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文忠／小賈斯汀　你究竟紅個什麼道理的？

圖、文／葉文忠

這陣子那幾個小孩又被媒體拿出來“聊”了，正是所謂「靠爸三人組」，在不同的話題中一一被討論，一個是高凌風之子寶弟的專題；一個是專訪劉家昌，自然提到了劉子千；而余天的兒子餘祥銓則是又被媒體捕捉到與辣妹相擁的畫面。這三人組，年紀最輕的寶弟，去年出了一張專輯，使我想起前陣子洋片頻道常播出兩個巨星的紀錄片，一個是已經殞落了的巨星Michael Jackson「This is it!」，一個是正在席捲全球少女的小賈斯汀(Justin Bieber)「Never say never！」。引發了我的癢處，想好好的抓抓。

雖然我聽西洋音樂的樂齡超過了三十年，卻沒甚麼機會看到小賈斯汀舞臺上的作品，頂多是電臺或是新聞裡驚鴻一撇，當然，真正潛藏的原因，則是我如果跑去擠演唱會，面對爆滿的美媚，我想這「怪叔叔」真是怪到家，有理說不清了。這次在電影頻道中，算是第一次真正欣賞到他的舞臺表現。

八十多場的巡迴演唱，對向來標榜聲光效果的西洋樂團來說，小賈斯汀的舞臺呈現其實頗爲陽春，沒有太多花俏的設計。他最後一站來到了麥迪遜廣場，入場捲開賣，呈現了秒殺。我聽着自然讓人躍動的旋律，他唱着Baby baby baby Ohh~ I thought you’d always be mine ...正是千篇一律經典的“芭樂”和絃與歌詞的組合，重複着欺騙感情最常用的海誓山盟的副歌。沒有貶抑的意思，這本來就是流行工業的基本零組件，因爲簡單，所以容易入聽、容易記憶、容易朗朗上口，於是便像傳染病一樣的散開來，這是情歌普遍的定律，但他這小傢伙爲何能單獨竄出市場來灌了籃？

▲圖／翻攝自網路

我訝異的看着臺下少女們瘋狂的程度，十六歲的娃兒(這記錄片當下的年齡)，讓十二三歲的女娃們如癡如醉，嘶吼奔淚，事實上，他巡迴演唱以前已經紅了兩年。他的嗓音，還有一點尚未變聲完全的稚嫩，但還沒到“特色”的地步。看看他的外表，可愛，但稱不上俊俏，這在美國娛樂圈充滿花美男的世界裡，絕對算不上狂風級的帥哥。但是，爲什麼他會紅成這樣？再看着他的舞蹈動作，乏善可陳，有點僵硬，甚至沒大排舞的陣仗，這舞臺魅力究竟從哪冒出來？我看完整個紀錄片，就是看不出個所以然。

突然，我醒悟了，因爲「年齡」。

這是新市場！小賈斯汀將流行歌壇從 teen世代裡又切割出了一塊餅，涵蓋了childhood的後段班與teenager的前段班。他朗朗上口的情歌，正好進行銜接，把那些正由「童謠」轉「搖滾」的女娃兒一網打盡，前青春期的少女們，終於可以不必依附在姊姊的偶像情人名單中，這是百分百完全屬於她們的小情人。

小賈斯汀，開闢了流行歌壇的藍海，也正是網路素人崛起的最佳範例，讓人見識了小女孩們愛的狂濤有多麼兇猛，堪稱海嘯掃過全球。當然這孩子本身還有一個萬人迷的條件，率真不做作，自然容易得到娛樂圈前輩們的助力，瑪麗亞凱利還跟他唱過聖誕曲哩。不過歌壇是速食的，速食工業也有速食工業的潛規則，再過一兩年，他才真正要進入流行歌壇中腥風血雨的主戰場，那是紅海區，那裡纔是“大聯盟”。喔，不，其實現在已經進入了，這紀錄片已經是一年多前的東西了。

在臺灣的寶弟，被爸爸高凌風領進演藝圈，看得出來，高凌風希望寶弟能步上他當年的後塵，不過想達到「凌風高歌」的境界，非常難。高凌風當年能叱吒歌壇，在於「破壞性的創新」，他顛覆了保守社會的歌手規則：端莊唯美，字正腔圓，美聲唱腔。而以一隻青蛙兩個辣妹，破鑼的喉音外加點咬字含糊而稱霸熒幕。寶弟呢？目前根本還看不出這孩子有「差異化」的才華冒出來。十三四歲的年紀，和小賈斯汀出道的年紀差不多，只是路徑不同，小賈斯汀由網路推上市場高峰，寶弟則由媒體試圖開闢市場。而我瞧見他在熒幕前唱着小賈斯汀的歌，學着他的動作，更感不妙。臺灣有沒有能讓十四歲的孩子發紅的條件，這問題不容易找到答案，事實上我相信只要有真本事，處處是藍海。網路興起後，媒體習慣性的在網路尋找宅男女神，很自然的會拱出一批花瓶出來，花瓶裡會不會長出蘭花，多少要看女孩們究竟有多少才華能夠展現，否則最終是曇花。寶弟自從被網友封爲「靠爸三人組」團員後，至今我沒看到有翻身的跡象。

十幾年前，Michael那張「歷史」(History)專輯，真的寫下歷史，在臺灣就締造了五十萬張的紀錄。而他之所以被人懷念，不是歌曲多好聽，而是他替節奏藍調(R&B)寫下新的樂風，新的Rhythm，「月球漫步」至今仍是他的品牌專利，別人只能跟從與複製。

▲圖／擷自富士比網站不過小賈斯汀不是卡通人物，蠟筆小新可以“二十歲”了還在地上爬，小賈斯汀不可能永遠停留在teenage的形象裡，將來他會不會有Michael開創時代三十年的巨人形象我不知道，那得看他的鐵軌，願不願意載他通往「不朽」，會「創作」不代表能「創造」，會「複製」也不代表會「翻新」，那裡頭有個叫做時代靈魂的東西。能“創造”的藝人，可以支手撐起公司；在洪濤裡滅頂的人，之前能生存都只能被公司撐着扶着，然後包裝着。

才一年，小賈斯汀已被緋聞、私生子的“腥”聞進行挑染了，當然，這本來就是成名的配備之一，據說他又發新單曲了，點閱破紀錄，所以電影頻道纔會配合著炒作播出紀錄片。不過，目前看來，這紅遍半邊天，仍屬「曇花一現」的標準，女孩們現在仍高唱「我永遠愛你」，但是這些和小賈斯汀一起長大的海誓山盟還能撐多久？過往的「誓言」很可能成爲紀念碑文的開場白，千萬當真不得，小賈斯汀要繼續得到「誓言」，得能生出有靈魂的東西。

Justin! 你開創的藍海，勢必會有新的小帥哥接手，誰叫你還會長大呢！而你自己的新藍海，你找到了嗎？那寶弟呢？溪流都沒有，談什麼海，你的路更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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