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海軍菲裔官兵對杜特蒂評價兩極

2010年8月4日，菲律賓海軍軍樂隊在馬尼拉港前，歡迎第7艦隊旗艦藍嶺號造訪。（美聯社）

自從杜特蒂訪問北京，並且發表了激烈的反美言論之後，在美國海軍服務的菲律賓裔官兵，對於這位母國總統產生了十分兩極的評價。

根據《星條旗報》報導，菲裔官兵們依舊歡迎杜特蒂打擊毒梟與幫派勢力的強悍作風，但同時也對他親近中共，遠離美國的外交政策表示憂慮。做爲前美屬殖民地的菲律賓人民，從1952年開始就被允許在完成移民手續前直接加入美國海軍。到1990年以前，總共有34,260名菲律賓國民依循此一制度成爲美國海軍的水兵。

直到今天，菲律賓青年仍源源不斷的進入美軍服務。他們的前輩當中，早就已經有人官至美國海軍中將了。每次第7艦隊旗艦藍嶺號（USS Blue Ridge）造訪馬尼拉的時候，平均15%的艦上官兵都具有菲律賓血統。第7艦隊上的許多菲裔海軍水兵，甚至還被允許保留菲律賓國籍。一直以來，這都被視爲美菲兩國世代友好的歷史傳承。

只是當菲律賓選出了一名反美的新總統，並明確發表聲明將要與美國一刀兩斷之後，這些菲裔海軍官兵也難免產生恐慌。25歲的菲裔海軍三等士官多納託（Roland Donato）在接受《星條旗報》訪問時，就表達了對杜特蒂靠攏中共的憂慮。這個憂慮的根源，在於他並不認爲中共有能力協助杜特蒂壓制菲律賓南部的叛軍。所以從反對恐怖主義的大局出發，他不贊成杜特蒂脫離美國的主張。

不過話鋒一轉，多納託指出杜特蒂在菲律賓得到支持不是沒有道理的。主要的原因，是菲律賓百姓已經受夠了遭到毒梟與幫派威脅的恐懼日子。多納託來自於相對穩定的區域，但是他卻深刻理解那些受害者的處境。所以提到杜特蒂打擊犯罪時的極端手段，他認爲那完全是被險惡的環境所逼出來的。至少在這位美國海軍三等士官的眼裡看來，杜特蒂的出發點是良善的。

20歲的菲裔海軍家屬蒙塔內斯（Jiyo Montanez），則表示或許杜特蒂在處理對美關係方面有自己的一套，但是他顯然沒有提出來。蒙塔內斯是出生在美國的第二代菲律賓人，杜特蒂在他看來則是祖國曆史上第一位「去殖民化」成功的總統。他認爲，過去的菲律賓總統想的是如何不去得罪美國，但是杜特蒂首先想的則是：「誰管你美國生氣不生氣，這是我的國家，我會盡力做到最好。」

針對杜特蒂上任以來，有3,000多人在菲律賓軍警發起的反毒戰爭中死亡一事，美國國務院給予了強烈譴責。杜特蒂對此表示，他還要再殺掉300萬名菲律賓的吸毒者來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根據警方提供的數據，這段時間確實有1,578名毒販嫌疑人遭到菲律賓軍警的行刑隊擊斃。另外還有864人因遭到不同的犯罪團體攻擊，或者不明原因而死亡。

因此蒙塔內斯認爲如果杜特蒂尋求的是正義，那麼他就應該要花更多時間去詳細調查哪一些人是真的毒販，哪一些人是被冤枉的無辜人士，以免在行刑過程中誤殺好人。然而蒙塔內斯卻也不忘指出，他在菲律賓的親人都感覺現在的生活比過去安全了許多。所以從這個角度來看，蒙塔內斯認爲杜特蒂的政策其實也救了不少的生命。

27歲的二等海軍士官桑多士（Frederick Santos）出生在奎松市，並於19歲那一年移民美國。桑多士坦承自己剛開始的時候喜歡杜特蒂，認爲他將與菲律賓的窮人站在一起。他表示：「不過我不認爲與美國切斷關係是一件好事，因爲美國是在幫助菲律賓，在美國有很多菲律賓人支持杜特蒂，但是我相信沒有人會喜歡這樣的政策。」

至於杜特蒂對美國的批評，看在桑多士眼中更是顯得聒噪無理，讓很多菲律賓人深感不安。大多數在美國的菲裔人士能理解杜特蒂想要爭取菲律賓的獨立與尊嚴，但是這種口無遮攔的作風，只會令他們感覺自己兩面不是人。桑多士指出：「我的表妹嫁給了一個美國人，但是現在她根本不敢把丈夫帶回菲律賓，只因爲杜特蒂反美。」

海軍三等士官艾達納（Daniel Aldana）同樣支持菲律賓的反毒戰爭，但是卻不知道是否該把杜特蒂所謂靠攏中共與俄國的言論當一回事。出生在加州的艾達納在受訪時指出，他很意外美國海軍的同袍中有那麼多人堅決的支持杜特蒂。他說：「杜特蒂是有資格驕傲，但是在我看來他有點過於驕傲，尤其是他做出的很多選擇未必永遠正確。」

夏威夷出生的水兵安達雅則認爲，無論杜特蒂的立場如何，美國與菲律賓的傳統友誼將持續維持下去。因爲根據去年的民調，仍有92%的菲律賓人是喜歡美國的。安達雅認爲只要這個局面不變，菲律賓就不可能離過去親美的立場走太遠。不過，安達雅也坦承從來沒有回到過自己的祖國：「我知道那裡有我們許多的船艦，所以希望哪天能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