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雪爲水
寫憨山老人山居詩, 設色紙本, 18x65 cm, 2019。
靈魂生出了雙翼飛入了至大的虛空那麼自由以致於悲欣交集夢中可以煮雪爲水澆灌種種共有的記憶啊我是雲泥請你開滿繁華
2019年底,寫了一首詩,名爲「夢中繁華」;夢中繁華夢中見,夢外花謝莫要悲;人從一念無明,漂溺於十二因緣所生法,漂溺生死大海,明知繁華是夢,明知花開必謝,但總是被有情所牽引,無明,愛染。
一個創作之人,所有走過的孤寂創作,何嘗不是人生的隱喻?就算有委屈苦惱,那折磨苦痛之路,都一履一踏地走成了創作的足跡,或者,也叩問了人生的空慧。
煩惱泥中,生出般若花。
有時用墨,墨分五色;有時候,筆觸捨不得不溫暖柔情,有時畫面配色,幾分貪美流動,詩行文句筆鋒,帶着感情,創作是燃燒,自照,照人,蠟炬成灰淚始幹……
從抄經以自安己心,到抽象的用墨設色,所有創作的喜悅,都是對過去「受傷」、「被損害」的昇華,把此生的苦澀、冤錯,將累世的習氣、疲勞,化爲了甜美。
我的手墨,不管什麼形式的呈現,於我而言,都是詩,但又不只是詩。其中也有書法,但不是法、無有法。它駐停在紙上,如一隻只蜻蜓,複眼閃閃;奔流的,是水,是時間,啊不,是心……
美能給予安慰,我佛如是慈悲,五十過後,我遂掣心一處,專注創作,美與佛法之所度脫!此生有願,但盼日後,這一期生命結束時,萬緣無悔。
深心感謝一切因緣,成就我者是我前行之鼓舞,苦惱我者乃我思惟苦、空、無常之起點。夢中繁華,空中有無,煮雪如水,露溼花身;有情衆生之一如我者,是以合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