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書店沙龍文化 黯然告別
除了賣書、賣咖啡,週末時舉辦藝文活動、座談會,讓創作者和讀者面對面交流,論辯,曾是北京書店一道美麗的風景。昔日位於北京三里屯的「老書蟲」書吧,就是愛書人聖地之一。可惜隨着時間流轉,加上疫情攪局,北京書店沙龍文化正逐漸消亡。
「老書蟲」由幾位志同道合的外籍人士成立於2005年,曾是北京最活躍的外文書店、圖書館,位於北京朝陽區三里屯南街一棟舊建築二樓,藏書1.6萬本。2011年入選Lonely Planet(孤獨星球)「全球十佳書店」榜單,評語稱它「比一個好書店該做的做得更多」。可惜2019年底因爲房東不再續租而收攤。
「白天的老書蟲相對安靜,但是到了晚上就會變得熱鬧起來」,這是許多讀者的共同回憶。老書蟲每天都會舉辦一場活動,例如:電影放映,脫口秀表演,文學沙龍,音樂會沙龍等。還有一年一度的文學節,錯過了就只能等下一年。文學節期間的老書蟲,超過一百位世界各地的作者,學者,藝術工作者會前來與讀者們見面。
「老書蟲」長期死忠粉絲陳家獻回憶,書吧每週定期舉辦各種活動,如朗讀會、作家簽書會、雞尾酒會、古典樂欣賞......讓書友們覺得親切舒適,在這個文化休閒空間,在這個文化販賣場所,它通過活動把愛書人、書、作者、文化人等鏈接起來,構建着活色生香的圖書世界。
此外,位於北京方家衚衕46號院的「雙城咖啡」,雖然是咖啡館,但店裡成千上萬本繁體中文書籍雜誌是其一大特色,說是一家書店也不爲過。各式咖啡、茶、起司蛋糕,可以讓人安靜舒服的坐一下午,看書、寫稿。週末經常舉辦電影沙龍,或是戲劇和音樂表演,讓北京的文青們慕名而來定期朝聖。
可惜,由於老闆英年早逝,雙城咖啡在2020年被迫歇業,讓許多北京文青感到不捨。在一家國企上班的Sam說,他印象最深的就是週末的電影分享會,例如王家衛導演的電影系列、LGBT同志平權電影,「我在網上得知臺灣通過同婚合法化之後,興奮得跑去咖啡館,和老闆聊了很多。雙城是我的人生中,有關性別、同志平權的啓蒙老師。」
「老書蟲」的處境並不特殊。在它之前,北京海淀區大學周邊幾家頗有名氣的書店先後宣佈閉店。2019年6月,清華大學附近五道口的三聯韜奮海淀分店關閉,官宣原因是房屋租賃合同即將到期。
2018年10月,北大西門開了12年的萬泉河畔書店停止營業。讀者聞訊趕來淘書,將不到20平米的店面擠得水泄不通。更早些時候,北師大東門有着20年曆史的知名學術書店—盛世情書店因租約糾紛,不得不撤店甩賣。還有北大南門有着16年曆史的風入松書店,由北大哲學系王煒先生創辦,追求「詩意地棲居」,也未能逃脫倒閉的命運。
這些「獨立書店」是書迷、文青們的精神烏托邦,也是一個城市的人文地標、精神棲息地。越來越多的書店無以爲繼,正在從城市地圖上、人們視線裡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