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三分鐘到30秒?換電模式進入"競速"時代
經濟觀察報 記者 周菊 今年9月以來，車企換電站建成落地的消息不斷傳來，與換電站佈局較量同步，各車企對外宣傳的換電速度也一再縮短，大有相互比拼的架勢。
10月18日，吉利汽車在濟南落地了在該城市第一座換電示範站，通過現場的換電過程視頻看到，吉利換電站佈置與蔚來汽車換電站較爲相似，整個換電過程約90秒，比蔚來汽車所需的三分鐘節約了一半的時間，這也成爲了吉利換電站的主要宣傳點。
然而吉利的換電速度並不是最快的。9月10日，長安新能源首個換電站在重慶落成，據其宣傳，該換電站號稱換電時間僅爲30秒，能夠真正實現“換電比加油還快”。“30秒極速換電，放在行業內也屬領先。”長安新能源換電項目相關負責人對此表示。
在自動換電領域，此前大部分人的印象裡可能只有蔚來汽車、北汽新能源這兩家代表性的車企，由於換電模式早前的商業模式遭到質疑，一直以來發展較爲緩慢。但如今突然出現的各路玩家和競速（參數丨圖片）比拼，似乎使得不久前處於“從無到有”狀態的換電站佈局，呈現出跑步競爭姿態，但這背後是否意味着換電模式進入風口期，目前業界仍慎於給出答案。
更多車企入局
“我們目前還做不到（90秒換電）。但蔚來正在進行第二代換電站的開發，預計將會在明年投入使用。新一代換電站將進一步優化性能和用戶體驗，力爭爲更多用戶提供輕鬆、快捷的補能體驗。”蔚來汽車內部人士對經濟觀察網記者表示。
對比蔚來和吉利的現場換電過程，經濟觀察報記者發現，吉利換電站之所以相對速度較快，是因爲在換電過程中使用了兩個機器手配合，在舊電池由一個機器手取下運走後，新電池立即被另一個機器手從另一個方向運送過來，減少了等待的時間。但這顯然也將增加成本。蔚來汽車換電過程目前則只有一隻機器手，先後完成對舊電池的取出和新電池的裝載，中間有一個稍長的等待過程。而長安新能源也採用了兩個機器手的方式，經濟觀察網記者在觀看視頻後發現，但其所稱的30秒僅指從取電池到裝電池的過程，從車輛進站到換完電池整個過程也需要1分鐘左右。
換電模式的效率之爭已經快速啓動，這不僅僅體現在換電的速度上，同時體現在換電站的建設速度上。在當前發佈了建站計劃的車企中，吉利汽車是最具野心的，其計劃在到2025年將建設5000座，覆蓋全國乃至東南亞。這樣的速度不可謂不快，要知道蔚來汽車用了三年的時間，在全國58個城市僅佈局了130個換電站。據吉利汽車透露，截至目前，其在全國簽約的換電站已超過1000座。
不過值得注意的是，在蔚來汽車、北汽新能源、長安新能源和吉利汽車這四家提供自動換電的車企中，只有蔚來汽車的換電站是主要針對私人客戶的，而後三者目前則主要面向旗下的出租車及網約車。但值得注意的是，北汽新能源也有部分私人換電比例，吉利則透露未來換電站可能會對C端開放。屆時，面向私人市場的車企換電站之間的效率之爭可能更加明顯。
換電模式的競爭還體現在另一個方面，那就是市場話語權之爭。上個月，長安新能源首個換電站落成時已宣佈，通過與寧德時代的合作，該換電站將兼容7大主機廠換電服務，包括北汽、廣汽、上汽、一汽紅旗&奔騰、東風啓辰、長安、江淮。這意味着其將有更多的翻檯率和盈利能力。目前，蔚來汽車、北汽新能源等則主要還是服務本品牌的車型。但可以預計，隨着更多車企可能轉向換電模式，換電模式的標準之爭也將出現。
值得注意的是，換電領域不僅僅是車企的新戰場，此前的充電運營商也開始轉向。啓信寶數據顯示，國內充電樁頭部企業星星充電，在今年7月的一次經營範圍變更中，新增了換電設施銷售業務，這意味着星星充電已經籌謀佈局換電市場。近日，萬幫數字能源、星星充電董事長邵丹薇在某會議上對此進行了確定，並表示已經在換電領域與某新造車企業戰略合作。這也使得基礎設施運營商會在未來換電領域扮演什麼角色，成爲另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政策刺激效應
多玩家快速進入換電模式，在很大程度上是受到了政策的引導和刺激。去年，在新能源汽車補貼新政中，採用換電模式的產品被從“30萬元以上產品不能享受補貼”的規定中豁免，這被認爲是對換電模式的鼓勵。此後，新能源汽車相關部門又多次釋放推進換電模式應用的消息。今年，換電站還作爲新基建的重要組成部分，首次被寫入了政府工作報告。
然而儘管入局者衆多，但換電模式的成本和盈利困境依然讓衆多資本望而卻步。作爲參考，有媒體推算，蔚來平均每個換電站運營成本爲40萬元。每個換電站在施工、報批、引電三相的投入爲40萬元，員工成本按人均15萬元，每個站1.5人計算，場租按每月10萬元計算，粗略計算蔚來在換電站業務上的投入已經5億多。而此前，蔚來針對車主推出的是終身換電免費服務，意味着這部分投入是純虧損的。不過通過換電的差異化服務，蔚來汽車也獲得了品牌流量和用戶口碑。根據蔚來汽車的數據，截至10月5日，蔚來換電單量已累計超過100萬次。
但近期，蔚來汽車宣佈調整換電政策，表示對於2020年10月12日起支付大定的用戶，從此前的無限次換電免費改爲每月前6次換電免費。對於10月12日以前支付的車主，仍享受終身無限次免費全國換電服務。對此這項改變，蔚來汽車給出的解釋是“綜合企業運營成本等因素，換電政策做出了適當調整”。其表示，據目前的數據統計，6次可以覆蓋80%以上的用戶補能需求。而在業內看來，蔚來汽車的在換電政策上的改變，表明蔚來汽車在收割前期流量後，開始更加註重運營效率及盈利能力的提升，尤其是在整體市場下行，資本市場熱度不及以往的情況下。
值得注意的是，即便是有償服務，換電要實現盈利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主要爲北汽新能源提供換電服務的北京奧動，已在換電領域佈局了4年，截至去年底，北京奧動在北京運營換電站41座，可爲約4000輛車提供快速換電服務。但去年北汽新能源對奧動增資時披露的財務信息顯示，北京奧動2019年1-4月營業收入361.08萬元，淨利潤虧損1912.22萬元。據悉，在奧動全國佈局的300座左右換電站中，只有個別滿負荷運營的換電站實現了盈利。
在盈利難的情況下，計劃換電站快速落地的吉利、長安等新玩家，可能要在前期做好虧損的準備。不過利好消息是，相關部門已經開始對換電模式的盈利問題展開研究。據報道，10月20日，工業和信息化部裝備工業一司、財政部稅政司等部門聯合在北京調研了新能源汽車換電站，並就新能源汽車換電模式相關財稅問題進行了研討。基於此，業內預計相關部門未來可能會在財稅方面對換電站推出補貼政策，幫助減輕換電站建設和運營方的資金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