代瓷器的經典之作。

“月影梅花”是元至明早期青花瓷器的常見紋飾，多繪於小件器物上，是當時文人對清高、雅潔的情懷的崇拜體現。元代詩人王庭筠嘆曰：“竹影和詩瘦，梅花入夢香。可憐今夜月，不肯下西廂。”

梅瓶也稱經瓶，最早出現於唐代，宋遼時期盛行，元代更爲成熟。梅瓶口細而頸短，肩極寬博。既是酒器，又是一件令人愛不釋手的觀賞品。

元青花海水龍紋八棱帶蓋梅瓶

元青花雲龍紋梅瓶

元白瓷褐彩折枝花卉紋梅瓶

元青花松竹梅紋梅瓶

元卵白釉堆貼梅花紋雙耳瓶

元磁州窯孔雀綠釉人物紋梅瓶

元青白瓷梅花紋雙耳瓶

明代

到了明代，梅花作爲高潔、堅貞之象徵，廣受文人士大夫們的喜愛。它在冬季育蕾，歷經嚴寒而依舊綻放，展現了其不屈不撓的精神。作爲“四君子”之首與“歲寒三友”之一，梅花凌霜傲雪、自強不息。

明代孫克弘《梅竹圖》

明王謙《卓冠羣芳圖》

當寒意漸退、春意初現時，梅花獨領風騷，既預示着希望的到來，又被民間視爲傳遞春天喜訊的吉祥之物。諸如“梅開五福”與“喜鵲登梅”等吉祥圖案，一直深受人們喜愛。明代畫家如沈周、陳洪綬等都以梅花爲題材進行了大量的創作。

明沈周《畫瓶中蠟梅》軸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明陳洪綬《畫梅花山鳥》軸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該畫中，梅樹主幹蜿蜒曲折，盤生於奇石。枝頭梅花盛放，一隻山鳥棲息其間。花朵採用鉤勒填彩法繪製，線條有力而穩定，色彩濃淡相宜，朵朵圓潤飽滿，奇巧可愛。

在文物方面，明代的瓷器、玉器、絲綢等上面都出現了精美的梅花紋樣，這些紋樣不僅體現了明代文化的繁榮與精緻，更展現了梅花文化的深厚底蘊。

明青玉梅花式洗

明龍鳳螭虎戲梅活環玉飾

明青花穿花龍紋梅瓶

明黃地褐彩刻劃雲鳳紋梅瓶

明景德鎮官窯青花帶蓋梅瓶

明龍泉窯青瓷開光鳳穿牡丹紋梅瓶

清代

清代是中國封建社會的最後一個王朝，也是梅花文化的重要時期。此時，梅花已經成爲了中國文化的重要符號之一。

在文學方面，清代詩人如鄭板橋、曹雪芹等都留下了衆多詠梅的佳作。清代詩人鄭板橋在《詠雪》中，採用了先收後放的手法，通過數字堆砌的方式，生動地描繪了雪花紛飛的場景：

一片兩片三四片，五六七八九十片。

千片萬片無數片，飛入梅花都不見。

在《山中雪後》，他用“檐流未滴梅花凍，一種清孤不等閒”描繪了雪後山中梅花傲立雪中的景象，突出對梅花清高孤傲的讚賞。

在《紅樓夢》第五十回中，衆人在蘆雪庵聯句，賈寶玉寫詩“落了第”，被罰往櫳翠庵折紅梅花。大家又叫新來的邢岫煙、李紋、薛寶琴每人再作一首七律，按次用“紅”、“梅”、“花”三字做韻。

在繪畫方面，清代畫家如金農、童鈺等都以梅花爲題材進行了大量的創作。

清朱耷《古梅圖》軸故宮博物院藏

清金農《墨梅圖》軸故宮博物院藏

清金農《玉壺春色圖》

金農對墨梅情有獨鍾，特別擅長描繪花萼繁盛的墨梅景象。《墨梅圖》軸中，梅花稀疏而優雅，充滿生機。畫面上，他以溼潤的淡墨描繪枝幹，再以精細的筆觸勾勒花蕊，整幅作品透露出一種悠然淡雅的意境。畫作上，金農親自題詞：表示這幅作品是爲好友“香雨三兄”所繪，借鑑了元代畫家王冕的技法。他在題詩中寫道：“硯水生冰墨半乾，畫梅須畫晚來寒。樹無醜態香沾袖，不愛花人莫與看。”金農時年七十，鈐有“金氏壽門”的朱文印，彰顯其身份與藝術造詣。

