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更新／WHO調查小組記者會延遲1.5小時！新冠病毒溯源結果揭曉
世界衛生組織（WHO）的專家小組9日在武漢飯店舉辦記者會，原訂在4時召開，結果延遲至5時18分纔開始。記者會由世衛調查小組主席班巴瑞克（Peter Ben Embarek）、荷蘭病毒學家古柏曼斯（Marion Koopmans）與聯合專家組中方組長樑萬年樑萬年，代表共同發言。
▲世界衛生組織（WHO）的專家小組記者會。（圖／路透）
樑萬年首先發言表示，聯合工作團隊共分爲3個研究小組，分別是流行病學、動物環境溯源小組、分子病學溯源小組，在1月14日至2月10日間進行共28天的調查。他指出，大多數新型病毒都來源於動物，且能導致全球大流行的病毒具備高度適應人類環境的特徵，可能是偶然取得，也可能是通過多個步驟演變而成，而每個步驟都來自於自然的選擇。
他表示，蝙蝠及穿山甲可能是導致新冠疫情的宿主，然而到目前爲止，這兩種物種中發現的病毒與新冠病毒的相似度都不足以成爲新冠病毒的直接祖先，可能還有其他物種是潛在宿主，比如說鼬科或貓科動物，以及其他物種。
樑萬年說，通過文獻回顧，審查已經發病的研究文獻中還表明新冠病毒早期循環數據，「我們對不同國家數據研究發現，新冠病毒循環可能比最初發現病毒的時間還早。」流行病學研究結果顯示，2019年下半年，武漢未出現未被識別的一定規模新冠肺炎病毒循環。
▲中國國家衛健委武漢肺炎疫情應對處置工作專家組組長樑萬年。（圖／路透）
樑萬年指出，透過實驗室樣本及其他資源的早期溯源工作，針對武漢市湖北省及其他地區在2019下半年約4500逾項標本的檢測，未發現新型冠狀病毒存在，「我們對武漢市233家醫療機構2019年10月1日起因發燒、急性呼吸道疾病、流感、不明原因肺炎4種疾病就診的7萬多份病歷進行調查，同時採集一些病人血液，降行相關抗體檢測，結果均爲陰性。隨後由專家進行認真研判，沒有發現符合新冠肺炎的病例存在。」
另外，對2019年12月疫情爆發前2個月內武漢市其他潛在病例進行回顧，也未發現新冠病毒感染病例發生的證據。結合其他數據，上述2個月內武漢市內發生新冠病毒肺炎感染規模的可能性不大。樑萬年說，華南海鮮市場是疫情爆發點，其他市場也有可能出現傳染現象，根據目前資料，無法判定病毒是如何進入海鮮市場的。
樑萬年最後指出，新冠病毒可在冷凍食品包裝及冷鏈產品條件下存活，說明病毒傳播能力及其在低溫潮溼下的作用相關研究需要進一步加強，「華南市場有大量攤位出售冷鏈產品，目前不清楚該市場最初確診病例與銷售冷鏈產品攤位有何對應關係，需要進一步研究。」
▲世衛調查小組主席班巴瑞克（Peter Ben Embarek）。（圖／路透）
班巴瑞克發言首先感謝各位媒體，相當關注小組的工作狀況。他表示，此行二個主要目的是瞭解2019年12月武漢發生什麼、是否可以透過相關線索進一步追蹤疫情起始的時間，追溯到2019年疫情爆發前幾周；第二是瞭解疫情如何出現、如何傳播給人類。研究已有初步發現，具體內容會在未來的報告中說明。
他提到，就一些細節進行相關討論及深入分析發現，沒有證據表明在2019年12月份發現新冠疫情之前就有大規模爆發，但12月在華南市場、其他市場都有零星疫情，接着在2020年1月出現大規模爆發。
班巴瑞克說，相關證據表明，病毒來自自然宿主，在蝙蝠身上找到非常相似的病毒。但是武漢並非蝙蝠較多的環境，所以不太可能在武漢發生蝙蝠傳人。
華南海鮮市場主要販售冷凍動物產品及海鮮，部分攤商販售養殖野生動物。研究團隊也追溯這些攤位的上游供貨商及養殖場，發現有些產品來自全國各地，有些是自外國進口，所以未來可能須進一步針對供應鏈進行追蹤。
