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關爭議不斷 大陸學者籲：重新探討琉球主權歸屬問題的解決方式

大陸學者撰寫長文，呼籲國際社會「公平公正處置遠東軍國主義時代的遺留問題」。圖爲沖繩那霸市的首裡城2019年10月遭大火燒燬前舊照，首裡城是琉球王國都城和王宮所在地。圖／美聯社

琉球於1879年被日本吞併而滅國，相關爭議持續不斷，大陸學者則公開撰文呼籲，重新探討琉球主權歸屬問題的解決方式。

專研日本史與中日關係史的北京大學歷史學系教授徐勇，近日在《抗日戰爭研究》2024年第2期發表論文「近代日本殖民主義與琉球復國問題研究」，詳細闡述琉球主權爭議的歷程。呼籲國際社會應借鑑二戰結束以來處置日本殖民地的基本原則，以及處置琉球問題的經驗與教訓，「重新探討對其主權歸屬等問題的解決方式」。

徐勇提到，日本於1872年強佔琉球，1879年改琉球爲沖繩縣。作爲後起的殖民主義國家，日本對琉球的掠奪與壓榨較老牌帝國遠甚，爲嚴密控制琉球殖民地的名分與思想，日本幽囚琉球國王尚泰於東京，掠走國王內府涉外條約原本、戶籍等全部文書，再按官史「皇紀」模本快速出版大批史書，以宣傳其殖民統治的合法性。

他指出，從歷史上來看，面對日本的侵略，有「溫和文化」、「非武文化」特徵的琉球國展開軍事武裝之外的救亡歷程。其中最爲激烈的抵抗是在1879年前後。琉球政府一方面向日本政府請願保存舊制，同時向中國和英美各國政府請求援助，包含1880年在北京「血諫」殉國的使臣林世功。

至於清政府對琉球問題，有過多種討論，雖未能直接發兵，但始終認同林世功的「存社稷」主張，支持「使琉球國一切照舊」及「存球祀」的對日交涉。

徐勇也認爲，琉球人從未停止過抵抗，他指出，琉球人命運最爲慘烈的悲劇，是在被殖民統治近70年之後，仍被日軍視爲異國人或被作爲異邦間諜加以迫害。例如1945年春沖繩戰役期間，琉球人或被日軍剝奪口糧，或被推至戰壕之外抵擋美軍火力，或被強迫集體自殺，戰役後琉球人口銳減1/4。

二戰後琉球被美國託管，1972年，美國和日本締結條約交接琉球行政權，日本恢復設置沖繩縣，日本政府宣傳琉球人歸屬日本是「迴歸祖國」，使琉球復國學說反而向縱深發展並獲得階段性成果。

徐勇認爲，21世紀的琉球復國訴求已達到理論化、社會化、普及化的完善境界。其關鍵字可以提煉出「自治」、「自立」、「自決」、「琉球獨立」、「琉球共和國」、「恢復自主決定權」、「1879年琉球處分非法」、「1972年美日協定未解決主權歸屬」、「不做軍事殖民地」、「1863年的美琉等三條約證明琉球是獨立國家」等。其中，「琉球獨立」是各類書籍和各種集會場所普遍使用的口號。具有國際法條款依據的「恢復自主決定權」，則是近年叫得最爲響亮的口號。

他還強調，日琉兩個民族之間的鬥爭，必然牽動美國以及中國等亞太國家之政治與道義博弈，箇中研究具有特殊意義。

徐勇也提到，《開羅宣言》、《波茨坦公告》的內容，明確解除日本對殖民地的佔領及重新劃定其領土的基本原則，琉球羣島主權屬於再議的範圍。且美國託管時使用的政治名稱上的「琉球列島美國民政府」，與美國在19世紀《美琉修好條約》簽訂時期使用琉球概念等決策，具有相通的政治認同意義。另外，中日兩國之間沒有就琉球歸屬問題達成任何條約，這也是當今琉球主權歸屬需要再議的歷史依據之一。

他強調，琉球問題一開始就是國際化問題。國際社會應該在尊重琉球民族自主決定權基礎上，借鑑20世紀爲解決東亞問題而召開的華盛頓會議、太平洋會議、開羅會議、舊金山和會等歷史經驗，適時聯絡相關國家，或通過聯合國相關機構，召開新的國際會議，公平公正處置遠東軍國主義時代的遺留問題，重新討論琉球主權與琉球人的人權問題。「這不僅有必要性，也具有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