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瓏夜夜秀」來賓訕笑罕病律師！美國喜劇圈規則「演出必須承擔後果」

大陸央視前記者王志安（中）日前上「賀瓏夜夜秀」節目，評論臺灣選舉的言行引發爭議。圖／取自臉書「STR Network - 薩泰爾娛樂」

打着「美式幽默」招牌的脫口秀表演方式，近年搬上臺灣喜劇現場，流行一種不怕得罪人的「地獄哏」；但對照美國喜劇圈，冒犯特定羣體而引發反彈，一直以來都是表演者必須承擔的責任。

中國媒體人王志安在網路節目「賀瓏夜夜秀」嘲諷患有罕見疾病「脊髓性肌肉萎縮症」（SMA）的身障律師陳俊翰，引發爭議，關於「美式幽默」是什麼也引發討論。

近年網路流行的「夜夜秀」節目架構、舞臺佈置，大概複製了美國深夜脫口秀形式，結合喜劇、名人訪談、時事評論等元素。

在「美式幽默」外殼下，表演者嘗試用敏感話題講笑話，從網路迷因文化當中借用了「地獄哏」這個名詞，形容某些可能冒犯特定羣體的危險笑話。

在美國喜劇和脫口秀文化背景下，美式幽默的嘲諷表演，經常拿來當作社會批判工具，嘲諷的對象是既有的優勢羣體、社會不公現象，刺激觀衆反思。

在美國享有充分的言論自由，但脫口秀主持人、喜劇演員，面對多元複雜的社會組成，在不同的種族、性別、宗教、性傾向和教育背景的觀衆面前，必須小心拿捏笑話的分寸。

臺灣喜劇圈流行「地獄哏」，嘲諷對象大多侷限在特定羣體，拿社會弱勢、苦難、疾病當笑話，不只讓人笑不出來，也跟「美式幽默」沒有關係。

講笑話本是娛樂觀衆，一開口變成得罪人，這種「喜劇變悲劇」的狀況在美國其實不少見。

影集「歡樂單身派對」（Seinfeld）飾演配角走紅的喜劇演員李查茲（Michael Richards）2006年在洛杉磯的搞笑工廠（Laugh Factory）演出，因使用歧視字眼迴應黑人觀衆，引發社會反彈。儘管他公開道歉，但仍對他職業生涯造成重大打擊。

2022年奧斯卡頒獎典禮，串場人克里斯洛克（ChrisRock）拿威爾史密斯（Will Smith）妻子光頭造型開玩笑，引發掌摑事件也是一例。喜劇表演者面對觀衆的直接反應之外，還有現今網路盛行的「取消文化」。

喜劇演員面對現場觀衆直接的迴應，包括笑聲與叫罵。曾是喜劇演員的歷史學家奈斯洛夫（KliphNesteroff）在媒體上說，1990年代演出的時候，遇過觀衆上前拳打腳踢、潑啤酒等失控行爲。

社羣媒體主宰的當代，喜劇演員面對更嚴格的檢驗。喜劇演員凱文哈特（Kevin Hart）曾獲選爲2018年奧斯卡主持人，但因他過去演出拿同性戀開玩笑片段被挖出，在網路上延燒，使他48小時內丟了主持棒。

美國近年來網路盛行「取消文化」（Cancelculture），讓喜劇演員大嘆「錢難賺」。

「取消文化」流行下，笑話一旦觸及敏感話題，很容易被剪成短影音、配上字幕在網路上流傳，引發網友抵制與出征，特別是社羣媒體具有放大效果，一個講失敗的笑話，後果可能是失去商品代言與演出機會。

在這個背景下，美國喜劇演員、脫口秀主持人演出時，必須努力在幽默與避免冒犯取得平衡，同時隨時準備好道歉，畢竟講笑話基本上在試探既有的認知框架，不小心踩到紅線也是必定會發生的事。

韌性似乎是當代喜劇演員的必備特質，如同一名喜劇演員指出，必須不斷調整演出內容，相信「那些衝着你來的反對聲音，最終會讓你的表演變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