▲調查小組在不預設立場的情況下，列出了4個可能的傳播途徑。（圖／路透）
調查小組在不預設立場的情況下，列出了4個可能的傳播途徑，並透過文獻爬梳，確保不會漏掉任何可能。第一個途徑是直接自然宿主溢出，也就是病毒直接從動物傳人；第二爲透過中間宿主將病毒引入人類，也就是先感染距離人類較近的動物，再感染人類；第三爲透過食物鏈，特別是冷凍食物，作爲引入或感染病毒的媒介，或造成和食物相關的病毒感染；第四則爲實驗室事故。
班巴瑞克強調，病毒透過中間宿主引入人類是最有可能的路徑，其次則是冷凍食物鏈與動物傳人，一切都需要進一步研究。但透過實驗室傳人的假說可能性極低，因此未來不會進行相關溯源工作。
至於未來的研究方向建議，班巴瑞克表示，第一，應擴大全球統一資料庫，包括分子、臨牀、流行病學相關數據，包括相關基因序列數據，使全球數據能互相連結，當然也包括動物監測及環境監測相關資訊。
第二個則是，繼續尋找早期可能發生的病例，尋找當時的相關檢驗素材，不只是武漢，也應以不同方式對其他地方進行早期病例的檢測。關於可能成爲動物宿主的物種，也應進行更多研究，例如可對蝙蝠做更多采樣，不是隻在中國進行。
未來也應進一步瞭解冷鏈及冷凍食品對病毒的作用，究竟在什麼條件下病毒會傳染人、病毒是否通過一定載體（例如市場的溼度與溫度）。另還應追蹤華南市場2019年12月販售的動物產品來源、目前是否還有樣品保存，再追溯到供應商，瞭解養殖場環境，以及附近是否有可能病毒來源。
對於華南海鮮市場是否爲武漢新冠疫情爆發的源頭？以及病毒如何進入市場？班巴瑞克表示，目前只知道2019年12月確實有病毒傳播，但是不清楚病毒如何進入市場、如何在市場傳播，藉由基因序列分析，顯示華南海鮮市場當時有出現人傳人，目前推測病毒進入市場是在11月底或12月初，但需要進一步檢視相關證據。
樑萬年認爲 ，華南海鮮市場可能不是最早發生疫情的地方，因爲目前第一起病例發生在12月8日，華南海鮮市場最早相關病例是12月12日，第一起病例和華南海鮮市場並無關聯，不能說是疫情最初的起點。
對於在華南海鮮市場發現了哪些活體或死體動物，有沒有哪些動物是可能的宿主，武漢病毒所沒有進行與新冠病毒類似的研究，但是有沒有發現對病毒增強的研究？
古柏曼斯表示，市場動物沒有陽性樣本，在一些物種可能對新冠病毒是易感的，如竹鼠、鼬獾等等，但這樣的追溯活動，只是理性研究的一部分，有助於追溯進度的推動。
班巴瑞克迴應後半段的問題表示，在武漢病毒所與內部人員進行深度的交流，然後探討了各項假說的問題，覺得爲什麼會贊同或反對，整個過程都採取仔細、理性的方式，而不只是指責他們，指責他們有進行病毒增強研究，或蝙蝠病毒樣本的採樣研究。
樑萬年表示，2019~2020年之間，對全中國30個省1.1萬份豬、牛、羊、雞、鴨、鵝等家禽家畜的樣本進行核酸檢測，結果都是陰性，也從中國各省其他的動物進行核酸檢測，結果也都是陰性的，對35個品種的野生動物的抗體樣本，也都是陰性。
有關於病毒是否從其他國家引入，而不是從中國起源這樣的說法有多大的可能性？
古柏曼斯表示，最近出版的論文顯示，2019年11月底在義大利已經有發生病毒的傳播，但還是很難下定論，還需要深入探討相關的研究方法，並且還要找到有更多的證據，來發現世界上是不是有其他地方更早出現病毒。
樑萬年表示，這是個好問題，這也就是爲什麼這個調查工作，需要在全球視角底下進行，未來也會協助相關的研究計劃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