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不適合可分手,我跟你媽也一樣!喜翔化解兒子怨懟

外表看起來就像黑道大哥的喜翔,本名介文,來自演藝世家。他的父親是資深戲劇導演、演員金超白媽媽是出身霧峰林家望族家境不錯,但他真的從小調皮到大。

「小學的時候,我常常被老師綁在椅子上。」學生時代的喜翔堪稱過動兒,大小事都能吸引他的注意,老在上課時間隨意漂游,他笑說,「可能只要看到一隻蚊子蒼蠅飛進教室,我就跟在後面飛走了」,逼得老師只好把他綁在椅子上,「我也不在乎,這樣也很有趣啊。」

他的無厘頭調皮還有更誇張的。他說當年家住山邊,夏天不時會有蛇只出沒,一般人嚇個半死,但他竟然曾在玩到滿頭大汗熱壞了的時候,抓蛇放進自己上半身衣服裡,「你要不要試試看,很涼快。」

爸媽對這個活力旺盛的孩子寵愛有加,只希望他「再怎麼樣也要混到高中畢業」,這點喜翔倒是做到了,不過在爸爸有生之年,也許這是他唯一完成父願的事。因爲他的前半生,一團混亂許多年。

「那時候我像是臺灣三害,颱風、地震、喜翔」,他透露自己即使混上高中,因爲打架就換了9間學校,帶的傢伙不只是球棒而己,刀光劍影都沒在怕。還曾在高一時和人打架遭重擊右眼,又不敢告訴家人去就醫,結果視力慢慢退化,「30多歲有一天起牀,右眼就看不見了,我現在其實是獨眼龍,外人都看不出來。」

(喜翔不但是三屆金鐘獎男配角獎得主,現實生活也戲感十足。圖片來源:樑惠明

承襲了父親的表演才能,喜翔也開始演戲,但年輕氣盛,他依舊一言不合就和人起衝突,打架鬧事是家常便飯,每拍部片就惹惱一些人,再加上當時國內政治情勢也渾沌,爸媽選擇移民,喜翔也隨着家人準備赴美,「不過我是我們家最晚移民的人,」喜翔意味深遠眨着眼睛,「因爲移民需要良民證,我捅的簍子太多了,很難辦下來,得用點關係,」他低聲說。

即便到了美國,爸爸本想讓他去拿個學位念點書,但喜翔哪裡讀得下去,依舊渾渾噩噩度日,不時跑回臺灣「玩耍」,這時倒是意外得子。「我本來不想有自己的小孩。因爲我姊夫在小孩3歲時就過世,我只想好好照顧姐姐兒子,一帶就十幾年,重心都在外甥身上,我自己的兒子是意外得來。」孩子出生後沒多久,喜翔和孩子的媽個性不合選擇分手。

雖然有喜翔媽媽和姐姐當後盾,但喜翔的兒子是早產兒,個頭太小沒人敢抱,他一個人把屎把尿扛起照顧之責。只是兒子漸漸長大後,開始埋怨父親讓他受盡沒有媽媽的苦,曾經幾度和喜翔大吵,還會怒摔他的電話,有一段時間父子總是劍拔弩張針鋒相對。

後來兒子長大交了女朋友,沒多久後兩人分手。喜翔趁這機會跟兒子說,『你看,你跟女朋友如果不適合就可以分手,我跟你媽也是一樣啊,爲什麼你可以,我就不可以?』」喜翔一邊微嘟着嘴,歪着頭演繹當時的過程。

聽完爸爸的「謬論」,喜翔說,兒子突然笑了出來。說也奇怪,彷彿下了魔咒,解開父子長年心結,兩人的相處從此走上了可以說理溝通的「Men's Talk」階段。

但這樣的快樂情節,卻來不及演給自己的爸爸看。

「我照顧胃癌的爸爸,七年,光是醫藥費就是沉重的壓力。」喜翔只要說起爸爸,眼神就轉黯淡。

喜翔在《老大人》片中,幫劇中父親小戽斗洗澡擦身體,「我也這樣幫自己的爸爸洗澡,這場景就讓我想起過世的爸爸,他最後愛我的方式,是選在我生日那天離開人世。」

喜翔說,媽媽生他時難產,加上他自己個性也古怪,所以很不喜歡過生日。「我爸選在我生日同天、同個時辰走,這樣就不會再有人說要幫我過生日。」他眼望前方,相信這是父親對他表達的最後關愛。

即便他是唯一留在父親身邊守候照顧的家人,喜翔與老爸爸的對話,永遠陷在「怨言開始,頂嘴結束」的循環,親情總是卡在言語衝突裡,雙方都傷心卻無解,一如《老大人》劇情現世版。

演出《老大人》片中兒子送老父住進養老院戲碼時,喜翔必須甩開反悔吵着要回家的父親雙手,獨自離開,這一幕讓許多人光看預告就糾結不已。談起這一段,喜翔低下頭鴨舌帽下的他表情低沉,好半響無語卻嘆息,默默拭淚彷彿時空定格

「後來拍我離開養老院,獨自走在長廊那場戲,我其實一直在想,如果當年我可以好好耐着性子跟爸爸說話,多一點同理心,不要老是頂嘴,是不是爸爸後來的日子,就能過得開心一點?我其實真的是希望他好好的……。」喜翔終於開口,哽咽的一字一句,像是說給自己聽。

「後來每到我跟爸爸的『同一天』,我都會到他靈前跟他說話,可是他魂魄沒有回來看過我。」

雖然喜翔自嘲這輩子應該不會改變遊蕩人間的生活模式,即使邁入60大關,行事作風依舊不時惹出爭議,絕對不是世人眼中的模範生。但喜翔試着以自己的方式,向父親致意。他把陸續拿下的三座金鐘獎都獻給爸爸,「我一步一步往你的夢想走去,我做到了,下次幫你拿座金馬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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