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想來點「猛獁象肉丸」！澳洲史前培植肉會是人類未來嗎？

「今晚，我想來點...猛獁象肉丸？」 圖／路透社

▌今晚我想來點「猛獁象肉丸」！澳洲史前培植肉會是人類未來嗎？

「今晚，我想來點...猛獁象肉丸？」荷蘭科學博物館Nemo自3月28日展出一顆巨大「猛獁象肉丸」——這顆肉丸，是由澳洲人造肉公司Vow所培育的「培植肉」（cultivated meat），製作方法是提取猛獁象肌紅蛋白的DNA序列、並使用非洲象的DNA填補當中空白序列，製作目的是希望展示在不屠宰動物的情況下，實驗室利用動物細胞培育出肉品的潛力。Vow表示，選擇培育猛獁象肉的原因，則是因爲科學界普遍認爲猛獁象滅絕於冰河時期後的全球暖化和人類狩獵，因此Vow以其強調當今的大規模畜牧業對氣候危機所帶來的負面影響。

這顆猛獁象肉丸是Vow的技術團隊在實驗室中，透過培育綿羊細胞製成。團隊在綿羊的幹細胞中植入已滅絕3,700多年的猛獁象肌紅蛋白DNA，再讓這批幹細胞分裂複製到200億個來造出猛獁象肉。

Vow技術長賴爾（James Ryall）向《路透社》說明，肌紅蛋白是決定肉類香氣、顏色和味道的關鍵，團隊嘗試以此複製出猛獁象肉的滋味——然而，肉丸所使用的肌紅蛋白也並非100%復刻猛獁象，由於現存的DNA序列不夠完整，因此Vow使用了非洲象的DNA片段來填補序列中的空白（非洲象是猛獁象的生物學近親）。

爲了成功製造猛獁象肉丸，Vow的技術團隊與澳洲昆士蘭大學生物工程研究所教授沃爾維唐（Ernst Wolvetang）合作，沃爾維唐表示這項培植工作「簡單快速」，僅在幾周內就完成。他透露，其實團隊最初的想法是製造渡渡鳥（Dodo）的肉，但現代殘存的渡渡鳥DNA序列不足以完成培植工程。

Vow製造猛獁象肉丸的這項工程，是該公司嘗試利用「非常規物種」來製造新型肉類的研究項目之一，Vow希望藉此向世人展示：在不屠宰動物的前提下，實驗室利用細胞培育，製造出肉品的潛力。同時，Vow也以此強調大規模畜牧業生產和野生動物棲地破壞，加劇氣候危機的負面影響。

圖／路透社

而爲何選擇猛獁象等在冰河時期後滅絕的生物來進行培育？Vow共同創辦人諾克史密斯（Tim Noakesmith）表示：「我們選擇猛獁象，是因爲牠是生物多樣性喪失和氣候變遷的象徵。」科學界普遍認爲，猛獁象滅絕的原因是冰河時期結束之後，全球暖化導致棲地喪失、加上人類狩獵所導致。

Vow也爲介紹自家的這顆猛獁象肉丸製作了說明網頁，並在網頁上開宗明義指出該公司對於永續食用肉的理想：

當前的糧食系統面臨着衆多挑戰，而畜牧業正處於這些擔憂的最前線。

儘管我們努力減少對動物產品的依賴，但人們食用的肉量仍然不斷增加，特別是在平均消費量已達其史上最高水準的發達國家。隨着開發中國家的經濟持續成長、肉類需求也就越多，這種趨勢只會繼續升高。

很明顯，我們需要從根本上改變我們的飲食方式。

而Vow的目標，便是讓全球數十億肉食者從食用傳統的動物蛋白，轉變成食用在不宰殺動物情況下人造的培植肉；相較畜牧業所生產的肉品，培植肉所需使用的土地面積和水要少得多，Vow也表示在製造過程中，技術團隊所使用的能源全部來自可再生能源。

過去，Vow已經研究了超過50種動物用來製造培植肉的潛力，包括羊駝、水牛、鱷魚、孔雀和多個不同種類的魚；截至目前，Vow籌集了5,600萬美元的投資。

不過，這顆猛獁象肉丸吃起來是什麼味道？目前仍然沒有任何人品嚐過，沃爾維唐表示，人類已經數千年沒有吃過猛獁象的蛋白質，由於擔憂人類的免疫系統可能會對猛獁象肉丸產生無法預料的反應，因此團隊並沒有嘗試食用這顆巨大的肉丸。沃爾維唐說：「如果讓我們再做一次，我們可以用一種讓（食品）監管機關更容易接受的方法來做...這有點奇怪和新鮮，但從環境和倫理的角度來看，我個人認爲做培植肉很有意義。」

目前，以植物來製造模擬肉類口感和營養價值的「植物肉」已經很常見，培植肉則更進一步複製了傳統肉類的味道，但是其昂貴的天價讓培植肉至今仍然難以商業化——2013年，荷蘭新創公司Mosa Meat製造出「人造牛肉漢堡」，一顆漢堡的製作成本高達33萬美元，而口感也被批評和「真的牛肉」相差甚遠，當時被認爲僅能視作實驗室技術展示。

如今經過十年發展，培植肉的價格大幅下降，但是仍然比傳統肉品昂貴許多；2020年，化學工程學家亨伯德（David Humbird）在期刊論文中指出生產一磅培植肉至少要花費17美元，而根據2018年美國內布拉斯加大學林肯分校農業與自然資源學院的數據，生產一磅牛肉的成本是2美元。

不過，培植肉仍然朝着商業化、普遍化之路發展，2022年11月時，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署（FDA） 已經通過審查程序，認可舊金山的人造肉公司Upside Foods所生產的人造雞肉可以安全食用（不過市場上仍未販售）——Upside Foods從受精雞蛋中提取肌肉細胞、脂肪細胞和組織細胞進行培養。

另外，另一家美國人造肉公司GOOD Meat製造的雞肉也在2023年3月收到FDA安全食用許可，此前GOOD Meat的人造雞肉已在新加坡獲得核可並販售，目前GOOD Meat仍是唯一有能力向消費者販賣其培植肉品的生產商。

圖／路透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