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週刊》侏羅,葡萄酒秘境》侏羅紀土質與3珍稀古種
下的葡萄園位在侏羅紀早期的里亞斯藍色泥灰質黏土層上,常釀成非常強勁結實,但風味卻又最爲優雅,有着百年久存潛力的黃葡萄酒。(攝影者.林裕森/商業週刊提供)
侏羅,是法國東部靠近瑞士邊境的偏遠小產區,做爲兩國邊界的侏羅山是由1億5千萬到2億年前的石灰岩層所堆積而成,知名的地質年代侏羅紀便是以此區爲名。在侏羅山西側與平原交接的地帶,有一些侏羅紀早期的里亞斯和更早的三疊紀的泥灰岩層,這些位在侏羅山腳下的數道矮坡羣便是侏羅區最主要的葡萄園所在,這些由黏土與石灰構成的泥灰質黏土,便是侏羅產區的代表性土壤。
因深處內陸,這裡氣候寒冷且極端,冬季嚴寒,經年多雲雨,少日照,也常有春霜災害,不是特別適合種植葡萄,釀成的紅、白酒也較爲清淡高瘦。只有在條件較佳的向陽山坡才能種植葡萄釀酒,區內有1千多公頃的葡萄園,卻零散分佈在南北長達80公里的廣闊範圍內。
侏羅區有三紅兩白的主要品種。因鄰近布根地,種了不少世界知名的黑皮諾和夏多內;但最獨特珍貴的,是侏羅特有的一白兩紅在地原生古種。
尤其是白葡萄莎瓦涅,爲中世紀之前就已經存在的古老品種,因繁衍出如白蘇維濃、白梢楠、綠菲特麗娜等國際名種,甚至連黑皮諾都可能爲其後代,在全球釀酒葡萄的基因中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由其突變的品種還包括非常討喜多香的格烏茲塔明那。至於莎瓦涅本身,卻是帶一點野性的粗獷型品種。果粒小,皮很厚,釀成的白酒酸味高且粗獷,口感甚至堅硬、帶一點澀味,年輕時不是非常可口,不過,卻相當耐氧化。粗獷酒風須經長時間的氧化培養才能適飲,在侏羅區是釀造黃葡萄酒時唯一、也最完美理想的品種。
兩個原生黑葡萄中以普薩最常見。從現代的眼光看來,卻似乎是一有多重缺點的葡萄,如產量很低、葡萄皮很薄、頗易染病、顏色淡、單寧少、容易氧化等等,若不是種植於侏羅這個獨特的產區,很可能早已被淘汰。釀成的紅酒顏色如淡紅酒,常有新鮮莓果香氣,口感柔和,質地精緻,相當可口易飲。另一較爲少見的黑葡萄特魯索,跟普薩風格剛好完全相反。果粒小、皮相當厚、皮色深黑,釀成的紅酒多紅色漿果香氣、顏色深一些、稍濃一點,也較多澀味。因較晚熟,須種在向陽溫暖山坡或排水佳的礫石地,不然成熟不足時,喝起來口感會較爲粗獷多澀。
除了這些主要品種,侏羅區還留有一些混種多個品種的傳統老樹園,園中常混有更多古種如Argant、Enfariné、Gouais Blanc、Gueuche Noir、Mézy、Petit Béclan和Poulsard Blanc等,是葡萄基因的極珍貴寶藏,而且常能釀出最均衡多變的葡萄酒。
現代釀酒的技術,讓釀酒師更能隨心所欲的釀出刻意設計成的葡萄酒風格;但在大多是小型酒莊的侏羅釀造傳統中,秉持手工藝匠的精神,不以標準化爲目標,沿襲着先人傳統,因時制宜、臨機應變,釀成的酒也許不是特別齊一穩定,但卻反能在酒中保留更多迷人的個性與手感刻痕。在順應自然與葡萄天性的同時,也讓數百年來的珍貴經驗得以傳承下來,不會因爲現代釀酒學的興起而被全盤否定與取代。相較於法國其他產區,在侏羅的酒中,我更常見到真誠的面貌,也更常感應到來自土地的靈魂,究其根源,應該就在於這樣的手工藝式的酒業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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