清代畫家、文學家童鈺，一生酷愛梅花，素有“絕筆梅花絕筆詩”的美譽，在他筆下的梅花可達上萬幅，被世人稱爲“梅壇聖手”。他愛梅花，到了癡迷的狀態。他有一方自篆的印章“不知是我是梅花”，已經達到了梅情詩意、愛梅忘我、梅我相融的境界。

清童鈺《墨梅圖》軸廣東省博物館藏

中國書畫家雜誌社總編黃海濤先生認爲:“童鈺該幅《墨梅》枝幹蒼老古樸，花蕊挺拔清秀，運筆密而不亂、繁而不雜，筆法奇崛，墨氣雄厚，骨氣洞達，分外清逸。其墨品腕脫神飛，淋漓不絕；其梅品氣凌百代，傲霜鬥雪。在歷代名家梅花作品中絕無僅有，不愧爲‘梅聖’精品力作。”

論癡梅，童鈺雖佳，但不及林和靖，後者愛梅至深，終生未娶。

古代文化藝術史上著名的“文人四愛”，即淵明愛菊、羲之愛鵝（愛蘭）、敦頤愛蓮、和靖愛梅（愛鶴）。

林和靖，本名逋，字君復，北宋錢塘人。那首梅花名句的“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就是出自他之手。他癡迷花卉，尤其鍾愛梅花，居所四周遍植梅花，並以白鶴爲友，因此被譽爲“梅妻鶴子”。人們常稱他爲林和靖，這是因宋仁宗賜予他的諡號“和靖先生”而得名。

清沈銓《雪中游兔圖》

清石濤《梅花圖》

清惲壽平《五清圖》

在文物方面，清代的瓷器、玉器、絲綢等上面都出現了精美的梅花紋樣，這些紋樣不僅具有極高的藝術價值，更體現了清代文化的繁榮與多元。

清粉彩喜鵲登梅瓷碗

清雍正粉彩梅竹雙燕瓶中國國家博物館藏

這件雍正年間的粉彩瓶以白釉爲地，上面繪翠竹、梅枝與梅花，竹葉青翠纖細，梅花粉嫩嬌豔，兩隻喜鵲悠閒地棲息於花枝間，構成了一幅粉彩繪梅竹喜鵲圖。喜鵲又稱報喜鳥，梅與“眉”諧音，喜鵲登梅有“喜上眉梢”之寓意。粉彩創燒於清代康熙晚期，雍正朝達到最高峰，具有粉潤雅麗的藝術特色，所繪花卉、蟲鳥極具質感，藝術效果極佳。

清梅枝紋蓋瓶中國國家博物館藏

白玉質，瓶體光素無紋飾，瓶身一側鏤雕一棵粗乾梅樹，老幹新發的枝幹、枝葉及梅花環抱纏繞於瓶體，造型大方，紋飾奇巧。採用鏤雕、浮雕等雕琢技法雕刻梅花花紋。

清銅琺琅梅瓶

清景德鎮窯五環色梅瓶

清釉裡紅折枝瑞果圖梅瓶

在清代梅花文物的瑰寶中，梅瓶以其獨特的造型和精美的工藝，成爲梅花文化的獨特載體。它們不僅是藝術品，更是歷史的見證。然而，梅花文化的表現形式遠不止於此。除了梅瓶之外，梅花盆景、梅瓷碗、杯碟以及梅花式盤等文物，同樣爲我們展現了梅花文化的多樣性與深遠意義。

清玉石梅花銅鍍金琺琅盆景

清玉石梅花銅鍍金琺琅盆景（局部）

清青玉浮雕歲寒三友圖筆筒遼寧省博物館藏

宋代以來，文房用玉就深受社會上層的歡迎，玉筆筒因體積較大，適宜按照文人繪畫底稿雕琢出繪畫題材，明清時期更是受到文人墨客的偏愛。這件筆筒以減地淺浮雕的手法雕刻有鬆、竹、梅、鶴圖案，一面一棵古鬆頂天立地，松下有竹、石，另一面一枝梅從石縫中冒出，向上蓬勃生長，頗有“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塵”的風骨。

清冰梅紋杯碟

清透明琺琅冰梅紋罐

清開光西番蓮紋梅花式盤

梅花作爲中國傳統文化的瑰寶，以其獨特的品格和魅力跨越了千年時光。從古至今，梅花文化在文物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記，見證了中華民族對梅花深厚的情感。如今，當我們再次欣賞那些精美的文物時，在它們身上，我們看到了古人對梅花的讚美和敬仰，也看到了梅花文化在時代變遷中的生生不息。每一件梅花文物都承載着一段歷史，訴說着一個故事，它們如同梅花一樣，歷經風霜，依舊傲然挺立，綻放出獨特的光彩。

圖片 | 杜廣磊

排版 | 小謝

設計 | 尹莉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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