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充現“掛曆”男孩：媽媽再愛我一次
張雷正在兜售掛曆
春節將至，親人團聚，閤家歡喜。然而，南充市營山縣洛市鎮的12歲小男孩張雷卻沒時間過年。每天一早，他便和76歲高齡的爺爺到街上擺攤。只有抓緊時間賺錢，他們來年的生活費纔有着落。
現狀
四處奔波求生計
爺孫擺攤賣掛曆
臨近年關，南充市營山縣洛市鎮熱鬧非凡。置辦年貨，添置新衣，大街小巷，年味十足。正街上，是一排賣對聯、掛曆的攤位。混在一羣大人中，一個穿着單薄，戴着帽子的小男孩格外醒目。他叫張雷，個子矮小，面色發黃，打量下去，也就十歲不到的體格，很難相信他已經12歲有餘。
28日，洛市小學發放通知書，作爲六年級二班的學生，張雷本該出現在教室。但這幾天生意正好，一大早，他便和76歲高齡的爺爺擺起了地攤。“對聯，掛曆，畫報，請看一看。”孩子並不怯場，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他用力吆喝。所幸洛市人羣熙攘，每隔幾分鐘便有人上前詢價。爺爺張木說，也就這幾天生意好，平均每日有上百元收入。
爺孫二人辛苦一整日，一百元錢並不多，但他們卻很滿足。平時張雷上學，到了“趕場”的日子，爺爺便獨自一人到老林、瀟水、明德等周邊鄉鎮去擺攤。爺爺口中的擺攤，其實就是以身體作爲支架，將掛曆拿在手上、插在口袋中，邊行走邊叫賣。老人趕過最遠的鄉鎮是營山縣雙河鎮，來回需近20元車費。一日下來，除去車費、餐費，能餘下的不過三四十元。所以趕上年關，爲抓緊時間賺錢，爺孫二人便齊上陣。午飯由奶奶做好了，張雷吃了再給爺爺送來。
老人十年未穿新衣
“爸爸媽媽呢？”提到父母孩子低下了頭。在張雷三歲時，從廣西遠嫁四川的母親便拋開全家人，消失得無影無蹤。“媽媽有點胖，其他的我都不記得了。”這就是孩子對母親所有的記憶。
張雷的父親名叫張健平，常年在廣州打工，每年過年回來看望孩子和二老。2015年8月，11歲的張雷再次失去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因患白血病，張健平的生命永遠定格在42歲。從此，小張雷和爺爺奶奶相依爲命。
爲方便擺攤與上學，張雷和爺爺奶奶租住在洛市鎮上。每年2500元的房租，佔去了家庭開支的三分之一。昨日營山的氣溫只有四五度，張雷卻只穿一件秋衣，一件外套。腳上的鞋子並不合腳，要猜出來是別人贈送的舊鞋並不難。兩位老人衣着破舊，站在小雨中着實讓人心疼。“我們穿的都是別人送的舊衣服，兒子在世時，過年過節還能給小雷買件新衣，現在只能儘量節約。”老人說，由於生活拮据，他已經十年沒有穿過新衣裳。雖然度日艱難，但這並不是老人最擔心的問題。“我們都是七八十歲的人了，身體也不好，萬一哪天不在了，孩子該怎麼生存下去？”小孫子的歸宿，成了老人最大的心病。
不願被收養
“掛曆”男孩盼再見母親一面
在熱心人的介紹下，有條件好的家庭願意收養張雷。但孩子不吃不喝，哭着鬧着不願意。“我捨不得爺爺婆婆”，在二位老人面前，張雷總這樣說。其實，他不願意離開洛市，還有一個自己的秘密。 張雷的家在洞庭村，房子已經荒廢近8年，但這裡卻有他最珍貴的記憶。“太想爸爸媽媽了，我就跑回來看看，要是去了城裡，我就不能常回去看看了。”想着想着，孩子便一個人坐在門前抹眼淚。他還知道，奶奶的箱子底下，壓着爸爸媽媽的結婚照，想的他們時候還能偷偷抱在心口。
春節將至，大多數孩子們都幸福地依偎在父母身邊，張雷十分羨慕。“孩子的媽媽叫黃佐梅，是廣西人。很勤快，做飯、洗碗、洗衣服，樣樣都幹。”提到九年杳無音信的兒媳婦，兩位老人至今讚許有加。
眼看着又要過年了，往年孩子還能盼着遠歸的父親。如今，父親也不在了。
“我最大的新年願望就是她能回來，想當面叫一聲媽媽。”時移世易，二老知道，或許當年的媳婦兒已經嫁作他人，有了自己的家庭。面對孩子渴望的眼神，他們只能別過身去，悄悄擦拭淚水。（華西城市讀本記者 張玲 攝影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