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全球名家瞭望／鼓勵工作 纔是應對 AI 之道

美國企業研究所（AEI）經濟政策研究中心主任史川恩。(路透)

美國耶穌會會士博伊爾神父（Father Gregory Boyle）曾說：「工作是阻擋子彈的最佳辦法。」他去年5月以幫派份子更生的貢獻，獲得前總統拜登授予象徵美國公民最高榮譽的總統自由勳章，但更重要的是，他對工作重要性的信念非常值得經濟決策者省思。

我大約15年前與博伊爾相識，當時他已是洛杉磯地區和社會正義界的偶像。身爲洛杉磯最貧窮天主教教區的神父，博伊爾應對幫派暴力的方式，讓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博伊爾1988年創立了未來就業計劃（JFF），協助有犯罪紀錄或刺青而無法找到工作的幫派成員。他邀請教區成員參觀當地住房計劃附近的工廠，鼓勵企業主僱用這些年輕人。在沒有工作機會時，JFF自行成立組織以僱用幫派成員並協助其更生。

JFF不僅設立一座兒童保育中心，還組成一個團隊專門從事景觀美化與維護、清除塗鴉，及社區清掃等工作。

這些努力爲後來的「兄弟工廠」（Homeboy Industries）問世奠基。博伊爾1992年在教堂對面的一家麪包店成立兄弟工廠，之後幾年壯大爲擁有近十幾家社會企業的集團，包括Homegirl Café、一家電子產品回收公司，以及一家餐飲公司。這些企業提供職業訓練，鼓勵成員相互培養感情，以及打造安全社區。

工作常被視爲一種創造收入的活動，但博伊爾的使命提醒我們，就業的意義遠不止於此。工作將我們的熱情引導至生產，並使我們重新制定方向走向更高的目標，例如養家餬口和爲社會貢獻等。工作也不僅使我們有一種認同感，還能建立一個具有相互貢獻、彼此依賴等特徵的社會。

在市場經濟裡，每位勞工都是自己行業的專家，都能做出具創意的貢獻。充分利用廣泛分散於個人之間的知識，可以發揮最大的經濟效益。若能從更廣泛角度反思工作的重要性，將可更清晰瞭解美國最近的經濟政策辯論。

例如，提高最低工資將使美國數百萬中產階級勞工的所得增加，但也可能損失數十萬個就業機會。同樣地，擴大受薪階級所得稅減免可以促進就業，但每年也可能使美國損失數十億美元稅收。

是否值得爲這些經濟政策的好處付出代價，主要取決於如何評價稍微增加的就業機會。正確理解工作的更廣泛意義，是做出判斷的重要因素。

當美國決策者爲AI革命帶來的破壞預做準備時，他們需要一盞明燈指引。

我的建議是，應秉持工作有益的原則，鼓勵參與經濟生活，這將有助於釐清某些政策提議的價值。例如，即使擔心AI會造成大規模失業，也不應實施慷慨的全民基本收入（UBI），因爲此舉將會鼓勵民衆不工作。基於類似理由，決策者也不應對中產階級實施「全民福利」。

但隨着AI技術的日新月異，最終可能需要徹底改變一些政策，才能鼓勵民衆工作。例如，爲了在威力強大的AI和機器人世界裡獎勵就業，政府可能須大幅增加薪資補貼。

博伊爾神父展示了工作阻止洛杉磯黑幫子彈的力量，在這個不確定性與破壞性與日俱增的世界裡，決策者現在必須利用這種力量來鼓勵民衆工作以促進大衆繁榮（mass flourishing）。

（作者Michael Strain是美國企業研究所經濟政策研究中心主任、Project Syndicate專欄作家／編譯林聰毅）