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培麗／色彩的秘密花園
▲夏卡爾畫作。
圖、文／蕭培麗
不論中西方的畫家都重視色彩，即使中國的墨色也都有五色之分(焦、濃、重、淡、清。或是濃、淡、幹、溼、黑)，色彩就像是ㄧ位畫家與外界溝通的靈魂，因此也成爲畫家們的秘密花園。
爲了追求色彩表現，畫家不斷嘗試甚至發明，也有的畫家爲了保護自己獨家調出的色彩而不願意展出畫作，深怕別人學走，大家耳熟能詳的點描派創始人席拉就是這樣，他獨自ㄧ個人作畫不讓旁人觀看，甚至拒絕展出。跟席拉一樣不喜歡別人看他作畫的還有凡.埃克，他只讓自己的學生弟子知道他用色的訣竅，另一位畫家夏卡爾據說也從沒有人看過他作畫。
還有ㄧ個更誇張的畫家，威尼斯畫派的創始人喬凡尼.貝里尼，他聽聞畫家安東內洛的大名，想知道他用色的秘密，因此就假扮成貴族，請安東內洛幫他畫像，然後混到安東內洛的畫室內，取走了他的調色技法，也就因此開創西方的威尼斯畫派。(威尼斯畫派用的是蛋白或蛋黃調色，在木板上作畫。)
▲馬蒂斯畫作
色彩也是畫家思想的秘密花園。野獸派畫家馬蒂斯曾說過自己使用色彩的意義，他說(在ㄧ幅潔淨的畫布上，如果我交替畫上藍、綠、紅的色塊的話，我每畫上ㄧ筆，前面畫的ㄧ筆的重要性就在降低。例如我要畫ㄧ間房子的室內圖，我看到眼前有ㄧ個衣櫃。他給我ㄧ片紅色生動的感覺。我將在畫布上畫上這種使我感到滿意的獨特的紅色。這時這片紅色就和畫布的灰白色關係建立起來。當我在他旁邊畫上一塊綠色，在畫上一塊黃色以表示地板，在這塊綠色和黃色與畫布之間，又有了進一步的關係。但是，這些不同的色調起了相互削減的作用。我以這種方式實現平衡不同色調之間絕不能相互破壞。爲了保證這ㄧ點，我必須理清思緒，必須對色調進行這樣的設置，使得它們之間的關係被建立起來。而不是被打破。)
從馬蒂斯的色彩運用裡可以看到的是，色彩在畫家的筆下ㄧ步ㄧ步的推展，也呈現出每一位畫家對事物的感受。甚至有時候也是ㄧ種挑戰自我的方式。中國近代著名畫家吳冠中先生特別喜好灰色、他曾經在他的書(美醜緣)中說:調色時往往參入一點極少的ㄧ點別的色，色調就大變，尤其調配灰色時，情況極微妙，要求極苛刻，往往只用筆的尖挑入小米大的某ㄧ色，色調就變了。真是惜墨如金。
▲馬諦斯畫作
色彩的秘密在中國最具代表的是敦煌的壁畫，因爲敦煌石窟不僅是世界著名的藝術寶庫，他的顏料令人稱奇，能維持ㄧ千六百多年而仍保有色彩的豐富美好，從北朝到元代千百年間大量的彩繪藝術顏料樣品。因此對敦煌色彩的秘密，有專家進行研究，最後發現顏料中有礦物，有寶石還有人工合成的，後來也影響了日本人，進而發明了水乾顏料，用蛤粉取代昂貴的礦物和寶石顏料，在進行東洋畫也就是臺灣稱的膠彩畫創作時得以表現出豐富鮮明的色彩。
▲水乾顏料
色彩是畫家很重要的語言，也是ㄧ種美的表現形式，在這片秘密花園裡，我們也同樣可以欣賞到顏色呈現出的視覺感動，至於顏色後面的語言，有時候只能體會卻不易言傳，這就是色彩秘密的魅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